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董商人最新章节,见一 黄土路小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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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骨董商人

小说:悬疑

作者:瞎灯夜话

角色:见一 黄土路

简介:我叫张祖业,是蓟城五盘山下的一名古董商。一间小店经营多年,货真价诚,童叟无欺,在蓟城的古玩圈里算是有几分薄名。不过真正了解我的人都知道,那家门店,只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我手里最值钱的一批东西,是根本没办法摆到台面上来售卖的。用鬼市里的黑话来讲,那批东西全部都是“祟器”,常人切忌沾染,一旦染上,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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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董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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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祖业,是蓟城五盘山下的一名“坐商”。

这是古玩行里的行话,意思就是有自己的店面,可以坐馆开商,不用顶着艳阳天到外面摆摊赚吆喝。

不过真正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那间门店,其实就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

——我手里最值钱的一批东西,是根本不能摆在台面上售卖的。

用鬼市的黑话来讲,那批东西全部都是“祟器”,常人切忌沾染,一旦染上,祸患无穷。

所谓祟器,往浅了说,也就是邪煞之气极重的东西,很容易给经手的人带来祸患,可如果往深了说,事情可就复杂多了,一件祟器上所涵盖的东西往往极为复杂,阴阳轮回、人心善恶、风水堪舆,甚至是天机大数,均涉及其中,即便像我这种入行多年的老人,也不敢说窥透了其中玄机。

如今回想起来,我这辈子经手的第一件祟器,是一件晚唐时期的“天灯白颅盏”。

器件不大,只有巴掌大小,整体的质地晶莹润泽,如凝膏玉脂,不懂行的人很容易将它当成一件货真价实的玉器。

可实际上,这东西却是用百年老狐狸的头盖骨研磨而成,之所以叫作“天灯白颅”,全在于取材的过程:

取材时,先用掺过松脂的米酒将老狐从狐冢里诱出来,趁它偷酒的时候,将一枚七寸棺材钉打进它的背脊里,封死它的脉门,下手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轻,太重会要了它的性命,太轻又封不住它的道行,必须让它处于既不能随意活动,头脑又十分清醒的状态。

之后用大红绸将老狐裹起来,放进松脂里浸泡三天。

到了第三天晚上,找一棵老槐树,将老狐头朝下尾朝上倒吊在树枝上,拿蜡烛将尾巴点燃——这一步,就叫做点天灯。

老狐活了百年,已经得道成妖,生命力极其顽强,凄厉的惨叫声往往要持续一整夜才能停息。

第二天清晨,从烧焦的狐尸上剔出颅骨,就见这块颅骨已经完全看不出骨头原本的质地,变得如羊脂玉般晶莹饱满,放在阳光下,表面还会泛出一层瑰丽的金光,贵气逼人。

或许是因为取材的过程过于残忍,导致这种骨器上带有很强的怨力,寻常人一旦沾上它,轻则霉运缠身,家财败尽,重则殃及性命,死无葬身之地。

想当年,我就是因为误打误撞收了这么一件东西,差点把命都给搭进去,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有幸拜在“三眼大仙”包青松门下,并最终走进了那样一个专与祟器打交道的特殊行当。

我的事,要从2002年的夏末开始说起。

当时正赶上城区再规划,唯一一条直通我家小店的公路改道,一时间断了客流,加上店里又没有能吸引远客的重宝,连着一段时间下来,生意几乎到了入不敷出的境。

我也是真的没办法了,只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跑到附近的村镇“铲地皮”。

铲地皮,在沪浙一带也叫“跑堂子”,说白了就是走街串巷,挨家挨户收旧货。如果放在几十年前,确实有可能一不留神收到什么值钱的古董,可到了2002年的时候,出现这种事的几率比中彩票也高不到哪去了。

我自己也知道,这次恐怕又要白跑一趟,下了公共汽车以后,看到乡村里蜿蜒萧瑟的黄土路,心情低迷到了极点,整个人都变得迷迷糊糊的,走着走着就偏离了既定方向。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一片荒山下。

那是五座连在一起的小山头,山坡上除了几块苔癣一样的野草,几乎没有什么植被,远远望去,如同五座荒废多年的老坟。

以前我也来这一带铲过几次地皮,按说几个村子的地理环境都摸得比较熟了,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个地方。

试着朝着四周眺望了一下,就发现这一带的地势异常低洼,视野受到遮挡,根本看不到最近的村子在哪。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小孩的嬉闹声。

