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爷爷，好久不见。”姜婉婉笑着跟老中医打了声招呼。
对方一愣，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嘶了声，发现自己好像有点记不起来这是谁了。
“姑娘，你是……”
“我曾经和外公来过您这里，我外公叫严陈。”
“哎呀，是老严的外孙女啊，我就说怎么眼熟呢，真是人老了记性不好，你这闺女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怎么，你和老柯的孙子在交往啊？”
老中医的眼睛放光，一看到姜婉婉和柯衍就觉得他们特别般配，刚才还和柯老爷子在这说呢，结果两人就进来了，这一看，可不就是郎才女貌吗。
姜婉婉脸色一红，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您误会了，我只是把柯爷爷介绍过来您这里罢了。”
“哦，这样啊。”老中医有些惋惜。
这年纪大了，就喜欢看小年轻成双入对的，这不，柯老爷子听姜婉婉这么回答，立马给柯衍使了个眼色，你小子加把劲儿嘞。
柯衍当做没有听见，走过去：“杨老，您给我爷爷看过以后怎么样了？”
“人老了，就容易有一些老年病，这都是正常的，调养着就好了，没什么大事儿。”
柯衍松了一口气，还在T城的时候他就带着老爷子去做了不少的检查，的确就是老人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姜婉婉的手机竟然响了起来，她皱了下眉头，走出去，电话那头的声音几乎要震破她的耳膜。
“婉婉啊，你快回来吧，你外公家的房子出事儿了！”
“怎么回事儿？”
这电话是桂花姐打来的，很是着急，她这个时候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哎呀，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总之你快回来吧，看看你就知道了。”
桂花姐着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姜婉婉心想这肯定不是什么小事儿，只能和柯衍说明情况。
“抱歉，我恐怕得先回去一趟，出了点事儿，等我处理好了再来接你和爷爷。”
姜婉婉的脸色有些焦急，柯衍问她：“严重吗？”
“我也不清楚，桂花姐让我赶紧回去，说电话里面说不清楚。”
柯衍这么一听，当即就要跟她一起去，老爷子也附和着。
“对，让阿衍跟你一起去吧，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万一应付不来呢。”
“不用麻烦了爷爷，就让他在这儿陪着您吧。”
柯衍看老爷子和这里的几个老人都相处得不错，自己在这里反而会让他们不自在，又加了一句。
“你还不放心杨老这里吗，待会儿我们一起回来接他回去就好了，桂花姐没有说清楚是什么事儿，万一有人受伤你怎么处理？我是医生，还能应急。”
他这么一说，姜婉婉也觉得有点道理，刚才听桂花姐在电话里面急成那样，谁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呢。
“那好吧。”姜婉婉歉意的看向老爷子：“爷爷，抱歉啊，我先把柯衍带走了。”
“去吧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是啊，快点回去处理，别耽误了，老柯在我这里不会有事儿的。”
姜婉婉不需多说，赶紧开车和柯衍就回去杨镇了。
到了外公的房子外面，这里已经围满了人，大家都抬头看着楼上。
“快下来，别跳啊！”
“是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快下来啊！”
……
姜婉婉一看这阵仗，也是懵了，这房子外公在世的时候就租给了一对老夫妇，他们带着孙子孙女在杨镇上学，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的，怎么会这样呢。
“桂花姐。”
“哎呀，婉婉你可回来了，你快看，上面那个神经病要跳楼啊。”
“神经病？怎么回事儿？”
桂花姐给她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还能是怎么回事儿啊，这家人的精神病儿子突然回来了，嚷嚷着说这房子是他的，两个老人架不住他，他不仅把你家的门给砸了，还上去了楼顶，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了，警察也上去了。”
姜婉婉差点晕过去，这家人有精神病儿子这事儿她从来都不知道，当初她来到杨镇的时候本来也想要回这房子的，但是考虑到老夫妇可怜，她也就委屈自己去旧房子，结果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上去看看。”她抬步就往楼上去，被柯衍拉住了。
