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 文儿《重生七零之美丽人生》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点击阅读全文

上大学对于刘富国来说就相当于中进士,他们家已经中过一个了,对名声的执念并不多。可正因为中过,刘富国更明白其中的奥妙,他更在意的是当官,真正受过实惠才能明白,当官才是最重要的。

但这实惠不是说贪污,就以明朝来说,官员是可以免农税的,很多族人都向官员献地免税,所以很多明朝大官也是大地主。

钱老师拿出手绢,故弄玄虚地擦了擦眼镜,“厂子、城里的国营单位,你想要什么都有!”

“这……”都说惊讶会尖叫,惊讶到极致,尖叫都叫不出来,刘富国哑着嗓子,“这怎么弄的?你怎么能做到?亲家公,你不是骗我吧。”

“我怎么能骗你!这是我托朋友找的门路,城里有人办中学,只要去上毕业就能开单位的介绍信去大学,上完大学回原单位……”

“你也知道,毕业的工农兵大学生哪个不是回去当干部。”

刘富国激动地不能自已,刘兰娟也高兴的合不拢嘴,村里有谁能去城里上班,就算是赵细妹他哥也只是说说。外嫁的女儿有什么本事,家都是男人管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人家也有孩子,凭什么给娘家侄子找工作。

“亲家公,那赶快给毅明办啊,让他去那学校上学。”刘兰娟道。

“亲家母不急,学校都是夏天招生,毅明现在是上初一,我想着让他上完这学期,直接去上初二,反正也就几个月,不差这点时间。”

刘富国担心道,“会不会跟不上,这么厉害的学校老师也肯定很厉害吧,不如让毅明早点去。”

“不用,毅明聪明,现在的课程都是重实践,毅明是要上大学的人,眼光不应该只放到初中。”

刘兰娟笑得像一朵花,连连点头,“是是是,我这几个孙子就数毅明聪明,他随他爸爸,机灵啊。”

刘富国听了刘兰娟的话,也在旁边喜笑颜开地点头附和。

钱老师拍了拍刘富国的手,笑道,“亲家公,你们刘家又要出一个金凤凰了,我这外公也能跟着沾沾光。”

刘兰娟:“应该的,毅明多亏您才能上这么好的学校。”

“亲家母客气了。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们说,这学校不像普通学校,不是人人都能上,所以学校费用比较高,要交一些学杂费。”

刘富国点点头,“明白,这也是应该的。亲家您说多少?”

“入校要交五百,以后每学年的学费是一百。”

“多少?一百!”

刘富国怀疑自己听错了,普通学校也就是一块两块的,像村小学也就是一两角。城里的学校算贵的,但也就是每学期两块钱,刘毅明的花销大主要是吃的住的。

刘兰娟也吓了一跳,他们一家子一年也就赚个一百多,一个人顶上了一家人了,“这也太贵了!”

钱老师安抚道,“贵是贵,但它值啊!你两位亲家,你们先冷静,听我慢慢分析。你想啊,毅明初一了,上到高中毕业也就是三年,这样一共是八百。”

“等毅明当了干部,一个月的工资就五六十,一两年就回本了。毅明可不是就上一两年的班,事情成了,他就留在城里了。”

经过钱老师分析,刘富国和刘兰娟也不是那么难接受,只是家里真拿不出那么多钱。

刘富国和刘兰娟相对一视,刘富国开口道,“亲家公,我给你透过底,家里真拿不出那么多钱,三百块就顶天了。”

钱老师也明白农村的情况,三百块钱算多了。他为什么让刘毅明夏天再去上学,就是为了给刘家时间,让他们搞钱。

“亲家公,我明白现在不比当年,毅明没赶上刘家的好时候,但是苦什么不能苦孩子,搏一搏,刘毅明能过上好日子,刘家也能再起来了。”

“我就一个女儿,我以后就指望毅明了。但你们也知道家里的老婆子身体不好,我拿不出多少钱,你们要是让毅明上我也拿五十,剩下的就靠你们了。”

钱老师露出一抹为钱烦恼的苦笑,“这事不急,还有半年呢,你们慢慢来。”

