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 红芒月行报告女皇:您的小娇夫又跑了小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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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刚才紫海刺水母的动作太突然,一群休眠的灯眼鱼瞬间被惊醒。

灯眼鱼是海底有名的发光鱼,眼睛下面有两个如月牙般的发光体,可以自行开合,此时它们被惊醒,纷纷开了光源。

四周顿时被照亮,月行也由此看清了那人的脸。

朗目疏眉,气宇轩昂,五官俊美绝伦,尤其一双神采奕奕的丹凤眼,似浸了点点星光,明亮清澈,莹莹闪烁。

灯眼鱼在他身周游蹿开来,月牙似的光源越扩越广,从他的脸覆盖至全身。

只见他长身玉立,着一袭碧蓝色长袍,漂浮在流动的水波中,衣袂随着涌动的水流翻飞起伏,真真是皎如玉树临风,清若琼花沐雨,一派俊逸卓然,高雅非凡。

整个人与幽蓝静谧的海水融为一体,在点点光源的照耀下,散发着清雅淡远的韵,意境天成令人回味。

而月行的身后是一大片彤红的珊瑚林,柔软的枝条轻轻摇摆,犹如柔媚的舞娘,曼妙地舞动着水袖,婀娜多姿,美不胜收。

她一袭绛红纱裙浓烈烂漫,轻盈的裙角在水流里似蝴蝶般翩翩起舞,宛如瑰丽的红珊瑚化了人形,在摇曳摆动的红色枝条映衬下,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耀眼夺目不可逼视。

涌动的水波里,漂浮的光芒中,两人四目相对,无声相望。

一浓一淡,一红一蓝。

一明一暗,一清一艳。

彼此交融,相映成辉,竟让这波澜壮阔的深海万象顷刻失了颜色。

呜——

水母终于适应过来,向他们张开了琉璃般的淡紫色轿门。

月行眼疾手快,赶紧划动双臂,游进伞轿内,刚要坐下,一个轻快盈捷的身影已先她一步,落于座中。

好在这水母体积庞大,座位宽敞,月行在另一侧坐好,水母将轿门关上,缓缓向前游去,留他们两人面面相觑。

月行一边打量着他,一边心里不住思索:

这人是谁?为什么也是人形?

他在这个时候跑来收水母,又是为什么?

观察他的目光,也在打量着自己,眼神中各种情绪交替:惊讶、狐疑、忐忑、思考……好似和她是同样的心思。

管他呢,先引他上套,再要他性命!

不会开口的死人最安全。

她注意到他的发间有根玉簪,如果把他色诱过来,等他伏到自己身上放松警惕时,拔下他的玉簪,插入他的喉咙,一招毙命!

月行脑海里演练了下整个过程,有九成胜算一击必中,可行!

这么想着,她身子往旁边一倚,换了个妩媚的姿态,故意让肩头的红纱滑落下来,似是不经意间露出白皙光滑的香肩。

“饵”已放好,只等“鱼儿”上钩。

“鱼儿”在此时终于思考完毕,率先开了口:

“姑娘,抱歉。”

他看向月行,谁料一瞟见她裸露的香肩,便立马背过身去,脸色微红,说话也有些磕巴:

“你、你衣服掉了。”

?竟然不吃色诱这招???

自重生之后,连遇了十个想睡她的男人,忽然碰到个免疫的,月行有些不适应。

也许他喜欢男人。

没关系,策略可以随时调整,设套她在行。

先探探他的底。

“好了。”

她将衣服穿好,又顺着他的话问:

“你抱歉什么?”

“哦。”

他回过神来,侧回身子,面带歉意:

“按理来说,我应该把这个水母礼让给你。”

???

弱肉强食男尊女卑的水族还有这种理???

真是闻所未闻!!!

不会是他要下什么套给自己吧……

月行不动声色地观察起他。

“可是我在周围找遍了,只有这一只水母长成了,我又有急事在身,所以——我刚刚想了一个两全的法子。”他道。

果然,“法子”冒出来了。

“什么法子?”

月行面上笑问,心中却暗自戒备。

“我们先到姑娘你要去的地方,然后我再乘它离开。如果姑娘觉得损失了一只水母感到可惜的话,我可以补钱给你,就当是买下了它。”

他一面说着,一面从怀里掏出一颗指腹大的蓝色钻石来,呈到她面前,试探着问:

“你说好不好?”

深海水族以珍珠钻石作为通行货币,这其中钻石又比珍珠昂贵许多,类似于陆地上金银之别。

此刻他拿了一颗这么大的钻石出来,当真是大方至极。

钻石上面不会有毒吧?

