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拿下以后，姜婉婉忙得脚不沾地，各种亲力亲为跑程序，一点不假他人之手，助理何鸣看着都心疼。
“婉婉姐，这种事情就让我们来吧，您这几天够累的了，我看您今天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操劳过度了？”
姜婉婉正在审核手头的一份材料，听他这么说，没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这么憔悴吗？”
“有。”
秀眉一皱，算算日子，从吃了避孕药以后生理期迟迟没有来，今天小腹有些坠坠的，难不成是要来了？
“我忙完手头上的事儿今天就先回去休息会儿，你帮我好好把关，有什么问题电话联系。”
“没问题！”
何鸣一口应下，别提多高兴了，他身为一个助理，这几天尽在她身边看着，啥用场也没派上，挫败感足足的，这下可算是有用武之地了，能不高兴吗。
“别马虎。”
“我知道，婉婉姐你就放心吧。”
中午，艳阳高照，姜婉婉踏着虚浮的脚步开车回家，在路上就有些撑不住了，好在没出什么事儿，安全的到了家。
一下车，一股暖流自小腹到两腿间，姜婉婉微微弯了弯身子，肚子好痛……
将东西放下，她赶紧泡了一杯红糖水，躺床上休息去了，这刚开始还好，隐隐的痛感还能忍受，睡了不到一小时，浑身出冷汗，小腹那一块凉凉的，腰部沉重得像是绑了十斤铁，坐起来都困难。
“真是要死……”姜婉婉忍着剧烈的痛感伸手摸到床头柜的抽屉，想吃一颗布洛芬止疼片。
摸了个空，好像是用完了，要命啊，痛感一阵一阵的袭来，毫不留情，再这样下去她非得痛死在家里不可。
拿了钥匙出门，想也不想就往临河的诊所去了，门口终于挂上了一个牌子，简单而又有力的两个字写在刷了白漆的木板上面——诊所。
还真是多一个字都不愿意写，姜婉婉瞟了一眼，无心多想，浑身打着哆嗦，颤颤巍巍的走了进去。
“柯医生……止疼药。”
额头上的冷汗顺着眉峰流到了眼睛里面，稍一闭眼睛，火辣辣的液体浸润她整个眼眶，难受得紧。
柯衍听到声音，从放着各种药的货架后面走出来，手上还拿着两盒要摆起来的药，看到姜婉婉这个样子，他眉头微拧，走过去将她扶着坐下。
一沾椅子，姜婉婉脱了鞋就将两条腿屈起来，抱着自己的肚子，蜷成一团。
看她痛成这个样子，柯衍给她抽张纸，手指尖正要缩回来，还是轻柔的擦干净她额头的汗，柔声询问。
“哪儿不舒服？肚子？”
“嗯，我要买止疼药……”姜婉婉又重复了一遍。
柯衍看她疼成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别的办法给她止疼，便给她拿了一颗布洛芬，倒了一杯温开水。
“给，小心。”
“谢谢。”
拿药的手微微颤抖，姜婉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仰头吞下药丸。
药效还没这么容易发挥，暂时是走不动了，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柯衍。
“柯医生，我可以在这里待一会儿吗，我好点了再走。”
“当然，不过或许你可以顺便跟我说说你这是怎么回事，止疼药治标不治本，还是弄清楚根源好对症下药。”柯衍的声音尽量轻柔。
“没什么大事，老毛病了，我有点困，眯一会儿再跟你说行吗？”姜婉婉脸色苍白地抬头问了一句。
柯衍想了想，点点头，尊重病人的意愿，还给她拿了床毯子。
铺面里面有一个柜台，柜台后面有一个货架，再后面放了两张小床，旁边是挂水的长立杆，毯子就是从那儿拿的。
“嗯，谢谢你。”
姜婉婉也不忸怩，用毯子盖住自己，攥取了些许的温暖，貌似好受一点，头渐渐发沉，眼皮子上下打架，柯衍正要开口让她去后面的床上躺着，张了张嘴，作罢，手中的笔转动两下。
他过了会儿大概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儿，应该是痛经，缩着会好受一点，她怎么舒服怎么来好了。
铺面临河，即便是艳阳当空的下午，风还是不小，柯衍放轻脚步将面对河岸的窗户关上。
指尖刷刷的在纸上书写，柯衍端正的坐着，黑框眼镜也没能遮住他认真神态。
期间有几个人过来看诊，都是一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还有人顺便跟他提起了相亲的事情，真是让柯衍哭笑不得，时不时还要注意看一眼缩着的姜婉婉，生怕她出什么情况。
