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断尾断舌放入冰柜，大小周警官还不走，竟然跟着老马陈康去了食堂吃早饭。
实在是昨晚今早的事太过匪夷所思，他们心情太过激动，得和同伴多多分享，要不然平静不下来。
四个人凑在一桌，小周警官端着粥碗却不喝，低声道：“我倾向于认为他们有自己的世界。现在来到我们的世界，要么是入侵打头阵，要么是执行什么任务。”
周警官愁眉紧皱：“也不一定，这些年多的是无法侦破的怪异案件，说不定就是他们干的。”
小周警官叹了口气：“若只是任务还好，就怕是入侵，就他们那神不知鬼不觉的，也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百姓遭殃。”
老马冷着僵尸脸，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粥：“若真像你说的那样，存在两个世界，他们那么厉害，我们这边若是没有克敌的法子，不是应该早就被他们占了吗？”
只有陈康吃得香喝得香，吃完个大肉包，见他们三个都是愁眉苦脸的，便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敷衍地说了句：“我也这么觉得。”
小周警官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我也这么觉得，说不定克敌的法子就是你和老马这样的人。”
“我？”陈康咬着大包子，一脸的愣怔。
“对，你。”小周警官肯定地道：“你不知道昨晚和今早，你吊打那怪物时有多牛逼。”
老马也牛逼，可老马年纪都这么大了，牛逼也是应该的。
而陈康，看着比他年纪还小，却和老马一样稳重，在他看来，更牛逼。
老马敲了敲不锈钢碗沿，对愁得眉头都快挤一起的周警官道：“你也别愁了，天塌不下来，人类不会灭绝的。”
小周警官到底年轻，乐观，也安慰他二叔道：“叔，没事的，不是有老马陈康在吗？”
他们正说着话，只有他们四个用餐的食堂突然又进来一个女人。
女人在门口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连打饭的窗口都关了，便不再犹豫，走了过来。
女人四十多岁的年纪，瘦瘦巴巴，眼角堆满了鱼尾纹。
看着周警官，期期艾艾地道：“你们是来调查张助理死亡案件的吗？”
周警官抬头看向她，正要说不是，可看她欲言又止的眼神，便道：“你是有线索要提供吗？”
说完起身让出个位子来：“坐，坐下说。”
女人看了眼旁边老马陈康这两个殡仪馆最可怕的存在，有些不敢坐，往周警官身边凑了凑，小声地道：“警官，我是有些线索。”
见女人一直盯着他们不说话，陈康老马识趣，端着餐盒去了隔壁隔壁隔壁桌。
见陈康终于吃不下饭了，张着耳朵想听女人说什么，老马摇头道：“我还以为什么都阻止不了你干饭呢！”
陈康心中哼了一声，谁说的？就上回，因张助理的死被同事排挤，他连大包子红烧肉都没胃口了。
见老马他们走了，女人这才道：“警官，那黑猫，在陈康喂之前就跟着张助理了，跟着他上班，跟着他回家。张助理好不容易赶走，见陈康喂那黑猫，就生气了。”
周警官看着她：“你确定吗？”
“确定。”女人点头道：“我还录下来了呢！”
说完拿出手机，将一段视频播放给周警官看。
周警官低头凑近看着视频，里面张助理气急败坏地砸着杯子呵斥驱赶着黑猫，而时间是四个醉酒年轻人车祸之后的第二天。
他让女人将视频发送给自己，又问道：“还有其它线索吗？”
女人突然笑了起来，摆手道：“没了没了……”
可等她走了，周警官的手机却收到她发来的信息。
周警官看了眼老马。
老马会意，四人回了值班室，关上门说话。
周警官脸色凝重，先将女人关于黑猫的事说了一遍，又道：“老马，那女同志说，张助理私下里将殡仪馆的尸体卖给人配冥、婚，发死人财，这事你知道吗？”
老马还没说话，陈康便一脸不可置信地道：“怎么可能？我们天天守着停尸房，不可能有这样的事。”
周警官不理他，只看着老马。
老马却冷笑道：“万事皆有可能。我们俩是不会，可还有白班呢！尸体就摆在那里，又不是只有我们才能打开。何况，就算尸库没问题，火化室那边呢？”
陈康低头沉默。是他想当然了。
小周警官摇头道：“买卖、尸体配、冥、婚这可是违法行为，难怪被黑猫盯上。”
他此时竟然成了个完完全全的封建迷信思想的追随者。
周警官看向自己的侄子：“你也觉得张助理的死和黑猫有关系？”
小周警官不确定地道：“应该有点关系，比如说带来厄运，本来不会出车祸的，结果……”
陈康摇头道：“我不信这事。”
他和黑猫见过多次，还近距离亲密接触过，要是真有厄运，他应该早死了。
小周警官看着他，本想说：你可小心点吧！说不定过几天就……
可这话他又觉得太晦气，就怕一语成谶。
聊了这么久，周警官要走了：“我得去查张助理买卖尸体的事。”
又让侄子去查殡仪馆一位叫张媛的女员工：“那女同志说，张媛是张助理的情人。查的时候重点查他们之间的经济往来。”
陈康一愣：“张媛？”
他看向老马：“是不是那天我们去接尸时，陪着张助理爱人的那个年轻女同事？”
草草草，原来那女人是张助理的情人，竟然明目张胆地在事故现场陪着张助理的老婆，还安慰那疯女人，还怂恿那疯女人打他骂他……
这女人够可以的啊！
老马虽然在殡仪馆多年，可对这里的员工并不熟悉，尤其是那些小年轻，三天两头地换，谁记得住？
摇头道：“不清楚。”
小周警官拍着陈康的肩膀道：“放心，我去查。”
叔侄俩都已经出门了，可周警官又折了回来，看着老马紧张地道：“你说那两个什么怪还会不会找过来？要不，让玉山跟你们待几天？”
老马是没意见的：“只要馆长同意就行。”
又难得地出声安慰道：“不用那么害怕，那尾巴舌头是他们的武器，断了可是元气大损，没个一年半载养不回来。”
即便如此，周警官仍坚持要小周警官留在殡仪馆，留在老马陈康身边：“我哥就这一个儿子，可不能出什么事。”
他又看了眼剑眉星目的陈康，心中惋惜不已。
若玉山有这小伙子的胆量和身手，他也用不着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