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领着章阳走了三十多步，指着一排广告牌：“这是我们公司的牌子，这是设计稿，你看你能不能画？”
章阳看了看设计稿，又看了看五六米高的广告牌，“多少钱一平？”
“你能画？”
“江淮大学美术系的，你说能不能画？”
“江淮大学美术系？有学生证吗？拿给我看看。”
“文昊，把证给何大哥看看。”章阳扯过正在仰头看牌子咽唾沫的徐文昊。
何苦看了看递来的学生证，确实是江淮大学美术系学生：“你的呢？”
“没带。”
何苦没再追问，还回证：“给你们六天时间，费用嘛，十块钱一平。”
章阳收回证，扯了扯一头脑门子问号的徐文昊：“文昊，我们走。”
“哎，小兄弟，怎么走了，价钱好商量，你说个价。”何苦连忙喊住章阳。
章阳回过身：“十五一平。”
“十五不行，十五太多,最多十二。”
“十五。”
何苦看了看坚持的章阳，心里骂道：这小刺头趁火打劫啊。
“十五就十五，六天时间结束，结束不了，一分钱也没有。”何苦警告章阳。
“没问题。”不顾徐文昊在后面的拉扯，章阳点点头。
“今天没时间，你们从明天开始，颜料、工具都在那，缺什么你们自己买。”
看着何苦说完就想走，章阳喊住了他，心道就这么说说？
要知道口头承诺就是个屁，放出去不认账的事太多了，这年头白嫖的没有，白干的那多了去了。
“何大哥，我们是不是要签个合同?”
“合同？这点小事还签什么合同。”何苦有些诧异。
“白纸黑字，你放心我们也放心。”
看到章阳的坚持，何苦又跑去打电话汇报，等他说完，章阳也给老爸报了平安，只是短短几句话，店主收了二块钱。
“八个鸡蛋没了。”徐文昊在旁默默地算着。
……
作为市广告公司制作部的主任何苦，中午接到电话说是画牌子的陈工从梯子上摔下来，还摔断了腿。
客户部的萧经理通知他，市府广场这几块牌子,客户催得很急，而且其中最大的一块,还是市里的公益广告，更是耽误不得。
“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你找的人呢？”萧婷见何苦推门进来，诧异地看着他。
何苦站在空调下,抹着头上的汗水：“在门外，这天快把我热死了。”
客户部的业务员几乎都是漂亮女人，随后进来的章阳顿时感到目光的压力，在她们的眼光中，章阳脸色不变地走进经理室。
只是跟在身后的徐文昊红着脸低着头，不知道自己的眼睛看向哪里。
……
萧婷看着进来的章阳,转头问何苦：“何主任，你怎么找个孩子过来？”
“江大的美术生。”何苦享受着空调的凉风，头也不回地说着。
“你要签什么合同？”萧婷实际上在电话里已听何苦说了情况。
章阳看着萧婷的大波浪卷，还有妩媚的脸庞和艳丽的厚嘴唇，只觉室内空调的温度高了那么一点点。
“喂，小兄弟，你要签什么合同？”萧婷瞧着章阳有些直直的目光，心里有些暗自得意。
章阳收回眼光，把要求又说了一遍。
“小兄弟，你还怕我们赖你的钱？”萧婷调侃道。
“怕，见到姐更怕。”
“为什么？”
“我娘说的，漂亮女人都是骗子！”章阳脸上显出一丝的傻气。
萧婷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小兄弟，你娘说得对，漂亮女人都是骗子…哈哈…”
“小张，你过来起草个合同。”萧婷面带笑容向外面喊道。
“你们要是按时画好了，我们在火车站的牌子也交给你。”心情大好的萧婷对章阳说道。
对种轻易的许诺，章阳只当是放屁。
“那…那谢谢姐。”
看着这一幕的何苦，想到在广场跟他力争的章阳，心里嘀咕着，“这该不是小骗子吧。”
章阳看了看合同中苛刻的要求，想了想对萧婷说，“姐，你看能不能让何主任为我们搭个脚手架，这样安全些，姐你不希望我们从梯子上摔下来吧。”
萧婷和何苦低声商量了一会，然后向章阳点点头：“行，明天何主任会把架子扎好，可这费用要从你的绘制费里扣除。”
出了市广大楼，刚才一声不吭直咽唾沫的的徐文昊，苦着脸又开始唠叨：“广告牌我从来没画过啊，光靠你一个人，怎么能在六天时间完成？还有赵晓军他们在外画牌子也只有十块钱一平，你竟敢要十五……”
“我也没画过。”
“啊。”徐文昊惊得跳起来，“那你……”
章阳看着忧心的徐文昊：“回去再说。”
只是回到徐文昊的小黑屋，章阳也没说该怎么办。
在徐文昊的注视下，剁好肉馅，加了蛋清加了配料，又加了点水，这样让饺子馅更加润滑好吃。
“搅拌三分钟。”说着章阳在小屋里翻找，找到二块木板，稍微处理了一下，然后在其中一块上面,写上六个大字：“不好吃不要钱。”
“你这样挂出去，不赔死！”徐文昊又一次惊跳起来。
“搅好你的馅！”章阳说着，又在另一块木板上写着：“徐记馄饨，风味独特。”
写完后，章阳对徐文昊交待：“碗筷多备些，桌椅最好再添两张。”
徐文昊哭丧着脸：“你现在让我去找桌椅，我到哪去找啊。”
“自己想办法，我出去办点事，等会回来。”不等他张嘴问，章阳已经出了门。
徐文昊看着“不好吃不要钱”的牌子嘟囔着：“这小疯子！”
夕阳西下。
虽然放假了，校园里还是有不少学生。
章阳爬到五楼画室，学生们还没有下课。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三天后再来吗？”秦岳奇怪地看着章阳。
“赵哥呢？”
赵晓军闻声从画室里走出来：“找我有事？”
“我这里有几块广告牌要画，你们愿不愿接下来？”
话唠有话唠的好处，在中午徐文昊的絮叨中，章阳把美术系的情况了解的七七八八，包括美术系有哪几位在外画牌挣大钱。
还有办培训班，教学画的学生能挣多少钱，老师能挣多少钱……
“我们哪有时间，你看这里也走不开啊。”赵晓军说得也是实情。
“四五天的时间你们也走不开？”
“广告牌在哪里，给多少钱？有几块？”还没等赵晓军说话，旁边的秦岳倒是心动。
“市府广场，六块，大约一百六七十平方，一平方八块钱。”
“八块钱？我们在外面画牌子可都是十块钱，你这也太低了。”秦岳叫起来。
与秦岳相比，赵晓军要稳重些：“是不是唐老师接的活？”
章阳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是我接的私活，你们不要告诉她，不然我的零花钱就没了。”
赵晓军会意地点点头：“明白明白，只是这八块钱有点低。”
“八块钱不少了，你们以前画牌都是用梯子，既浪费时间又不安全，我出钱给你们搭好脚手架，这样时间缩短了一半。”章阳解释道。
“我们两人都走了，这里怎么办？”秦岳有点犹豫。
“我给两位哥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