我仔细辨认了一下,声音是从其中一个山包后面传过来的,心说山包后面说不定就是村口,于是就循着声音摸了过去。

绕过山包,远远就看到一棵硕大的老槐树,树荫下,几个五六岁大的孩子正围着什么东西打转,他们全都把头压得很低,看不清脸长什么样子。

当时正好有一缕阳光从树冠的缝隙里落下来,笔直照亮了被孩子们围起来的东西。

太远了,看不清具体是什么,只能看到那东西被阳光照射之后,表面泛出一层极为柔润的光晕。

我家祖上三代都是做古董生意的,到了我这一代,虽说家道微末,但眼力还在,我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应该是一枚玉器,大概率是羊脂玉,而且相当有年头了。

一般来说,用这一类材料打造的古器,市面上的价格都不会低。

像这样一件宝贝,却被几个小孩子当作玩具来玩,足以说明,物主并不清楚它的价值。

这次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用极低的价格将它收入囊中。

我不断加快脚下的速度,生怕有人冲出来拦一道,把我看上的东西给抢走了。

可随着离那群小孩越来越近,就闻到空气中飘起了一股怪味。

那是一股很浓的腥臊味,中间还掺杂了松脂的香,两种味道揉在一起,洞穿鼻息,直冲脑海,弄得人脑袋直发昏。

“你们家大人呢?”离孩子们还有一米远,我就停下脚步,朝着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孩子问道。

怪味可能就是从某个孩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此时已经浓烈到了一定境界,逼得我实在不想继续靠近了。

孩子们听到我的声音,一个个转过脸来,我这才发现,这几个小孩不管是男是女,都长着大大的眼睛、又长又黑的睫毛,看上去十分漂亮,可皮肤却苍白如纸,脸颊的上半部分又异常红艳,像涂了胭脂膏一样,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其中一个孩子指了指旁边的老槐树,我抬头一看,就见一个老汉从树下走了过来。

老人的腿脚好像有点问题,走路的时候身子总是一高一低,但速度不慢,眨眼间就来到了我面前。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玉器,笑着朝我晃了晃。

看样子以前我来这附近铲地皮的时候,应该和他打过照面,他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我仔细打量老汉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只狐耳形的玉盏,盏体在阳光下隐隐焕发出一层金晕,以前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只能猜测这可能不是日常用品,而是某种特殊的祭器,成器的时间应该在唐晚期到五代初期。

的确是件高货!

我心中狂喜,但脸上不动声色,从皮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烟,递了一根过去:“大爷,您手里这东西看着挺新奇啊,从哪买来的?”

没想到对方完全没有接茬的意思,他慢慢抬起了另一只手,伸出三根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

看这个举动,应该是在要价。

价格是三个“数”,可能是三百,也可能是三千,甚至是三万。

我心里不由有些没底,自己浑身上下的钱加起来也只有一千块多一点,就这,已经是店里店外所有的家当了。

奔着“他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东西值钱,要不然也不能扔给小孩当玩具”,我也没和他多掰扯,直接点出三百元大钞朝他递了过去。

万幸!

老汉没有还价,一只手抓住钞票,另一只手就将玉盏塞给了我!

手掌触碰到玉盏的时候,我就感觉盏口附近传来一股灼热,那不是从老汉手里沾染过来的体温,而是一种类似于玻璃被小火慢烤过一段时间后产生的热度,稍稍有些烫,但又十分柔和。

我心中越发惊讶,像这种稀世难寻的宝贝,价格恐怕远远超出了之前的预期。

“大爷,您手里这枚盏,是单独就这么一个,还是一整套啊?如果是整套的话,我一千块钱全收了。”我贼心不死,一边慢条斯理将东西收好,一边故作平静地追问。

老人朝我摇了摇头,之后就又摇摇晃晃回到老槐树下坐下了。

看来这东西的确是独一件,虽说有点失望,但这一点点小失落,远远比不上收得高货带来的惊喜。

三年糠咽菜,一朝得富贵,哥们这是要时来运转啦!

人只要一高兴起来就容易认不清形势,我以为自己从此以后真要运势如虹了,离开荒山以后,又跑到附近的村子里逛了一圈,结果白白浪费了一上午,却连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没遇到。

回城的路上,我将装着玉盏的皮包紧紧抱在怀里,脑子里不断幻想着有钱以后的生活。

先买一栋大房子,把父亲和弟弟接过来一起住,然后买一部手机,置办一辆车,不需要太好,A6就成,开腻了就换新的……

越想越兴奋,越想就越觉得钱途一片光明。

一直到回了门店,幻想才在现实面前冷却下来。

看着店里那几个光秃秃的货架,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卖给谁?

高货是有了,可我入行时间短,又没能从父亲那里继承祖辈留下的人脉,想要在短时间内出手这样一件价值连城的东西,可以说极其困难。

可如果长时间将它压在手里……不安全,真的不安全。

我蹲在货柜后面琢磨了大半个下午,经过反复权衡利弊,最终决定找周爷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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