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栖梧 糖葫芦《原来我是魔教教主》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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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他铁定在后面偷听,可还不等我抓他个现行先嘲笑他一番,就被面前比我高半头宽三寸的姑娘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喝给制住了:“你们俩果然有一腿!老牛吃嫩草,呸,不要脸!”

她这一口啐得我是哑口无言,我沉默了一会,当即掐着腰跳了起来:“……你他娘的给我造成了创伤,你知道吗?给老娘赔钱!”

我这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果然使得不错,我就知道我这脑袋绝对称得上是诸葛再世,这姑娘当真被我唬住了,圆嘟嘟的头一缩,嘴上为她那早夭的红鸾星动呜呜了两声,然后就灰溜溜地跑了。

可我还没来得及得意一会,肩上的那只手可还搭在那里,我很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咳,儿子,够了吧,把手放下来吧。”

我知道,我们这一会弟弟姐姐又儿子亲娘的混乱关系一定让掌柜的十分困扰,他的眼睛瞪得像牛一样大,下巴颏都快掉下来了,我可没工夫给他扶上一扶,跟这虎背熊腰的姑娘大战了三百个回合我都要累垮了,就盼着找个地方歇歇脚呢。

可很明显秦栖梧并不想就此放过我,他硬是把我掰过来,脸黑得跟锅底一样:“我怎么又成你儿子了?”

其实我本来是一直叫他儿子的,龟儿子不就是儿子吗,但他好像没发现,可我不敢将这句话告诉他,我勉强斟酌了一下,才委婉道:“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既然是你师父,那你叫我声娘也不为过吧?”

这回轮到秦栖梧怒了,但是他根本来不及对我发火,因为有一位路过的大爷边摇着头边瞥了我们一眼,他嘴上不住地说着:“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他看起来挺有感悟的,出门儿的路还没走到一半,就又扭过脸来朝着我们俩相当有针对性地补充道:“儿子都能跟亲娘搞一处去,今日真是开眼了!”

秦栖梧终于感觉到站在客栈大堂里跟我对峙是有多么的丢人,他的脸更黑了,直接拎着我的衣领就把我拖走了。

而我被迫接受着客栈一众人等的注目,很是轻松地跟大家挥了挥手又抱了个拳,我吆喝道:“承蒙关照,各位爷,咱没钱的捧个人场,有钱的捧个……”

我这“钱场”还没说完,就被秦栖梧给拖到了二楼客房里,他一进门把我往里头一扔,就砰得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

他面色看起来不大好,我不敢招惹他,在屋里寻了张椅子坐下了,哪知他转过身来凶恶地瞪了我一眼,我只好伸出手来,小心翼翼道:“要不你给我捧个钱场?”

秦栖梧这下是真的被我给惹毛了,他笑得很阴森,拿着剑往我眼前晃了一下:“陆言宵,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就别怪我割了你的舌头,反正人不会只用嘴说话。”

我缩了缩头,很认真地和他探讨医学:“难不成你会用鼻子说话?”

这下我的亲亲徒弟真的是忍无可忍了,他忽然冲了过来在我脖颈间用力一戳,力道大得我以为他要直接把我给戳死,可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我一拍身旁桌子怒视着他:你他娘的居然点我哑穴!

秦栖梧看起来有些小得意,他没理我,自顾自地在桌子另一旁坐下了,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我猜这茶味道不怎么样,他蹙了一下眉头,一副难以下咽的表情,很快便将茶杯放下了,再也没拿起来。

这令我有些好奇,我便拿过来也啜了一小口,说实话,这味儿确实有些恶心,像是邻居大婶的洗脚水,我一抬脑袋正想和他交流这感想,孰料他正一脸惊诧地望着我。

我说不了话,只能跟他摊了摊手,表示这茶的确挺让人遗憾的,可秦栖梧在意的点居然不是这个,他脸上神情非常古怪:“你居然喝我喝过的?”

他这话说得就很让人费解了,俗话说子不嫌母丑,也不是,总而言之我是他师父,我不嫌弃他就不错了,他竟然敢嫌弃我,于是我翻了个白眼,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比了个我们俩是师徒的手势,可我才刚把我们俩的代表物凑到一起,他就伸过手来硬是把我两根手指给掰开了。

这人莫名其妙地脸上一红,说话都磕巴了:“你,你能不能别,别乱比划?”

