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第一天过去，第二天姜婉婉就可以活蹦乱跳了，一早起来化了个精致的妆容，前去早餐店答谢桂花姐的“一饭之恩”。
说巧也不巧，前后脚的功夫，姜婉婉在这碰见了柯衍，彼时她正好说歹说的让桂花姐把馒头换成肉包。
“姐，你别呀，我想吃肉，你都给我装馒头干什么嘛。”
姜婉婉撒娇，桂花姐实在挡不住，摇摇头动手就要换，却被柯衍给叫停。
“你现在不太适合吃太油腻的东西。”
桂花姐笑了起来，连忙说对对对，将馒头打包好，塞到她手里。
“柯医生说得对，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不能吃油腻，你就自己可劲儿造吧，年纪轻轻的。”桂花姐说完，笑着问柯衍：“柯医生今天吃点什么？还是和往常一样？”
柯衍在她这里吃过几次馄饨，她都记下了，所以才会有这么一问。
“今天不吃馄饨，和她一样吧。”
“好嘞。”
一旁的姜婉婉想不明白，这男的这是在干啥呢，怎么就和她一样了，她为什么吃得这么清淡他不是知道吗，跟着一起吃馒头干什么，神经。
她撇嘴，愤愤地啃了一口馒头，刚入口的时候是真的什么味道也没有，慢慢的就有回甘了，竟然还不错。
姜婉婉的眼睛亮了亮，又啃了一口，这次是带着享受的姿态，柯衍看她这样，嘴角漾开笑意，付了钱，往回走。
走了一半又停下，对姜婉婉道：“现在有时间的话跟我来一趟吧，你东西昨天落在我诊所里了。”
“嗯？什么东西？”姜婉婉下意识地反问一句。
她倒没有任何印象自己掉东西了，眼神还有些疑惑。
柯衍走近她一步，声音温润：“身份证。”
“啊。”
她将嘴里的馒头咽了下去，想起来了，昨天她才从外面回来，随身带着身份证，后来因为肚子痛就直接去了柯衍的诊所，身份证落在那了倒也不奇怪。
“我现在去拿。”
身份证这种重要的东西丢了肯定要尽快找回来的，只不过，姜婉婉意外发现今天的柯衍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两个人并肩往诊所的方向走去，姜婉婉不时抬头看这家伙的脸，不对啊，柯衍平日里不都是冷冰冰的嘛，今天竟然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奇怪了。
她抿了抿唇在，还是没忍住在路上问了一句：“柯医生，今天是碰到什么喜事儿了吗？”
“嗯？”柯衍没反应过来，下意识低头看她。
清晨的阳光一点点从河面上升起来，投射在他的脸上，这个位置可以看见他脸上细微的绒毛。
姜婉婉赶紧后退半步，脸色开始发热，她清了清嗓子。
“咳咳……没什么，走吧。”
一个大男人的皮肤竟然比女人还好，啧。
柯衍的诊所还没有开门，柯衍从兜里拿出钥匙，打开，弯腰一只手将卷闸门撑了上去，姜婉婉还想帮忙搭把手，可是很明显人家根本不需要帮忙，她把手收了回去。
这个铺面的主人已经去外地发展了，房子也是很多年前的风格，比如卷闸门。
“进来吧。”
柯衍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洗干净后又用酒精棉片擦拭了一遍。
“你没有考虑过把这里装修一下吗？”
诊所里面的装修很简单，一眼望去什么都能看清楚，外面的景色倒是不错，里面不太行。
“再说吧，刚开始起步我没想那么多。”
姜婉婉哦了一声，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不用柯衍招呼她自己就随意地坐在了椅子上。
“你需要先吃完早餐再把身份证还给我吗？”
她不好意思一进来就直入主题，毕竟是人家捡到了自己的东西，客气点多聊两句是基本的礼貌吧。
柯衍将早餐放在柜台上，拉开抽屉把她的身份证拿了出来，修长的手指只虚虚的捏着身份证的一角，递过去。
证件照上的姜婉婉还有些稚嫩和青涩，青春洋溢，气质多少和现在还是不一样的，最重要的是身份证上的籍贯，令柯衍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是T城的人，他还以为她是在杨镇土生土长的呢。
他低头笑笑，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长手长脚的，在她身边一坐，显得她更加娇小起来。
姜婉婉只看了一眼就收了起来，对柯衍感激地笑了下：“谢谢。”
“举手之劳。”柯衍回以一笑：“抱歉，昨天捡到你身份证的时候看到你的籍贯，你是T城人？”
“是啊，怎么了？”
她不理解，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件事情，她的眼神闪了闪，手指尖紧了紧。