“行,事情我传达了,我就不打扰了,你们也别太烦恼,好好过个年。”

刘富国和刘兰娟起身送客,脸上的笑容带着忧愁。

林芙蕖和赵细妹听到钱老师要出来,连忙躲到正房和厢房的夹道里,钱老师离开,她们也回了屋。

赵细妹:“桃桃,你说钱老头的话都是真的吗,那学校真那么好,我想让我哥去。”

桃桃是林芙蕖的小名,蕖字太偏,也不太好叫,因为林母在孕期的时候特别喜欢吃樱桃,林父就给她取了小名叫桃桃。

“哪有这么好的事,白日做梦呢。”

上辈子,家里炸锅卖铁供刘毅明上了那学校,结果没一年就被公安局端了,逮了几个小弟。骗子老大提前收到了风声跑到了境外,钱也追不回来了。家里没钱了,刘毅明连初中都没毕业,刘富国怨上了钱老师,两家也断了往来。

“大学名额这么容易拿就不会有那么多知青没工作了。细妹,这事你一定要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要说。”

赵细妹知道刘家的情况,明白林芙蕖在刘家不易,肯定不会乱说的。

“嗯,我知道,我谁都不会说的。”

虽然赵细妹大大咧咧的,但嘴还是很严的,这点上林芙蕖相信她。

“可是你要提醒一下你外公吗?看起来他好像很心动的样子。”

“我现在说他肯定不听我的,说不定还以为我嫉妒刘毅明。我会和外婆商量的,你放心。”

“也是,还是让大人处理吧。”

出了大事,赵细妹也不好再烦林芙蕖,只是走的时候嘱咐林芙蕖有事找她。

林芙蕖现在没什么事,有事的是正房两个人,刘富国和刘兰娟吃不好,睡不好,这个新年也没过好。家里的小辈都走亲戚去了,连小舅舅都带着外婆去了三姨家,直到初五,事情都忙完,家里的人才发现老两口的不对劲。

也不怪家里人粗心,刘富国一开始想让家里人过个好年,这事等过了年再说,但他一会梦到刘毅明怪他没让他上大学,一会梦到刘毅明到市里的机械厂上班光宗耀祖,一会又梦到赵家那小子上了大学,村子里人人称赞。

而刘兰娟则是被钱愁的,她管着家里的钱,天天算计着淘换钱,卖些值钱的物件,加上自己的私房钱,撑死四百块钱,再加上亲家公的五十块,还差着三百五十块。

两人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过了一个年脸上都是疲态,眼袋都要耷拉到嘴角了,两个人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演都演不出来。

刘富国和刘兰娟一顿晚饭吃着恹恹的,就扒拉了两口米饭。

好几天了,两个老人都是食不知味,饭量少了一大半。往日这样,老五早就“关心”了,如今他们知道两人烦心的原因,也不敢劝什么。

一旁老四实在忍不住,给刘富国夹了一块肉,“爸,你和妈是不是病了,最近吃这么少,要不要明天去看看大夫?”

他这几个儿子也就老五话多,平时嘘寒问暖,常常关心自己,小儿子和老四经常是沉默不语,八竿子打不出一句话来。如今只有老四看出自己的异样,关心自己,刘富国心中涌出一股暖流。

“没事,过年事多,睡不好。”

老四点点头,他嘴笨,说不出甜言蜜语,父亲说没事他就觉得没事,他说不出推拉的话劝父亲去医院,“那明天您别去田里了,这几天没什么活,我干完我的活,再帮您干了。”

刘富国脸上有了点儿喜色,人老了最喜欢儿女孝顺,老四虽然不会说,但做的都是关心自己的事,“不用,你也累,我早上睡个懒觉,吃了午饭再去田里就行。”

老四没再说什么,“行,您累再喊我。”

小儿子和老四都沉默,但沉默还是不一样的,小儿子是真沉默,你看不透他在想什么。老四是嘴笨,就像地里的老黄牛,低着头默默干活。他是伺候庄稼的好手,自己年纪大了,小儿子腿不好,老五又是一个娇气的,老四媳妇没进门的时候,全靠老四支撑家业,家里那点钱多是老四存下来的。

晚饭后,刘富国坐在屋里抽烟袋,这年头什么都不好弄,家里又不富裕,刘富国早就戒了烟。

刘兰娟收拾完厨房,往正房去,一进屋就看见刘富国在抽烟,眉头皱起,“你怎么把这个拿出来了?”

