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烧得他身烫,心更烫。
要命。
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抬了起来,不由自主往她腰间摸去。
盈盈一握,如杨柳般柔软的腰肢。
指端轻轻碰了上去。
触到的那一刹那,犹如电流一般蹿遍全身。
正在吹气的月行察觉,微微抬起眸子。
“好了!”
理智促使他放在腰间的手,变碰为拂,将她轻轻推开。
月行忽然被推至一旁,担心他是生气之故,便悄悄观察起他的神色,见他红了一张脸,微微低着头,心下明了,扑哧一笑:
“害羞了?”
幽明被她点破,一颗心更是小鹿乱撞,难以为情。
“原来你对女人是有感觉的呀。”
月行得出新的结论,推翻了之前‘他喜欢男人’的想法。
“唐、唐突了。”
他情绪低落,浑身充满了挫败感,对自己失望不已。
圣贤书都读狗肚子里了?
平日的道理都学哪儿去了?
人家不过靠近了点,给你吹下伤口,就把持不住。
丢人丢人真丢人!
啪,他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的这副模样,把月行成功逗笑,她姿态大方的拍拍他的肩膀。
“不必自责,你有感觉,是很正常的事。”
“正常?”
他发出疑问。
圣贤书有云:食色,性也。
又云: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难道她是这个意思?
“嗯!”
月行点头,目光真诚,语气理所当然:
“像我这样国色天香的美人,风华绝代的尤物,这世间男人,能有几个男人抵挡得住?你有感觉,说明你是个正常的男人。”
“是……这样吗?”
他挠挠头。
她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可是又好像哪里不对。
但他又找不出漏洞。
“是呀,身为绝色,我早就习惯了。”
月行无辜耸肩,表情里看不出一点炫耀,就是很……理所当然。
“哦……”
他内心的自责退去不少。
“放心。”
月行又亲切地拍拍他肩膀。
“以后我会注意和你保持距离,以免你无法抵挡我的魅力。”
“谢谢。”
幽明彻底松了口气,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你好贴心。”
月行回之一笑,拣起他掉落在地的外袍,细心的拍拍上面沾染的泥土,确认干净后,才递还给他。
他却没急着接,只是望着她出神,似在思索什么。
“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他接过外袍,“只是有些恍惚。”
“哦?”
“刚刚看着你温柔体贴的模样,不知怎地,想起你刚醒来的神态。那神态和现在一点都不一样,倒是和水族的男人很像,仿佛一只被惊醒的野兽。”他道。
野兽?
野兽就对了。
她是妖,妖族遍地是兽,适者生存的丛林法则,跟水族的弱肉强食如出一辙。
否则,她怎会初来此处,就适应得如此之快?
只因这种法则,她太熟悉。
妖皇之位怎么来的?
虽然她记忆缺失,但是脑海里那模糊的、碎片式的画面告诉她:
成为妖皇,不可能是靠运气。
撕咬拼杀,强者为王。
就连睡觉也要保持警觉,手握尖刺以防偷袭,那是生存之路带来的本能意识。
幽明看着她的脸,幽幽道:
“所以我会恍惚,恍惚你的体内住了两个人。一个温柔善良,一个狠辣凶残。”
一不小心被他看穿了本性,月行心里微慌,面上却强自镇定:
“怎么会?只是被欺负惯了,难免会缺乏安全感而已。”
“也是。”
他接受了这个说法,不再有疑。
“找到出口了吗?”她转移话题。
“没有。”幽明摇头,“我找遍了,也没见什么机关,只看见最前边的鱼骨架旁有两个尸体。”
鱼骨架……两个尸体……
那不就是她先前元神被困的地方吗?
幽明又道:“我瞧那鱼骨架像是个鱼头,咱们刚才跌进来的地方像鱼尾,你说这海神山,有没有可能,原本是一只平躺的大鱼骨,经过岁月的洗礼,慢慢化出礁石,成了现在的模样?”
“很有可能!”
月行经他一点,想起一处,目光落在对面。
幽明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对面的礁石高处,露出一片鱼骨。
那鱼骨一截一截,犹如人的指节,与他们一路走来看到的鱼骨有着明显差别。
“那个有尸体的洞穴,我也看到过这样的鱼骨。”幽明道。
“不止。”月行思索,“咱们跌下来的地方,也有。”
隧道很暗,但是森白的鱼骨,还是给她留下了印象。
“你的意思是,这种骨头,才是机关所在?”幽明问。
“嗯,这应该是鱼的鳍骨。”
月行环顾四周,分析道:
“如果我猜的没错,我们跌下来的地方,是尾鳍。尸体那里,是头骨附近的胸鳍,还有剩下的腹鳍、背鳍、臀鳍,都是机关所在。”
“那这里是——”幽明望着那一大片白骨,“背鳍?”
“对,机关就在上面,去找找!”月行道。
“好!”
幽明立即起身,脚尖一点,飞至洞穴上方,向那片鱼骨摸去。
因为是最大的背鳍,这片鱼骨很广,约莫有百里长,从这个洞穴绵延至下一个洞穴,又到下下一个洞穴……
幽明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机关。
“我们分头进行吧,咱们一处处排查过去,总能找到。”月行提议。
“好!”幽明点头。
月行起身走进下一个洞穴,麻利地攀爬至洞顶,向那指节般的鱼骨一一摸去。
嗡——
在摸到第二十一块时,她听见一声响动。
一大块鱼骨缓缓移开,露出一个轿顶大的口子来。
月行心中一喜,冲那边喊道:“找到了!”
接着,不待幽明赶过来,她已扒拉着洞口,腾地跃了出来。
“哈哈。”
她快活极了。
可是下一刻,她就笑不出来了。
她出来的地方,是一座更为宽广的祭台。
面前密密麻麻站了一群侍卫,整齐有序的分着版块:金色的、青色的、黑色的、赤色的。
而最前端,立着四个头戴王冠的男子。
其中,那个穿着一袭黑袍的,眉宇间透着隐隐的邪气,本来冷峻的神情,在看到她后,目光从不耐化作惊讶,然后春风般的笑意自眼尾缓缓流淌而出。
“还真是惊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