我怎么就叫乱比划了,我很是不服,又特意用大拇指戳了戳自己,代表这是我,用小拇指点了点他,代表这是他,正要把两根手指贴在一起,他又过来把我手指掰开了,我怀疑他是恼羞成怒,又喊我的大名:“陆言宵!你能不能老实一会?”

老实,我觉得我一直挺老实的,倒是他整天幺蛾子不断,不是进屋对我喊打喊杀,就是要欺师灭祖割了我的舌头,我对他扔了个不屑的眼神,将手收了回去。

我们俩好不容易才相安无事了一阵,但着实太过无聊,我这徒弟又将我看得极严,我才打开窗子对着后院儿干活的小二兴奋地挥了个手,就被他拎着衣领子提溜了回来,而他能对我的数十个白眼视而不见,属实是个高人,我只好认输,乖乖坐在桌旁掰指头玩。

终于捱到了晚间时候,店小二上来送晚膳,我高高兴兴地过去开门,他一瞧见是我吓了一跳,我疑惑地望向他,却听得他战战兢兢道:“客,客官,我我还以为你,你要被你儿子杀了才在窗前呼救,原来你还活着啊,太太太好了。”

这叫什么话,我呼救老大会了,他现在才上来,明摆着是不想救我,我从鼻子里冷冷地哼出了一口气,从他手上抢过盘子,气势汹汹地回了屋子,顺带用脚踢上了门。

这客栈的饭菜也挺一般,我吃得很是没滋没味,就连从徒弟碗里抢的鸡腿也不够香了,我知道他很想再抢回来,但是我飞速地啃了一口之后他就放弃了,令我不禁感慨,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有魄力。

吃完饭就该睡觉了,我本以为秦栖梧定了两间房,正等着他领我去隔壁,哪知他竟是叫店小二上来在地上打了个地铺,我分明记得他钱袋里的银子还挺多,而且我还见过他怀里揣了好几张银票,我今天扒他衣服的时候还趁机偷了一张,上头标的可是一万两。

但秦栖梧一点都不跟我客气,他直接坐在床上对我道:“我睡床,你打地铺。”

这小兔崽子真是出息了,竟然让师父睡地上,我愤愤不平义愤填膺七窍生烟但无可奈何,我委委屈屈地抱紧了自己的小被子,对他比了个小拇指朝下戳了戳,小人,老娘看不起你。

秦栖梧定力惊人,完全不为我所动,没良心的臭小子脱了外衫径自躺下睡了,还嘱咐我灭了蜡烛,我越想越气,越想越不是这么一回事,也顾不得穿上外衣,光着脚就跑到了他床边。

他背对着我瞧不见我动作,于是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使劲往里一推,又趁他没反应过来之际抢了他半截被子,接着舒舒服服地躺在了他方才睡下的地方。

秦栖梧果然被我吓得一哆嗦,他转过身来瞪着我,吭哧半天都没放出一句屁来。

终于在我合着眼快要睡着的时候,他攥住了我的手腕将我往下头赶,嘴上听来还挺愤怒:“你这女人怎么如此不知羞耻!”

他还好意思说,尊老爱幼是我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我怎么不见他把床铺让给我,这不知羞耻的人是他才对,我死死拽着被子就是不动,可他的力道太大,我挣不过他,只好双腿一伸捆住了他的腰,余下的那只手则揽住了他的脖子。

我当然知道我们两个的姿势有些不对劲,但据说睡在地上老了会得风湿病的,我都已经是大姐了,我可不想当雨前准时报信儿的蜻蜓,反正我是死也不会去地上睡的。

秦栖梧嘴上说得凶,但肯定是个没开过荤的小屁孩儿,我感受得到他全身僵硬,对我推也不是拽也不是,完全怔在原处不敢动了,我无情地嘎嘎大笑,虽然发不出声音,可小兔崽子想跟我斗,你还嫩点。

在我的不懈努力下,他总算舍得给我解开了穴道,但我那吱哇的大笑还没笑完,不小心漏了两声出来,他脸色很不好,用那双被烛火映得盈盈亮亮的眼睛瞪了我许久,我只顾着瞧他的泪痣,并没有注意他的神色是多么凶恶不善。

若是早知道他这样可怖,我一定躲到床里头去,但直到他拽着我的胳膊恶狠狠地吼我松手,我才意识到他面上神情是多么的可怕,吓得我紧紧闭上了眼睛叫道:“哇!你不要过来啊!”