“想抽了。”刘富国吐出一阵烟雾,青烟环绕,那张沟壑纵横的脸显得更愁了。

刘兰娟坐到刘富国旁边,拿起桌子上针线箩里的旧衣服缝补起来,她知道刘富国心烦,所以没有制止,“哪来的烟丝,现在还有卖烟丝的?”

“以前剩的,放在床底下的木头盒子里,时间长了都受潮了。”刘富国一开始都没点着,好不容易点着了,又吸着呛嗓子,嗓子眼里痒痒的,满嘴都是潮味。

刘兰娟在旁边也闻着呛,她也是跟着刘富国过了好日子的,刚结婚的时候刘富国抽着是香烟,听说是香江过来的洋货,一点都不呛鼻子,屋里云山雾罩的,人一点感觉都没有。

“是不太好了,闻着呛鼻子。听说城里的厂子里都发香烟券,以后让毅明给你在城里买香烟抽。”

烟杆长时间不用,烟油子都堵住了,刘富国一口烟没抽上来,嘴里都是烟油子味,呛着他咳嗽了两声,“我看毅明的事就算了吧。”

“算了。”刘兰娟的手一抖,缝衣服的针扎进肉里,血珠子都扎了出来,“哎呦。”

“你慢点。”刘富国皱起眉头,用这么大的反应。

刘兰娟将手指头含在嘴里,“什么叫算了!不是说好了,过了年让各房凑一凑,每家拿点怎么也能凑够,你不想让你孙子上学了。”

“我想啊,可这是出一点钱的事?一共四房人,那两小的钱都在我们手里,这一家要拿一百块钱。平时的钱收走了大半,老四他们能剩几个钱。”

各家的吃喝都在家里,又都住在家里,每个月是要往家里交钱的。

三七分,七份交到家里,三份在自己手上零花。本来农村人花钱的地方就少,家里吃穿住行都管,三份的零花钱也够用。

大家愿意这样,主要是工资都一样。计划经济大家挣得都一般多,就连林家俊这种不能干活的小朋友,村子里也养着,每月十斤的粮食五块钱,和大人的工资就差着两三块,这样合在一起反而是大人占便宜。

“还有老三呢,让老三也拿点。”刘兰娟道。

老三就是刘富国战争时期带走的女儿,早就嫁人生子,大儿子都十几岁了。

“哪有让出嫁的女儿出钱的,让人笑话。”

东升村这边流行出嫁从夫的老一套,嫁出去的女儿就是别人家的了,让女儿出钱相当于拿女婿家的钱。救个病,救个灾也就算了,外甥的学费!刘富国丢不起这个脸。

“那就让老四多出点,他都结婚十多年了,肯定有点积蓄。”

刘富国不说话了,又抽了一口烟。虽然他没和刘兰娟商量细节,但这钱他就想着让老四多出点,可今天老四说了那些关心的话,他又有点不忍心。

刘富国叹了一口气,“你让老四出多少,他能拿出来多少,你是要掏空老四啊。”

刘兰娟直起身,叫嚷道:“他是我生的,我让他出点钱怎么了,就当孝敬我了。再说了他是毅明的亲叔叔,帮帮侄子不是应该的,等毅明发达了,他也能捞到好处。”

刘富国觉得刘兰娟说的都是歪理,强词夺理,但他又说不过她,歪着嘴抽着烟袋,把烟抽着叭叭直响,“你厉害!儿子都听你的,明天你和儿子说去!我不管了。”

“我说就我说。”刘兰娟放在腿上的针线箩扔到桌子上,钻进了被窝里。“啪”

的一声,灯被关上,屋里漆黑一团。

“你干什么!关什么灯啊。”刘富国道。

“睡觉……”

                       
上一篇 2022年2月25日 pm4:27
下一篇 2022年2月25日 pm4: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