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寒山被衣带烦的差点撕了它，一边继续和衣服抗争一边道：“对，傻了，你管不管吧。”
佟苍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妥协地招招手：“过来。”
曲寒山欣然前往。
顺利整理好后，曲寒山满意地点点头：“不错，看来养个小师弟还是很有用的。”
佟苍道：“你何时养过我？”
曲寒山一副“你不懂”的表情，推开门扬长而去。
佟苍走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这人有病。
病的不轻。
曲寒山出去了，他正好能歇歇，这三天一直守在旁边没合眼，着实难熬。
佟苍回身带上门，走到书房，躺在榻上小憩。
这时，曲寒山走到了树林里，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在斜枝上静静思考。
他好像会医术？
刚才看见那碗药和药方，曲寒山脑海里突然闪现了一段记忆，
大概就是原身小时候怎么被父母“毒打”，艰难地学习炼药知识……
根据这一小段记忆，曲寒山基本确定，原身是个半吊子医师，那药也是他自己配的。
不知儿时出了什么意外，原身从五岁开始就在喝药。
只不过那药实在苦得令人发指，才让小小年纪且一心玩闹的原身下定决心发奋图强，走上研究自己的道路。
至于那药有没有用……曲寒山不知道，只知道甜是真的甜。
捋顺刚出现的记忆之后，曲寒山又开始回想自己晕倒之前。
正一点点往记忆深处扒，底下却突然响起狂妄的声音：
“你这回跑不了了吧！”
“？”什么不长眼睛的玩意儿？
这嘹亮的声音直接打断了曲寒山的思路，他十分不满地朝下面看去。
下面那小子完全没有发现树上还坐了一个人，还在威胁跪在地上的小女孩：“你要是敢把这件事说出去，老子要你的命！”
这小子曲寒山认识。
可能是在山下偷鸡摸狗惯了，入了玉虚宗的门，一直在偷师兄弟的东西。上至绝无仅有的法诀秘籍，下至再普通不过的配饰，他都能偷个遍。
曲寒山又看向旁边那个……
这不是那天敲门的小姑娘吗？
曲寒山扶着树干探头，一眼就认出了那瘦弱的背影。
虽说他和小姑娘没什么交集，但关爱小孩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再加上之前记忆里的场景，让他对小姑娘充满了愧疚……
这他不得支棱起来啊？
“什么事儿啊，我能知道吗？”
“你在想屁……师伯晨安。”那毛头小子抬头骂骂咧咧，一看见是曲寒山，瞬间就怂了。
小姑娘看见他，畏畏缩缩地行了一个礼。
曲寒山见她这幅模样，有些心酸。
但此时不能先去问这小姑娘。要是先问她，估计要把人吓跑，不如先教训一下那小子。
思及此，曲寒山清了清嗓子，对那小孩儿说道：“你惹什么事儿了？”
小子吓得一哆嗦：“我我我我，弟子没惹事。”
“是吗？”曲寒山笑了。“我不信。”
“你要是不说，我就搜魂了。”
搜魂是一种广为人知的禁术，用来搜什么都可以。而被施以此术之人，最终都会变得痴傻。
如果用搜魂被通判使发现，就会被关进天牢里，承受百年刑罚之苦。
原身性情顽劣，被宗门里的人惯的无法无天，禁术什么的自然也是信手拈来，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曲寒山估摸着，就冲原身这个为非作歹的性子，迟早得被人替天行道，与其到最后被人捅出去，自己这个没用过的也受原身牵连，不如拿来吓吓这个没长眼的。
曲寒山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树干，非常有耐心地等待毛头小子给他回复。
而那小子，此时已经被四面八方的威压压得喘不过气，连忙跑上前两步，跪在地上颤抖道：“我说，我什么都说，师伯饶我一命！”
“没毅力。”曲寒山也感受到了那股威压，却没有受影响，猜测对方并不是冲他来的。
那弟子颤颤巍巍，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吐露出来：“是弟子，是弟子偷拿了九月师兄的传家玉简，被小巧看到了，弟子就威胁她，不让她告诉九月师兄。”
“传家玉简？”
“是……是九月师兄……最宝贝的东西……”
曲寒山嗤笑一声：“胆子不小。”
他又看向小姑娘。不知是不是对之前的虐待还记忆犹新，小巧儿躲避着曲寒山的目光，不经意间露出了手腕。
曲寒山看见了她手腕上的伤痕：“你打她了？”
弟子以头抢地：“弟子不是故意的！只是拉她的时候劲使大了，不是故意为之！”
小巧儿被这场面吓到，后退几步，泪眼朦胧地看着曲寒山。
曲寒山正注视着她久久不语，一个抬眼，却发现离她不远处的树后有个人。
他看见了一片衣角。
曲寒山眯了眯眼，抬手扔了个诀：“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话音刚落，那跪在地上的弟子就被掀飞十几米远，背脊一下撞到树干上，口吐鲜血。
弟子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曲寒山冲小女孩招手：“来。”
小巧儿试探地走上前。
“这样处理他，你可满意？”曲寒山指着远处的一坨。
小巧儿弱弱道：“……有点狠。”
曲寒山笑了笑：“这是他罪有应得，不是吗？”
小巧儿听到这话，抬起头直视曲寒山。
那双眼明亮，像是一潭清水。
她过了许久才接道：“是。”
两人没有多说，曲寒山挥手让小巧儿先走。
等到树林里寂静无声，曲寒山打了个响指，笑望不远处：“师弟辛苦。”
佟苍从树后走出来，浑身上下写满了“不耐烦”。
曲寒山问道：“你怎么也到这儿来了？”
“那个蠢货，”佟苍无语。“恨不得整条路的人都知道他偷了东西。”
“这样啊……”曲寒山点头。
树林里再次陷入寂静。
倒在地上的弟子突然咳了一嗓子。
佟苍看了一眼，淡淡道：“保他干什么？”这话是对曲寒山说的。
曲寒山淡定地晃晃腿：“罪不至死。”
这可不像你。
佟苍的眼神意味不明。这人以前都是直接杀死了事，哪有“罪不至死”的道理。
曲寒山不知道佟苍在想什么，只是见他看着自己，就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佟苍生硬地别开脸。
罢了，没杀死就行。
他不想收拾烂摊子。
佟苍走上前，仰头对悠哉的曲寒山说道：“下来。”
曲寒山看着佟苍，突然想逗逗他。
“可是这里好高欸——”曲寒山拖着长腔，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