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婉强势地从老人家手中收回了房子，他们搬出去的这天杨镇的人都围过来看，嘴里议论着。
“这俩人得在这里住了六七年了吧，这就被赶出去了？”
“不止哦，有九年了，我记得清楚的。”
“害，这哪儿能怪得了人家啊，谁让他们家有个精神病儿子呢。”
“可是你刚才不也说了人家在这里住了九年么，九年都没发生任何事情，这一次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宽容的吧。”
……
姜婉婉听着这些人嘴里的话，只觉得好笑，事情不发生在他们身上是不会觉得麻烦的，哪怕跳楼那么紧急的事情他们不也是只充当看客么。
她瞟了众人一眼，不搭理他们，看着老夫妇两人搬一张实木桌子上车，打算搭把手，被他们拒绝。
“不用了，您身子金贵，哪儿能让你帮我们啊。”
她的手缩了回来，罢了，不接受她的帮助就算了，她出去将围观的众人驱散。
“大家让让，这里搬家呢，待会撞着碰着了可别哭啊。”
姜婉婉说完，大家讪讪的退开。
镇子上有点事情都会传开，柯振在柯衍的诊所里面坐着，和他聊起这件事情。
“我听说上次你和婉婉回来处理的是一桩精神病跳楼的事情？”
柯衍低头记录着什么，嗯了一声，以做回应。
老爷子叹道：“哎呀，小姑娘家家的，也挺不容易的，好在事情已经解决了，我刚才听其他人说今天那家人就要搬出去了，也算是止损了。”
柯衍手一顿，今天那家人搬家，姜婉婉应该过去看着了吧，不要出事儿才好。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临近中午，他收了笔记本起身。
“爷爷，您先回去吧，我去买点东西回去做午饭。”
“也好，你顺便去看看婉婉那里有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啊，帮人帮到底嘛。”
“我知道了，您回去吧。”
柯衍拉下卷闸门，大迈步往姜婉婉出租的房子那边走去。
零零散散的有人往回走，嘴里还讨论着这件事儿呢，柯衍听了一耳朵，好像是双方闹得挺不愉快的。
几分钟后，他到了门口，姜婉婉正要关门，那家人刚才已经搬走了，里面还有一些零碎的物品是他们不要的，她过两天花钱找个阿姨过来收拾一下。
一转身看到柯衍，她扬起笑容：“是你啊柯医生，有什么事儿吗？”
她可不相信他是顺路走到这里来的，便也就直接问了。
柯衍上了两个台阶，直视着她，手微微抬起：“事情都解决了？”
“嗯，刚才他们已经搬走了，多亏有你，要不然上次那样还真是没法收场。”
“不客气。”
说完客套话，两个人相顾无言，姜婉婉耳根子后面有些发热，伸手摸了摸，腼腆道：“要不然我请你吃个饭？就当是谢谢你了，不过杨镇的饭店不多……”
“不用，我来找你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商量？姜婉婉觉得好奇，两个人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可以商量事情的地步了，不过她还是冷静的点点头。
“好啊，你说。”
柯衍示意她背后的房子，开口道：“这房子既然已经空下来了，不如你考虑一下租给我。”
“啊？！”
姜婉婉大吃一惊，眼睛瞪大，柯衍要租房子干什么，他和柯爷爷不是有地方住吗，而且诊所也开得好好的，一切向好。
“那个……你不会是想帮我吧？”姜婉婉咬了咬下嘴唇，试探道。
他愣了一下，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个方面，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误会了，我知道你不差这点出租的钱，是因为我和爷爷现在租住的房子靠近河边，比较湿，对老人家的身体不好，你这里离河边远，没那么湿，老人家方便。”
柯衍解释得清楚明白，姜婉婉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啊，原来是这样啊，抱歉，我……自作多情了。”
尴尬的情绪让他瑟缩了一下，不过既然对方说要租房子了，而且诚心诚意，她也没有拒绝的份儿。
“那你是打算租几楼？”
“全租。”
姜婉婉听到他的回答，又是一阵沉默，不会吧，四楼全部都要，这……她不解地撩动自己的碎发。