月行虽有所怀疑,却没有表现出来,淡淡道:

“可是我要去的地方很远,不如先到你要去的地方呀。”

他听了,摇摇头,语气十分笃定:

“不,我要去的地方更远。”

“呵,能比我更远?”她笑,“你要去哪里?”

“不便告知。”他认真想了片刻,又道:“那这样吧,我们先出了海神山,等路过下一个浮游林时,我去收服新的水母,这只归你,我们就可以各走各的。”

这么简单???

是不是顺利得过分了???

习惯了拼杀浴血的月行,有些不敢相信。

她看看四周,确认了一下,这不是在陆地,的确是在水族。

然而对面这个人的行事风格和讲话姿态,一点也不像水族之人,倒像个饱读圣贤书的翩翩君子。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他又道。

“什么事?”她问。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目光真挚又恳切:

“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你见过我。”

“哈?”

月行微懵,很快明白过来:

“难不成你也——咳咳,难不成你是私逃出来的?”

“嘘!”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低声恳求:

“拜托你,别讲出去。”

“好。”

她笑着应下,心里松了口气。

原来是只刚出笼的小鹌鹑,未经世事,一片空白。

可以高枕无忧了。

看她答应,他也松了口气,看看手中钻石,又向她递了递:

“还是送给你,只当是谢礼了。”

“不必。”

月行摆摆手,对于陌生人,不管对方看起来有多单纯,她都不可能完全放下戒心。

“你留着自己用吧。”

他收了钻石,冲她粲然一笑:

“薄利轻财,你人真好。”

他笑起来眉眼明媚,不识愁味,真是个一眼见底的水晶小鹌鹑。

她回之一笑,望着他发间那支玉簪,心中暗道:

人好?

如果刚才真的将这玉簪扎入你的脖颈,还会说出这两个字吗?

*****

西汜行宫。

洛城从未这般狼狈过。

下属赶到时,他赤裸着身体待在脏乱的水池里,头发、肩膀落满了石屑,从背后望过去,像极了池边的石雕。

众人素知他的脾气,跪在外间一声不敢言语。只有红露大着胆子上前,小心翼翼给他擦洗干净。

换了新的衣袍后,他黑着脸来到外间。

“主君恕罪。”众侍卫连忙磕头。

他没有理会他们,目光扫视过去。

大殿的地板上,有一堆稀碎的布料,那是他被划得稀烂的衣服。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一支带血的发簪。

他走到跟前,拿起那支发簪端详,果然是她先前头上戴的那支。

红露在旁低声解释:“长公主让我们分别去抓凤尾螺和大王乌贼来助兴,大家看她头发散乱,以为和您玩的尽兴,就没多想,全都按她说的去做了……奴婢失察,主君恕罪。”

洛城冷哼一声,捏着那支发簪,将月行当时的谋划捋了出来:

“先故意告诉本君要当王妃,表现出一副讨好的模样,让本君以为她的意图是要高位权贵,从而忽视了她真正的意图在逃跑,放松了对她的警惕。”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那堆布料,又落在手中发簪。

“接着抱走本君的衣服划碎,用发簪将自己戳伤,再用本君破碎的衣料染了一团血纱藏在怀里。然后——”

他看向殿门外,海狰卧睡过的地方还是空的。

“找借口支开你们,拿血纱诱醒海狰,引着它踩破房顶,逃了出去。”

红露恍然:“难怪她进殿之前问属下要了药膏,原来是要事后涂抹自己伤口。”

“呵。”洛城又是一声冷哼,“进殿之前就谋划好了一切,好缜密的心思呀。纵横这么多年,本君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女人,心计胆识不输男儿,甚至更胜一筹。”

红露看看他,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洛城察觉,沉声道:“有话就说。”

“她,她还留了一句话。”

“什么话?”洛城立即问。

红露不敢回答,只轻轻指了指他背后。

洛城转过身去,只见他身后面朝殿门的那根大圆柱上,自上到下,龙飞凤舞地写着六个大字:

去你妈的玩物。

“去你妈的玩物?”洛城念了出来。

红露低下头去,众侍卫也深深伏在地上,一个个大气不敢出,唯恐下一刻迎来雷霆之怒。

谁知殿内平静得很。

片刻之后,他们听到洛城轻笑一声:

“有意思。”

众人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红露却清晰的看到,他的唇角一点点勾起,目中溢出玩味的笑意:

“她越难驯,我越喜欢。”

他袍袖一挥,向众人下了命令:

“不惜一切代价,把她给我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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