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五十碗，白吃的有七碗。”
徐文昊苦着脸，又数了一遍手里的钞票。
章阳笑着安慰他，“不错了，我还以为有一半给白吃了；你可记住白吃人的长相？”
徐文昊咬着牙，露出恨恨的神情，“记得牢牢的！”
“好，只要记住，他们下次来吃就要付钱，不付钱的就叫他滚蛋！”章阳搂着他的肩教唆着。
随后的赵晓军看到收起的摊车，不禁有些发愣，“我靠，你生意这么好？”
章阳笑着回道：“好什么，馄饨准备少了。”
听到章阳的解释，赵晓军不再多问，和秦岳等人向他挥挥手，回寝室准备明天绘制的工具。
章阳帮着徐文昊一起把小三轮推回小黑屋。
“明天我想多备些馄饨皮和肉馅。”徐文昊一路盘算，虽然晚上有七碗给人白吃了，总体算下来也赚了不少。
这比昨天只卖出十二碗要好多了，而且隔了一夜后，剩下的肉馅馊味冲鼻，倒掉肉馅让他心痛。
听了徐文昊的打算，章阳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只是摇了摇头，“你想什么嘞？明天还是这么多，卖完收摊，宁少勿多。”
“为什么？”
“不为什么。”章阳懒得解释，今天说的话有些多，虽然过了瘾，可也伤脑。
……
回到寝室，简单冲洗一番，章阳倒头就睡。
“哎，吃两口再睡。”徐文昊推了推他。
章阳摆了摆手：“别烦我！”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徐文昊从小食堂买来稀饭馒头，看着沉睡的章阳，犹豫着又推了推他，“起来吃点。”
回应他的是：“滚。”
老实人就是拿来欺负的。
……
在章阳忙碌的这一天。
章爸饱受众人的讥讽和嘲弄，要么当面说“章师傅你是疯了么?竟然让阳阳一个人去外地。”要么是背后议论“老章还是有钱，不然能花钱送他傻儿子出去？”
每个人都觉得他跟他傻儿子差不多，竟然相信他傻儿子能考上大学。
章亦志黑着脸不说话不反驳，下班出厂仍旧黑着脸回到家，只不过在进家门时，遇到宋婶和丁二嫂，她们看着黑脸的他，动了动嘴皮，最终没敢说话。
在家待了一天的章妈和女儿章慧，默默地摆好碗筷，一顿饭下来，三人没说一句话，看着方桌空空的一边，只感到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咳，咳，建军中午到学校去看了阳阳，一切都好；阳阳也给我电话说他很好，让我和你们不要担心。”说完，章爸一头扎进儿子的房间。
章慧搂着妈妈的肩，安慰流泪的她，“妈，你别哭了，哥哥一定会…一定会…妈，你别哭了，我…呜呜…呜。”
十四岁的章慧终于忍不住也哭了起来。
……
夕阳下。
谢晓清眯着眼，看到蹲在墙角的弟弟和伍昭，两人呆滞如失魂一般，晓清微微翘起嘴角：“冰子还不回家！”
谢冰站起来，垂着头，无精打采地跟在姐姐身后，这时的谢冰万分怀念有章阳在的日子，那时他们可是横着走的。
……
林工程师家里。
林母慈爱地给女儿林语薇夹了一块排骨，“薇薇多吃点，别亏了自己。”
戴着黑框眼镜的林工，看了看语薇，“虽然你考上了，但这两个月还不能松懈，每天英语单词必须要背……”
“哎哟，你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林母横了他一眼嗔怪道。
林语薇捣着碗里的饭，看了看爸妈，“妈，你说章叔家的傻子会不会被人骗啊。”
“别人家的事不要管。”林工瞥了女儿一眼。
“哦—-”
………….
“咚，咚咚。”
“谁啊？”正在梦里上天入地的章阳，被猛力的敲门声惊醒。
“开门！这特么都几点了，还在睡！”门外赵晓军骂道。
章阳揉了揉眼睛，瞅见对面下铺的徐文昊，也在呼呼大睡，敲门声也没能让他睁眼。
“什么事？”
“把设计图给我，还有赶快去五楼画室，等会学生都到齐了，赶紧的。”赵晓军看着睡意朦胧的章阳，有些火冒冒的。
拿到六张设计图，赵晓军又催促了一句，“快点，你别给我出什么乱子。”
“你放心去吧，我肯定把他们管得服服帖帖。”章阳笑着把赵晓军推出门外。
五楼画室。
“章老师好。”
章阳摆了摆手：“不要喊我老师，我跟你们一样，今天秦老师和赵老师临时有事，让我宣布今天的安排。”
章阳把画室一角的静物重新摆位，“今天静物模拟考试，三小时交卷，看看你们这周的学习情况。好，现在开始。”
说完拖着一把椅子，靠在走廊上，坐躺着继续补觉。
夏日的阳光，在走廊缓慢移动，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白白的日光照在章阳的脸上。
画室里除了几声咳嗽，剩下的是笔尖在画纸上的刷刷声。
长相甜美的李晓萌看了看正在酣睡的章阳，用肘碰了碰旁边的苏姗姗，“你觉得章老师帅不帅？”
苏姗盯着不远处的水罐，“不觉得。”
“切，你看都没看。”李晓萌撇了撇嘴。
苏姗手中的笔停在画板上。
自上初中开始，自己就被许多男孩注视，或明里或暗里。
到了高中，这种情况更多，甚至走在大街上，也吸引着众多男人的眼光，从开始的羞涩到现在的习惯。
到了这里，除了男同学躲闪的眼光，还有秦岳老师那不加掩饰的目光，这些她都可以忽略无视。
可章阳对她看都不看一眼，苏姗觉得有些茫然，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是不是眼瞎啊。”苏姗脑中飘过七个字。
李晓萌又站起来往外看了看，正想和她说话，苏姗用铅笔在她的画板敲了敲,“快没时间了，你还不赶快。”
……
“喂，醒醒，醒醒。”
被推醒的章阳，温怒地看着眼睛红肿的徐文昊，“你来干什么？”
“来帮你忙啊。”徐文昊有些讨好地说着。
“你昨晚偷菜去了？”章阳狐疑地看着他红肿的眼睛。
“啊，没…没偷菜啊，我偷什么菜了？”徐文昊微微红了脸。
昨晚在章阳的微酣中，把卖馄饨的毛票数了一遍又一遍，心里算着每天二十，一个月六百，二个月一千二，算到最后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激动的心，砰砰了一夜，直至凌晨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梦里自己回到老家，让爸妈弟妹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当校园里响起“我是一匹狼…..”时，章阳伸了伸懒腰，然后让徐文昊去把学生的作业画稿收齐。
面对画室的学生，章阳指着画室中央的大卫石膏雕像，“下午二点半，还是三小时模拟考试，有基础的，进行大卫写生，没基础的，临摹大卫，我说完了，解散！”
李晓萌又碰了碰苏姗，“他还是没看你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