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栖梧 糖葫芦《原来我是魔教教主》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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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被我的直爽坦诚和不要脸给吓跑了,他的双手颤抖得能直接去做炒丸子,颠勺儿就得找他这样的,一面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惊颤,一面还在不断地用本能抖着手,正所谓又抑制又奔放,炒出来的菜不管好不好吃,反正一定盐油均匀。

由于华镜方才喷的那一下范围太广,我决定剩下的也不吃了,便提议寻一处客栈住下。

我才刚一开口,就得到了华镜的大力支持,虽然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会特别地赞同我,但我还是很受用地扬起了脑袋,原来有小弟捧场的感觉是如此美妙,终于不用再整日只对着秦栖梧那一张臭脸,我心情畅快,重新戴上面纱便要起身。

赶了一天的路,想必秦栖梧也是累了,他见我坚持,便没再多说什么,付了账便跟在了我后头。

趁着他落在了后面,我赶忙拽着华镜飞速多走了几步,他很是不解,我怕待会秦栖梧又冲上来莫名其妙地将我俩分开,便压低了声音迅速道:“你打得过我徒弟吗?”

华镜面上露出一丝为难:“不太能。”

我讶然:“你不是右护法吗?他好像还没什么职称啊,你竟然打不过他?”

华镜又窘迫地摸了摸鼻子:“这个,教主,其实我专司文职,武功这方面……”

我随即了然,但身为魔教教主还是要适时对下属给予一定鼓舞,便开口道:“没关系,起码你马屁拍得挺不错的。”

也不知是不是我这夸奖听了太叫人害羞,华镜垂下了脑袋默默地落后了我一步,可我想问的事情还远不止这些,连忙也向后退了一步,又低声道:“你也不必不好意思,我还想问你呢,怎么来找我的就来了你一个?我其他手下呢?”

华镜的声音听着有些委屈,但还是老实地回答了我:“教主,其实我和左护法素来有些不和,发现你自练功的山洞里消失之后,我们俩各自带了一波人来寻你,只是眼下我才刚找到你,还未来得及发信号,教主,你若是想要仆役差遣,我立刻就叫他们过来。”

其实我并不关心他说的那些事,我只关心自己能不能甩脱这粘人精,便往后一努嘴示意他:“那加上他们打得过他吗?”

华镜将头垂得更低了:“教主,实话实说,有些难。”

我一蹙眉,纳起闷儿来:“难不成你手下都是文职?”

“也不是,是秦栖梧他……”华镜听我像是误会了,忙抬起脑袋来欲要解释一番,不想我俩中间忽然挤进个人来,但真正被挤到的还是那头的华镜居多,想是秦栖梧不敢挤我,好歹我也当过他的便宜师父,虽说也不知到底教没教过他武功,但他打十七岁起就进了我这魔教,应当也是有些感情的,就是不知这感情是愤怒还是痛恨了。

这一挤,可把华镜的话给挤没了,当着秦栖梧的面儿当然不好议论他,更何况我是想把他打昏借机逃跑的,神医虽好,可到底我还是更想自由,有秦栖梧这么个一心想要我那劳什子大法的烦人家伙,我连去青楼人家都得对我关门叫我不要自带鸭子。

情状如此,我只好趁着秦栖梧挨上我肩膀时推了他一把,好方便转移话题,我故意恼怒道:“离我远点,男女授受不亲,别污了老娘清白,耽误老娘嫁人。”

秦栖梧果然望了过来,很是不可置信地和我对视了一眼,我当然知道他想质问我那晚和他同过床共过枕的人是不是我本人,但凭这短暂几日相处里我对他的粗略了解,他就算是现下立刻承认他的真实身份也不会将那夜的事说出口。

一来他是名门正派的公子哥,断不会如我这般没脸没皮,二来他这么容易害羞脸红,那日连我都脸不红心不跳,他竟然仅仅是我在床上抱了他一下就开始练习吐纳,故而他也不会当着华镜的面将我的无耻行径供出来,反正到时会脸红的也只有他一个。

