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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句话。

我非常怀疑包青松这是在搪塞我,但看他的表情又十分真诚,一时间也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

就听白毛老头在一旁说:“真稀奇了,你自己的寿命还剩下不到五年,可问来问去,问得却都是些身外的事情,反倒对自己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自己来找包青松的主要目的。

明面上讲,我确实是为了续命来的。

可在暗地里,我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的阳寿只剩下五年,毕竟能蹦能跳的,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换谁也不可能相信自己就快死了啊。

不等我开口,包青松便说道:“你用左手的无名指按住太溪穴,再用右手大拇指按住神阙。”

我按照他的说法,先用左手无名指压住脚踝与跟腱的凹陷处。

手指刚一用力,就感觉到了一阵轻微的恶心,当时我就已经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妙了。

接着又用右手的大拇指按在肚脐的位置,顿时感觉到脑袋一阵剧痛,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要被抽空。

很快,大脑就失去了对肌肉和神经的控制,就连呼吸都短暂停止了。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趴在了桌子上,此时两只手因为脱力,已经离开了穴位,身上的力气总算开始渐渐恢复。

“感觉怎么样啊?”包青松喝了口酒,不咸不淡地问。

感觉……就像死了一次,又活过来了一样。

那种浑身脱力、大脑断片、呼吸骤停的感觉,真的就像是全身的生命力被抽空了一样。

直到这时候我才真的感到害怕。

包青松一盅一盅地喝着酒,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着话:

“吃完这顿饭,你就是打更人一脉的记名弟子了。正式的拜师仪式,要到腊月二十八种喜神的时候再办,在这之前,我会帮你调理气血筋骨,稳固元神,尽可能让你脱胎换骨。”

“按照老规矩,咱们打更人一脉的门徒,都必须是自幼从师,从小就在师门里长大,像你这种二十岁才进门的,可以说是从古至今独一份。”

“你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思维方式,我也不会强行向你灌输什么,很多事情,你要自己去理解,去接纳。”

“我观察了你几天,你这孩子最大的好处就是脑子活泛,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比一般人要强些……”

他越说越开心,最后眉毛都扬了起来。

我细想了一下,他之所以高兴,很可能是因为平白捡了个徒弟回家,听他的意思,我的资质好像还可以。

一番话说完,他笑着端了端筷子,示意大家继续吃。

这顿饭吃了很长时间,从中午一直吃到了晚上,起初我和包青松交流得多一些,后来则是白毛老头打开了话匣,我和包青松都变成了听众。

也是到了饭席快结束的时候,我才知道白毛老头名叫李诚志,是我的师叔。

截止到我进入师门的时间为止,打更人一脉只有三个门人,座首自然是我师父包青松,其二则是师叔李诚志,第三个人,就是刚刚入门的我。

李师叔出生自1931年,2002年时正好71岁,而我师父则是宣统三年生人,比师叔大了整整二十岁!

我初见他时,他老人家已经是91岁高龄!

当我从饭桌上得知老爷子的真实年龄时,是怎么都不肯相信的。

一个年过九十的老人,看上去却像个五十出头的精壮汉子,这种事谁能信,谁敢信?

他自己解释说,凡是种过喜神的人,看起来是会比寻常人年轻一些。

我问他喜神是什么,他说,你慢慢就明白了。

饭局结束时,他先是让我明天早上六点来酱菜铺找他,回头又突然问了一句:“你没上大学?”

这一句问得没头没尾,我反应了半天才叹口气:“辍学了。”

“为什么辍学?”

“没办法,家里的生意必须得有人照顾。”我故作轻松地说。

他没再说话,只是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不知在想什么。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脑子里杂七杂八地想了很多事情。

巫咸、祟器、打更人……这些信息不断在我的脑海中盘转,一个神秘而陌生的世界在我面前徐徐展开……

第二天早上六点,我如约来到柳记酱菜铺,就见包青松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他手里拎着两个硕大的沙包,笑着朝我招手:“先跑十公里热热身,完了咱们吃早饭。”

什么!

十公里?

热热身?

他昨天让我一早来找他,我还以为他是有什么事情要嘱咐,怎么刚见面就让跑步啊!

十公里啊,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但我转念一想,如果我不想跑,包青松应该也不至于强迫我,于是咧嘴一笑,摆出了讨价还价的嘴脸:“您看啊包师傅,我的身体素质本来就不好,前段时间又折损了元气,十公里……”

没等我说完,包青松就快步走过来,在我背上轻轻拍了一掌。

啪!

我隐约感觉有什么东西贴在了背上。

“你放心,死不了人的。”

他淡淡说了这么一句,甩手就将两个十公斤重的沙袋扔给了我。

然后,事情就变得不太对劲了。

我的脑子一点都不想接那两个沙袋,但手却迅速伸了出去,接过沙袋,蹲下,将沙袋牢牢捆在小腿上,起身,握拳,撒腿跑。

步子迈出去的那一瞬间,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

穿过柳记酱菜的院子,出了后门,就是玉潭山景区的后山。

出门,上山,接着跑!

像我这种平日里不怎么运动的人,跑上两公里就喘得跟破风箱似的,更别说十公里了。

更别说还要绑着沙袋跑。

更别说跑的还是山路。

最难受的是身体不受控制,想慢都慢不下来,全程都保持着四百米短跑的速度。

我当时那感觉,和点了天灯的老狐狸也差不了多少了,身体既不受控制,脑子又十分清醒,不同的是老狐狸还能惨叫,我除了没命地喘大气,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包青松91岁高龄,一边陪着我跑,一边给我加油打气:“修行一道,最讲究循序渐进,绝对不能心急,今天咱们先跑十公里热热身,以后再慢慢把里程提上去。”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趁着我大口呼吸的时候,往我嘴里撒东西。

我已经快疯了,根本不清楚他撒的是什么,只是隐约感到那东西有股清香气息,每次包青松撒一把过来,我身上的疲惫就会稍微减轻一些。

也不知道是因为昨天晚上没吃饭,还是香粉同时具有消食功能,很快我就感觉到了强烈的饥饿。

越跑越饿,越跑越饿,饿到什么程度呢,饿到两只眼都开始发绿光,看到身边晃来晃去的包青松,就感觉他特别像一根香喷喷的大鸡腿。

如果不是身体不受控制,我很可能会像饿狼一样扑上去,对着他的脑袋张嘴就啃,然后就被他活活打死在荒郊野岭。

2002年立秋,包青松以徒手之力打碎了我的平凡人生,将我带进了一个以前从未想象过的世界,并在将来很长的一段岁月里伴我同行,携我修行,教我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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