柯衍的手轻敲了两下座椅的把手，摇头：“没事，就是好奇T城距离这里这么远，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一个人来这里生活。”
原来是好奇这个啊，姜婉婉挑眉，呼出一口气。
“唔，我外公老家在这里，外公离世后这边的产业没人打理，我就来了。”
姜婉婉简单的解释了两句，其他的没说，其实，杨镇的产业在她外公离世以后家里就像想卖掉了，正如柯衍说的，杨镇距离T城那么远，对于现在的姜家来说价值不大，外公又只有她妈妈一个女儿，除了卖掉，好像没有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谁知道后来她会保下来呢。
“明白了。”
他的声音带着点自嘲，也是，难不成谁都像自己一样倒霉吗。
“对了，那柯医生你呢，你不是杨镇人吧，怎么会想到来这里开一个小诊所？你……是哪儿人？”
趁着这个机会，姜婉婉也想多了解他一点，这个话匣子还是柯衍先打开的呢。
柯衍一滞，嘴角微微扯了扯，似乎是不太想说，姜婉婉于是赶紧改口。
“抱歉……”
“没什么，我爷爷近两年身体不太好，杨镇适合养老，就带他来了，至于我，我也是T城人。”
“啊？”姜婉婉震惊了，他也是T城人？
难怪他会那么好奇她籍贯的事情，竟然还有这方面的事情，反应过来后，她不禁扑哧笑了出来。
“世界还真是小。”
“是啊。”柯衍答。
“那爷爷身体有好点吗？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养生中医，就在杨镇，以前我外公经常去，如果不介意……”姜婉婉说着说着才反应过来：“啊，我忘记了你自己就是医生。”
“没关系，术业有专攻，谢谢你的好意。”
“那……找个时间我去拜访一下老人家？”
柯衍温柔地应了声：“好。”
姜婉婉心中热热的，突然有点怀念外公在世的时候了，她不自觉低下头去，却又很快收拾好心情。
“那就这样说定了，等我确定好时间跟你联系。”
她从椅子上起身，街道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再见。”
“再见。”
柯衍的爷爷正从街道的另一边走过来，看到姜婉婉走出诊所，脸上露出喜意，背手走进了诊所。
对于他的突然到来，柯衍吓了一跳。
“您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老爷子盯着他：“提前说一声我能看到那个姑娘？你还跟我装蒜，哼，今天家里做了早餐你还要出去吃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怎么样，还是被我看到了吧。”
别看老爷子一把年纪，八卦的心可是一点不老，柯衍听后无奈笑着摇摇头。
“爷爷，那是她昨天落下东西在我这里，今天过来取，您老想什么呢。”
“嘿，我想什么，我当然是想好事了，那姑娘不错，我看你也不讨厌，那就是有点意思呗。”
老爷子为了柯衍的终身大事可是操碎了心，叹气道：“以前你还在医院工作的时候，一直拿工作忙当借口，现在不忙了吧，眼看着奔三了，该想想这件事了。”
柯衍仍然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一边说：“爷爷，他也是T城人。”
“你说她也是T城的！”
“嗯。”
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瞬间就熄灭了不少，老爷子唉声叹气。
“阿衍，就算是又怎么样呢，你总不能因噎废食，更何况人家姑娘是T城的怎么了，没招你惹你，这不是一码事。”
不知道是不是苦口婆心的劝说起了点作用，柯衍放下手中的笔抬头道：“您既然这么喜欢她，刚才她说认识一个不错的养生中医想介绍给您，您觉得呢？”
老爷子连连拍手：“这好啊，为了你的终身大事，爷爷我看个中医怎么了。”
柯衍扶额，这老爷子来到杨镇以后更加放飞自我了，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行，您先回去吧，她之后会联系我的，到时候告诉您，可行？”
老爷子从鼻子里哼哼出气：“你这个臭小子，怎么可以让女孩子主动啊，你是猪脑袋吗？都有联系方式了不知道出手！”
柯衍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起身将老爷子送出门：“来，您先回去等消息。”
“最好是好消息！”老爷子指着他的鼻子，一副严厉的样子。
柯衍点头如捣蒜，未想其他，只想赶紧将老爷子给送回家，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呢。
“好好好，您先回去，我还要接诊，回去等好消息吧。”
“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