“你这个时候上去无济于事，他也不认识你，万一发起疯来还不知道会对你做什么，先别去，警察在上面。”
“可是……”
她都快急死了，这要是在这里出了人命，那还真是麻烦事。
“听我的，别紧张，会解决的。”
柯衍比她淡定，一直拍着她的背，让她冷静下来。
“你当初就应该下狠心要回这房子的，一年一千来块钱的房租，这就是慈善啊。”桂花姐在一旁摇头感慨。
然千金难买早知道，谁也没有料想会有今天啊。
姜婉婉仰着头看着楼顶上，上面已经聚了几个人，警察一直在劝说。
“你快下来，有话好好说，这可不是好玩的，有什么困难我们都会帮你解决。”
“这是我的房子！”那个男人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他的父母非常无奈，又没有文化，不懂怎么劝说，只能一遍遍的纠正他。
“这是我们租的房子，不是我们家的。”
“不，就是我的，就是我的，他们要抢走我的房子，我要从这里跳下去，谁都别好过！”
房子只有四层，上面说什么下面还是听得比较清楚的，姜婉婉头疼得不行，突然，柯衍说：“我上去试试。”
“不行，你不能去冒险。”
这事儿跟他没有关系，不管出不出事儿他都没有理由来趟浑水。
“放心，我只是试试，不行我会下来的。”
柯衍冲他点点头，推开她的手，大步流星的走了上去，警察看到有人上来，连忙让他下去。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别刺激到他，你快下去！”
柯衍不急不缓，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我是医生，让我跟他说两句话吧。”
曾经他也在医院见过，参与解决过类似的事情，不过起因不一样罢了，大同小异。
“你真的有办法？”
这警察只是普通的社区民警，能力并没有那么强，听见柯衍说有办法，只得让他试试。
“嗯。”
“好，那你慢慢过来吧，别刺激到了他。”
柯衍点点头，慢慢的往那边挪动，快要接近的时候那个精神病激动了起来，一只脚已经迈上了栏杆，摇晃的身体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去了似的。
“我的房子！我的房子！谁也别想抢走！”
“儿子！”男人的母亲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柯衍没有分身，只能一件一件的解决，他看了一眼老妇人，确定没有什么大问题才坚定的选择解决面前这个麻烦。
楼底下的姜婉婉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双手合十，祈祷千万不要出事。
“你先别激动，是你的房子，我相信，这就是你的房子，没有谁会抢走的，你先下来。”
“你相信我？你和我一起保护我的房子？”男人眼神逐渐涣散，情绪有所松动。
柯衍趁着这个机会继续说：“对，我相信你，可是你如果掉下去了，这房子就会被别人抢走，所以啊，你先下来，慢慢的。”
“我的房子……嘿嘿，对，就是我的房子……”
男人疯疯癫癫的，眼神已经没有了焦距，等他从栏杆下来以后，警察趁机冲上去将他控制住，一场闹剧有惊无险的结束。
姜婉婉赶紧冲上楼，抓着柯衍的两只胳膊上下打量他。
“你没事儿吧？”
柯衍摇摇头：“没事儿，就是有点惊险。”
“你真是吓死了我，刚才太危险了。”姜婉婉的声音带着哭腔。
任她在生意上如何叱咤风云，说一不二，可是这种事情也是第一次经历。
柯衍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看着警察将那个男人带走：“好了，没事儿了，我先去看看那个老人家。”
他说的是那个男人的母亲，刚才晕过去的那个，姜婉婉，松了一口气，和他一起过去。
检查一番以后，确定这老人家就是吓晕了，休息一下就好。
他跟着姜婉婉一起来到了派出所，男人被控制了起来，警察对男人的父亲进行了教育。
“你隐瞒你家儿子的精神病史租住人家的房子，你知不知道差点酿成惨剧啊！”
警察的态度并不坏，只是语气有些激动，对于这对夫妇的隐瞒行为不齿罢了。
“我也不知道他会突然来镇上啊，他一直在乡下家里住着的，一直好好的，谁知道……”
姜婉婉看着老人家声泪俱下，虽然有些不忍，但出了今天这样的事情，有些话她该说还是要说的。
“老人家，您租这房子也有很多年了，房租从来没涨你的，但今天这事儿你们也有责任，这么多年都没有告诉我们你家有精神病史，好在没有出大事，不过这房子是不能租给你们了，月底之前你们搬出去吧。”
姜婉婉惊魂未定，虽然残忍，但还是要这样做，警察也帮着她。
“就是说撒，有精神病就不要住高楼。”
“姑娘，你行行好，我们已经住了这么多年了，你让我们去哪儿找房子啊，孩子还要读书呢，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让他过来镇上了，我回去看着他。”
老人家差点给姜婉婉跪下，她撇过头去，没有回答，没有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