秦栖梧兴许是想明白了,硬是憋了半天也没找到一句反驳我的话,成功地让我找到法子堵住了他对我和华镜的质问。

我很是得意,只是一直到次日我们一行重新上路也再没找到第二次机会与华镜单独商议,他尚且不知我是遭秦栖梧胁迫,还真以为是我同意了要去寻那神医治病,竟是因此对秦栖梧的感观好了许多,最初的针锋相对也少了好些,弄得我很是无趣。

昨晚虽然我们一人一间房,但我原是想趁着夜黑风高偷偷潜入华镜房间,好和他想出个法子里应外合助我逃跑的,我坚信我师父绝对能将我的走火入魔治好,届时秦栖梧这小子还不是照样由我捏圆揉扁,他武功再高,也断不会高过我一个比他年岁还大的魔教教主去。

我现下已经能记起师父的住处了,随着我醒来的时间越久,我能想起来的事情就越多,却唯独对十八岁之后的事情仍是一片模糊,就像我未曾亲身经历过一般,华镜说的那些事情我一个也记不得。

可我今年二十有六已成了铁一般的事实,再不愿意接受日子还是要照旧过下去,我叹了一口气,正要去夜探右护法以表现我的体恤之情,哪成想才刚推开了门就撞上一个高大的人影,我举着烛火往他脸上一照,竟是秦栖梧这臭小子在门口守着我。

我还没开口就被他抢白:“教主,夜半就不要打扰右护法了,有什么事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他竟然知道我的不轨企图,还刻意蹲在这里守我出门,真是气死我了,我照着他胸前就锤了一拳,没办法,个儿太矮,只够得着这里,我越想越是不甘心,他真是平白拖慢了我叫上一帮小弟将他锤翻的速度,我便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又道:“低于二十五岁的人不能跟我商讨教中大事!”

对付他这么个毛头小子于我而言真是屈屈弹指间,先时我遭他欺压那会竟然还真的以为他对我随时都想要除之而后快,可我转头一想罗衣大法在我身上,他必然不能随意处置我,而且眼下右护法也寻上了门来,他再想对我下手还得掂量掂量魔教的分量,啊,不对,秦栖梧也说过,我是教主,不该叫自己魔教的。

正当我还在纠结自己为何要起个连我都记不住的教名,却听得那头秦栖梧闷闷道:“那五年后我能参与吗?”

虽然不知他为何问我五年后的事情,但我还是认真地回答了他:“水涨船高,资历也是随着时间增长的,不到三十岁不行。”

秦栖梧瞧着脸色不大好,也不知是不是我这烛火太昏暗的缘故,可他的眼睛生得真是好看,在一星微弱火光的映衬下,竟像是盈盈璀璨的宝珠,不晓得我那教中还有没有像他这般好看的人了,我一时心中为他与我对立的身份觉得可惜,但转念一想,等我这武功恢复了,将他一赶,去青楼里想找几个就是几个,他秦栖梧还真能将我从青楼里捞出来不成。

我想着想着觉得自己前途光明,心中很是畅快了一番,可是他这么往我门口一站,鬼知道我再过一个时辰过来他会不会还站在这里,我左思右想没找到解决办法,只能作罢。我现下打不过他,他要真想拦我,直接将我绑住手脚看我一夜也是可行的,于是我选择了放弃,将门用脚一关,便回屋睡觉去了。

可转天在路上我还是不痛快,因为我原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甩脱这臭小子和华镜共骑,到那会说悄悄话还不是随随便便,但我死皮赖脸好一阵就差找条绳子将我和华镜绑在一处,秦栖梧还是强行将我拽到了他马上。

而他的脸经过一夜变得更臭了,扫过我脊背的视线就像是两道寒气,我坐在他前头一哆嗦,却是令他为我披上了件外衣,又问我是不是冷。

我本想发火怪他是他目光太吓人,可话刚到嘴边觉得我不该这么说,我说了他八成也只是沉默,这龟儿子定力强,我先时骂他八百回他也不为所动,我甚至怀疑他有了什么抵抗力,我越骂他越是习惯,反而倒是不怕我骂他了。

他这性子真是恼人,自打华镜来了,我虽然不再怕他对我忍无可忍揍我一顿,但是新的苦恼也随之到来了,那就是我不能在他俩面前把这臭小子的真面目这样那样地直接挑明,对我来说真是好不憋屈。