太阳落了下去，整条街又热闹起来，喊吃饭的喊吃饭，放学回来的孩子三三两两，柯衍放下笔，看着外面掠过的一幅幅画面，只觉岁月静好。
还在睡着的姜婉婉砸吧砸吧嘴，她已经睡了两三个小时，头一点一点的往座椅旁边靠，显然是无意识的动作。
眼看着她就要一头磕下去，柯衍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
“啊。”
悬空感将姜婉婉拉了回来，她睁开双眼，看清楚面前的人以后更加清醒几分，想起来自己过来的目的了。
“抱歉，我不小心睡着了，药钱结一下吧，我这就回去。”
起身放好毯子，站起来，腿麻得不行。
她头一次在家以外的地方睡了这么久，哪怕是生理期，这在以前也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说着她就要拿起手机扫码，柯衍递了一杯水给她。
“不急，说说你的情况吧，就算是生理痛，痛成你那样也是很严重的。”
姜婉婉脸一红，这都是她自己不注意保养的结果，每个月总要痛，慢慢地就习惯这个规律了，以前忍忍还能过去，现在已经到了只能用止疼药才能止住的程度。
“没什么，习惯就好。”姜婉婉不轻不重的回了句，如果不是她的脸色太难看的话……
柯衍抬了抬眼皮子，看着她一动不动，习惯？看你刚才的样子可不算是习惯并且无所谓的模样。
“啊，这个月是例外，前段时间有点忙，所以吃了紧急避孕药延后生理期，才会变成这样。”
她见他的眼神好像有质疑的意味，赶紧解释，回过神来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说这么多，这波痛感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就没事儿，主要是她不认为柯衍能将自己的生理痛治好，所以没必要说罢了。
两边的眉毛往中间稍微一挤，避孕药？
原来她上次买避孕药是这个作用么，柯衍手指下意识的摩挲，然后扯着嘴角摇摇头，他真是魔怔了，不管她是为什么，自己没理由想这么多。
“柯医生，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如果还有不舒服随时找我，你有我微信的，二维码在柜台上贴着，两块钱。”柯衍回到柜台后面。
“好……好的。”
姜婉婉奇怪他这情绪的变化，怎么比她这特殊时期的人还无常么，绕开他，扫码付钱，走人，一气呵成。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姜婉婉是不会吃避孕药的，这玩意儿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知道，哪怕现在缓过来以后，小腹处仍然有坠坠的感觉，并不好受。
回到家姜婉婉没有力气做任何事情，直接发微信给桂花姐订餐。
杨镇并没有外卖这回事儿，刚来的时候姜婉婉还被迫练就了一手的好厨艺，后来因为工作太忙，有时候实在没有时间和精力做饭，加之和桂花姐也熟悉起来了，人家才给她开通了这样的一项业务，不过当然，这是要另外收费的。
半个小时以后，桂花姐提着热腾腾的饭菜敲响了她的门。
“您可终于来了，来来来，给我。”姜婉婉从桂花姐的手中将饭菜接了过去，一边将人往里面迎，这还没有打开包装袋呢，她已经闻到了香味：“不愧是你啊桂花姐，今天又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
桂花姐作势捏了捏她胳膊上的软肉：“你啊，就别给我贫嘴了，今天你去柯医生那儿看病了，听说还很严重？”
长辈似的关怀在她的耳边响起，姜婉婉揽着桂花姐的手坐在沙发上。
“没什么大事，生理痛，买止疼药去了。”
“那还好，就是怕你累出什么毛病了。”桂花姐松了一口气。
以前姜婉婉外公还在的时候没少照顾桂花姐早餐店的生意，中途有一次她差点开不下去了，还是姜婉婉外公劝说加帮助才有了她的现在，所以桂花姐一直比较照顾她。
“我还年轻呢，哪能累坏啊。”姜婉婉不以为意，将餐盒打开，两个素菜，一个肉菜，还有一道紫菜蛋花汤，美极了。
“幸好没给你下辣，趁热吃吧啊，我就先走了。”
桂花姐还要回去忙呢，不能在这里多做逗留。
“好，待会儿我把钱转到你微信上。”
“今天就算了，快吃吧，千万别转啊，要不然以后你别来我店里吃东西了。”
姜婉婉一噎，哪儿有用这么粗暴的方式给人免单的啊，她笑着点头。
“那就谢谢您啦。”
这次不给，下次总能找到给的机会，这个倒是不着急，先解决自己肚子饿的问题吧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