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姐姐戏谑的望着我。
我浑身紧绷,脑门上豆大的汗珠直冒。
“大…大姐…请自重些…”
话都不等说完,她轻笑着在我的环中穴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小弟弟,这小脑瓜子,一天想什么呢!”
我正要辩解。
她压根不给我机会,直接揪住我的耳朵就往机车处走。
“小弟弟,你也看这么久了,见者有份,趁着姐姐我今天有钱,带你出去乐呵乐呵!”
我两眼一抹黑,任凭她这样揪着。
“大姐!大姐!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就当我是个屁放了吧!
大姐!有话好好说啊!”
美女姐姐根本就不听我的,揪着耳朵将我整个人往机车旁一甩。
我踉踉跄跄,险些撞了上去。
美女姐姐和她的小伙伴顿时笑得前仰后翻。
我的老脸红齐脖子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等我有下一步动作,美女姐姐已经迈上机车。
两只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我,冷冷的吐出两字:“上来!”
不容置疑的语气,根本就没法反驳。
我吞了吞口水,仔细看了看那机车。
这高度,可怎么爬上去?
唯一的脚踏板都让美女姐姐给踩了。
我磨磨唧唧了半天,正要溜走。
美女姐姐把脸一拉,异常严肃的望着我。
“你要是不上来,我就告诉你们工地的人,说你色胆包天,非礼了我!”
说着,还做出一副哭唧唧的样子。
我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
想我一世英名,怎么能栽在一个小丫头片子头上。
更何况还是一个跟林永年有关系的小丫头片子!
要是被林永年给赶出去了,我何年何月才能凑够去碚州的钱?
我一咬牙,后腿一蹬,一个助力,腰上一扭,稳稳的跳上了机车。
这才伸腿坐了下来。
“你大爷的,搞这么大阵仗!”
美女姐姐恶狠狠的骂了句,发动机车,一拧油门轰走了。
我尽量压低重心,生怕被她给甩出去。
好不容易到了一条繁华的街。
周遭尽是花花绿绿的招牌和霓虹灯。
我跟着他们进了一间不大起眼的酒吧。
躁动的音乐,刺眼的灯光,满鼻的酒气,让我感到紧张不安。
他们很快溶进了舞池里,和那些男男女女混在一起。
我像根木头一样站在旁边,手足无措。
不知道等了多久,美女姐姐他们一个个醉醺醺的朝我走来。
美女姐姐掏出一沓钱塞进我怀里。
“在附近找个…找个酒店…住上一晚…”
我迟疑的望着她,不敢说要证件的事。
美女姐姐像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从那沓钱里抽出一张来,直接塞进我的兜里。
“给你的小费!”
这美女姐姐!
还真是爽快!
我忙挤出一个笑容来:“姐,您放心,我一定把您和您的朋友都安排好。”
话毕,我赶紧离开酒吧,到旁边一家不错的酒店开了几间房。
要不是急用钱,我哪里软得下这腰杆!
美女姐姐那么羞辱我,我恨不得将她压在身下,狠狠的报仇!
等把她的朋友一个个送进酒店房间。
我这才将喝醉的美女姐姐扶进房间。
谁知,她一进门就哭唧唧起来。
絮絮叨叨的说着她的委屈。
在我看来,那就是“为赋新词强说愁”,根本算不得什么委屈。
要说委屈,谁能有我委屈!
我将剩下的钱放在桌上,又给她倒了杯水。
看着那绝美的睡姿,艳丽的妆容。
不禁让我觉得惊艳。
我忽然恶从胆边生。
从门框上面抹了一把灰,糊到她的脸上去。
“让你欺负小爷!哼!”
干完了坏事,我头也没回就离开了。
出了酒店。
外面下起了细雨。
我紧了紧身上的单衣,轻叹一声,只能冒雨回去了。
旁边的灯红酒绿,完全跟我无关,空荡荡的街上,一阵阵莫名的心凉。
那些亮着灯的窗户,竟然没有一盏是为我而点。
老爷子没了。
我彻底成了没家的野孩子。
越想越难过。
走着走着,就已经到了郊区。
人烟稀少,愈发的荒凉。
眼瞅着再走几个路口,就能到工地上了。
一阵风吹来,夹杂着些许纸钱的味道。
再往前走。
却见一个小妇人在十字路口烧着一堆钱纸。
旁边还竖着一个半臂见长的黑白相框。
斜风细雨中,我忙低下头快走了几步。
心里默念着金光咒。
怕什么来什么。
眼瞅着就要经过那妇人跟前了。
突然起了一阵诡异的旋风。
将那些未烧尽的纸钱,吹了四散纷飞。
一张没烧完的相片直扑到我的脸上来。
慌乱中,我七手八脚扯下那张照片。
上面那双白色的空洞的眼睛像是在嘲讽我。
“啊!”
我不禁喊出声来,头皮一缩,猛的退开两步。
就在这时,我似乎看见街对面有一道黑乎乎的人影,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
那抹枯瘦的身影,我到死也忘不了。
可不就是林兴昌那老东西!
这老东西,真是阴魂不散!
我恶狠狠的在心里骂了句。
撒开丫子就往工地跑。
平时五分钟的路,我愣是不到两分钟就跑到了。
我一脚踹开工棚的门,而后将门反锁,躲到床上去。
把脑袋藏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等了等,没听见外面的动静,我稍稍松了一口气。
连眼睛都没敢闭上,硬生生扛到天蒙蒙亮。
忽然。
寂静的工地上,响起哀乐。
我胆战心惊的扬起头来。
一辆白色的灵车像幽灵似的,堵在工地门口。
昏黄的大灯将车头上的照片照得格外分明。
这…
这不是路上那个小妇人烧纸的亡人么!
我的头皮发麻。
来工地这么几日,没听说最近工地死人了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眼花了?
我忙揉了揉眼睛,再次朝灵车看去。
这回,工地上住的一些工人都从工棚里走了出来,聚在旁边看热闹。
那一遍又一遍播放的哀乐,像是催命的咒语。
我的心脏扑通扑通,几乎快要跳出来。
忽然,我在灵车旁聚拢的人群里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林兴昌那老东西正躲在人群里朝着我住的工棚看。
一双阴鸷的眸子,格外吓人。
我忙缩回脑袋。
我确定林兴昌是发现我了,所以才会追到这里来。
我不敢再有半分迟疑,忙将背包里的头发和毛笔握在手里。
起床将门窗又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
这才窝在床角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