就在我们三个真要如此启程时,我越想越觉得这样不行,若是先前华镜没寻到我还好,秦栖梧一个人就能将我硬是扛到落花谷去,我也生不出别的心思来,但既然华镜来了,秦栖梧又不愿在他面前暴露身份,我便不能辜负在其中浑水摸鱼的机会。

思及至此,我赶忙大声道:“不行,我就要跟右护法一起,我爱他,我一刻钟都离不开他,我和他就像是鱼儿和水,没了他我现在就会死。”

华镜的承受能力实在太差,我的话才说了一半他就险些跌下马去,待我的这一长串说完了,他整个人就像是煮熟的大虾,通红着脸垂着脑袋恨不能连人带马都钻进地里去。

他在我坦诚表白之后颤抖着开了口:“多,多谢教主抬爱,我,我,我……”

我还在等着他“我”出下文来,不妨忽觉身下马儿一动,秦栖梧这臭小子竟然低喝着令马儿跑了起来,我赶忙回头去看华镜,他还在那儿“我”个没完呢,我急得喊了他一声:“右哥,别‘我’了,快来救驾!”

不想秦栖梧突然冷冷地插进话来:“你不是离开他就要死了吗?怎么还没死?”

娘的,我这不是为了体现我爱得深沉,好让你这龟儿子让我跟他共骑一匹马去,我从未想过这臭小子说话如此毒,噎得我一愣,我还没想出如何应付他这话,便又听得他继续道:“若是按你醒过来的时候算,你见他也不过一晚,你爱得可真是随便。”

还不都怪你非要将我拉到你马上,我恼羞成怒,气得脱口而出:“老娘就是这么随便,见一个爱一个,还不快点把老娘放下去,耽误了老娘找情郎你赔得起……”

我这话还未说完,忽觉腰间被人一揽,紧紧拥在了怀中,倒令我下意识地停了口,不妨却听见那道惯来冷淡的声音再度响起:“那我呢,你见一个爱一个,怎么不是……”

他这话说得低哑,落在风里有些听不分明,可他偏又说得字字清楚,我不觉一怔,下意识地侧耳细听,然而他这后半句却叫后头追来高声呐喊的华镜给打断了:“教主!教主!你们等等我啊!”

我不知他这话中含义,但隐隐觉得心里不大舒服,就跟他这话一样酸酸涩涩的,这闷头闷脑的情绪我正没地儿撒,碰巧华镜这会赶了上来,我不由怒道:“救驾来迟!给我推出去斩了!”

华镜一蔫,哽咽道:“教主,我,我,我……”

他又搁这儿“我”起来了,我忍不住可怜他道:“右护法,结巴是病,得治,待会儿我们见了神医,叫他先给你治治。”

这下华镜也没屁放了,秦栖梧就是个没嘴儿的葫芦,没了华镜与我搭腔,我无趣极了,过了好些路都没人理会我,兴许是这段路平坦许多,我的上下眼皮竟然在这颠簸中打起架来。

我便忍不住开口道:“我想睡了,你搂好我。”

秦栖梧没吭气,也没什么动作,我啪得拍了他手一下:“方才不是搂得很紧吗?怎么这会又害羞了?”

不消片刻,他的手果然搭了上来,只是小心得很,我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得到他这会准保又脸红了,可我大概是真的无聊得乏了,我原想着不过逗弄他一二,哪知在他怀里一靠便闭着眼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入眼竟是一片灼灼盛放的春桃,昏黄余晖一个不落地倾泻了好些暖意,直将这满山谷的桃花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浅色光晕,我一时看得入神,也忘了知会秦栖梧一声,叫他松开我。

他怀里温暖,迎面而来的风也没那么冷了,恰好这会马儿慢了下来,我心里竟是一派静切,恍然间想起了我独自待在山上的日子,我最喜欢的就是练武,又不喜欢旁人打扰,常常找个山洞一待就是一整个月,时间久了师父要着急,我便隔一段时间才去山里一回。

但打破这副美景的头一遭竟不是惯来只会煞风景的我,而是远远传来的一声凄惨哭嚎:“我不穿了!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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