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三颗星星。
“能给我一支烟吗？”我看了看阿轩说，“我思考了那些足够我倒退了两年的脑细胞。事实上，我一向如此。你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过来找我呢。”我背过身去帮他倒了一杯温水后说。
“我以为你已经思考得很清楚了。”阿轩对着我说，“我知道你是一个……”
“抱歉。我想过了。我帮不了你。”我这样说。过去的某些时候，我们两个常常对换角色（试想过对方的一种生活）。但大多数时候，我都是沉默在石头上等别人开口的那一个。阿轩比我大一岁，他曾经是飞行学院最棒的学员。他知道这点，而我同样也有所敬佩。
“你在我心中其实一直是一个蛮特别、有本事的人……”他说。
“抱歉。我忘记了。”我望着那些不远处的玻璃橱窗说，“照我说，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记性太好。为什么一定要记住所有的事情呢。我以前太自以为是了。——这很讨厌，也很容易得罪人。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事情。这太他妈讨厌了。”
“我知道你与他有些交情。但他用斧头砍伤了一位爱尔兰人。”阿轩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在这件事情上，你好好思考清楚吧。言蹊。你是一个有大局观想法的人。”
“那我应该去炒股了。但我又害怕债台高筑抄家得厉害。”我笑了笑后疲惫地看着他说，“我不知道什么是绝对正确的事情，但我那时候的裤兜里只有十块钱了。”
“这也是他的一个机会。我们所有人都在努力寻找一个答案。——一个能够满足大众预期的答案。”阿轩把皮球踢回给我说，“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我不知道。”我说，“为了什么呢？”
“不为了什么。”他说，“他是一个有影响力的人物。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那你应该上网看看。那才是一个影响力巨大并且逍遥法外的地方……”
“所以上面什么也不可信。”他说。
“明智。”我说，“都他妈是钛的黄金时代了。谁他妈还轻信阿猫阿狗跳舞的下三滥网评呢！”
“愿闻高见。”他说，“但是内容要准确，不要瞎说。”
“那就没必要说了。”我说。并翘起腿对此戏谑一笑。
“没有人会告诉我们答案。他曾经失踪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不知道他去哪了。我和他也许只是泛泛之交。就像近些年来我们所有人都迷失在了2666中。你不这样觉得吗。明轩。”
“或许吧。”阿轩想了想后说，“我需要了解全部的事实。”
“没有。也不可能会有的。”我说。
“这正是我需要做的事情。”他说。
“为什么要那样执着呢。”我望了望虚空说，“你不了解他。反而我感觉我们近些年来本体孱弱、虚拟凶猛得厉害。——这不是一件好事。事态炎凉啊。”
“最近几年的国家发展形态其实是一部有色机器人发展史。”阿轩说，“很多历史都这样。跨国大企业收割工人韭菜挣钱，黑心商人拖欠农民工资，名牌大学生贷款手游失踪。问题一直都在，这改变不了的。”
“那又怎样。”我摆了摆手说，“我没想过要改变这个世界。我只是希望能够建立一套更有意思的规则而已。”
“这样是没有玩家的。”阿轩叹了叹气说。
“那我就是头号玩家。”我说。
“所以我希望这次能够找到什么。”阿轩露出一种不可捉摸的神色说，“他的人生很有意思。——精彩。绝伦。是这个世界上我认为为数不多的都灵之马。说实话，我挺想认识他的。”
“都灵之马？”我琢磨地想了想后说，“等我知道他如何一斧头砍下去，或许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在今天。我现在只是一个呆在杂货铺里但是不能按时上下班的坏脾气家伙，我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我准备要打烊了，不奉陪了。您。”
“看来我来得还不是时候。”阿轩从肖邦旧钢琴的凳子上站起来说，“我载你一程吧。你要喝点什么？我到便利店外面等你。”
“不用了。”我说，“今天有点累了。我骑车来的。”那是我的‘1999’摩托车。我曾经开着它爆过好几个轮胎。但如今好似一切天命遥见。
“好吧……那先这样……”他说。我打了个2666的再见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