“你要这么大的面积干什么，如果只是住的话，我建议你租一二楼就好了。”
她理智地提出自己的建议，柯衍摇摇头。
“这么大的面积当然一时半会儿用不上，不过以后我打算长留杨镇，诊所规模会扩大，看你能够租给那对夫妇九年时间之长，我想应该很稳定才是，等诊所有起色了，我会转移阵地。”
好吧，是她浅薄了，姜婉婉哦了声，莫名有些失落是怎么回事儿，她撇撇嘴。
“这样啊，那好，找个具体的时间咱们谈谈的，我把合同给拟了。”
“行。”
姜婉婉往台阶下走了两步，和他的距离拉近，脚步一顿。
“真的不和我去吃饭吗？”
“不用了，我回家吃。”
“那好吧，下次见。”姜婉婉冲他摆摆手。
她离开后，柯衍看着她的背影松了口气，意识回笼，他来之前是没有这种想法的，来之后脑子里面为什么会蹦出这个想法他也不知道，不过他刚才说的那些话的确很有道理不是吗？
他捻了捻自己的手指，情绪莫名，在路上买了点东西就回去了。
吃饭的时候他将自己这个打算告诉了柯爷爷，还是有些忐忑的，虽然他保证自己能做主，但毕竟搬家这么大的事情，不得不好好考虑一下。
“爷爷，这事儿……”
“这是好事儿啊！”没想到柯爷爷竟然比他还兴奋：“咱们现在住的这个地方靠近河边这么偏，我找人都不好找，更不要说和其他年纪相仿的聊聊天了，搬去那边以后我还可以多出去走走呢，一医生不也说我应该多走动走动保持好心情么，好事儿啊。”
柯衍挑了挑眉，放下心来，看来这件事儿就算是平静解决了。
“好，那我找个时间让人帮我们搬家。”
“可以。”
姜婉婉真没想到他第二天就会联系自己说租房子的事情，还以为他至少也要多想想呢。
她带着柯衍进去房子里看了看，上次进去得紧急，没看清楚里面的具体情况。
今天闲下来在里面逛逛，竟然发现这九年里面已经有不少东西损坏了。
“柯医生，所以你是已经想好了要租下来是吗？”
“嗯。”
“好，既然这样，那我先找装修工人捯饬捯饬吧，这里面……嗯，被损坏得还挺多的。”
柯衍环顾四周，发现确实如此，楼上楼下都看了一遍，虽然人已经搬出去了，但这儿满满都是那家人生活过的气息，这一点他不是很满意，对于一个有洁癖的人来说是坚决不接受的。
“如果你接受的话不如装修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毕竟是我要租的，里面的风格我想按照自己喜欢的来。”
他这么说也有道理，姜婉婉并不是一个不好说话的人，当即也便应下。
“也好，那你就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弄吧，反正这房子也很久没翻修了，我给你便宜一半租金，怎么样？”
姜婉婉歪了歪头看着他，柯衍微微一滞，点头：“行，给我点时间。”
“OK！”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姜婉婉也乐得当甩手掌柜，出来时才记起问他关于柯爷爷的事儿。
“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吃的香喝的好，心态也好，我看他状况比以前还好一些。”柯衍如实回答。
姜婉婉惊喜的睁大眼睛：“真假？那太好了，如果有什么帮得上忙的你尽管跟我说，我在杨镇比你们熟一些。”
“好，我不会客气的。”
“哈哈……”
她还是第一次听他用这种“不客气”的语气说话，忍俊不禁。
“那有什么事情微信联系，我尽快把合同拟好给你。”
“行。”
房子租给柯衍，姜婉婉一百个放心，合同签好，钥匙交出去，万事大吉。
柯衍的装修设计图纸还给她看过，真不错，简约风挺好的，到时候如果退租，也方便。
她回应他以后便投入到工作当中了，这些天她和柯衍走得有些近，一进厂里就听到大家在议论他们。
她一进去大家忙不迭住嘴，尤其是大舌头夏美云，手忙脚乱的开始工作，慌张地躲避着她的眼神。
姜婉婉冷笑一声，这些女人还真是闻着味儿就开始扯犊子了。
“夏美云，你这个月的有效工作时长是所有人里面最低的，还有时间在这嚼舌头根子？”
她转过身来，仿佛有些不服气：“谁说我……”
“要不要我把监控调取出来给你看看？”姜婉婉打断她。
一听到监控，夏美云也没话说了，好吧，一看监控，大家谁都知道她只顾着说话了，她不甘心地继续工作。
其他人看她这吃瘪的样子也不敢说话了，埋头工作。
周遭氛围瞬间安静下来，姜婉婉满意了，打开项目计划书，认真的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