“陆元宵!到底是谁不要过来!”秦栖梧被我气得不轻,说话都大舌头了。

身为他的师父,很有必要一字一句地教会他,我认真地纠正道:“是陆言宵,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口齿不清呢,来,跟我念,陆——言——宵——”

“……你到底下不下去?”我这徒弟真是个不知道进步的年轻人,直接无视了我的教导,继续拉着我的胳膊让我松开他。

“我不下去,我就喜欢你。”我是认真的,与其让我躺在地下挨冻,不如抱着徒弟取暖,初春可是很冷的,万一倒春寒半夜下起雪来可怎么办。

兴许是我的诚意打动了他,秦栖梧妥协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忍住了打我一顿的冲动,再睁开眼时我又被那颗泪痣吸引了,但好赖他说的话更有吸引力些,他开口道:“想睡床上就直接说,我让给你。”

我立刻松开双手双脚表示这再好不过了,当然为了防止他言而无信又反悔,我又迅速将他的被子抢了过来,正所谓适时地给徒弟一些鼓励才能督促他进步,我对他甜甜一笑:“我就知道我徒弟最孝顺了哦,那你就下去吧。”

他沉默着真的跨过我下了床,可我一抬眼就发现了他的异样,作为关心徒弟的典范,我的关爱当然是脱口而出:“你耳朵怎么红了?”

秦栖梧背对着我,安静了一会才开口,我推测这点时间够他吐纳来回五次了,他的声音听上去不大友善:“你想被我点穴点一晚上吗?”

所以我闭上了嘴。

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睡得太少,我起床的时候秦栖梧竟然还没起,于是我就很不小心地踩了他一脚,这一脚我猜应该挺痛的,毕竟我脚底下发出了一声压抑的痛呼。

而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踩到人了,便将脚挪开,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跟他打了今天第一声招呼:“早呀,儿子。”

秦栖梧很不爽,一直到他带着我去了什么汀兰小筑,也没解开我的哑穴。

这汀兰小筑我是听都没听说过,我的记忆只到师父嘱咐我下山去为止,前头的和后头的我都忘了个干净,其实我的梦想很简单,就是无忧无虑的混吃等死,顺便再练练武功,可徒弟说我练功走火入魔,我自己也试了不下百次运行真气,就是提不上一点劲儿来,甚至我丹田还有些痛。

我手无寸铁之力,只好被徒弟拎着跑来跑去,可怜我一个二十六的大婶还要遭受这种颠簸之苦,真是命途坎坷。

我们由接引的丫鬟领着进了这小筑,里头却是亭台楼阁俱全,处处是飞檐斗拱,好生精巧富丽,不单这丫鬟生得貌美,就连这建筑风貌也处处显着富贵,我觉得我应当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于是我板正了腰跟在秦栖梧后头,一眼也不多看。

这七扭八歪的走到深处,我们要见的人正坐在湖中心的凉亭上,要划着小船才能见到他,我心说怎会有人比我还能装模作样,我以为自己在山上时每每躲在山洞里修炼已经够像个世外高人了,虽然我师父回回在山野里大骂着找我的声音挺吵的,但眼前的这个所谓的小筑主人竟是如此——

在我绞尽脑汁思索形容词时,我们已然见到了这位主人,不得不说,他生得实在是太好看了,叫我硬生生地忍住了那句说他装腔作势的话,不过我也确实讲不出话。

那小筑主人长得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一时之间我都分不出他到底是男还是女了,要不是他轻飘飘地开了口令我确认了他的确是男的,我真想叫他一声天仙,他倚在那榻上,漫不经心的嗓音有些沙哑:“你来了,真是稀客。”

不过这也不影响我在心里叫他天仙,我暗暗咋舌,将我徒弟和天仙作了番对比,而后嫌弃地看了一眼秦栖梧,他这衣服着实掉价,一身黑漆漆的也不知是不是刺客联盟找他为夜行衣做了宣传,要不是这外衣不如人家华贵,我倒是觉得秦栖梧长得比天仙还好看些。

那要是这样的话,我岂不是要管他叫王母娘娘,才能衬托得出这出尘的气质,可还不等我再构思一会,就听得他二人点到了我身上,那天仙道:“什么时候你身边竟带了个人?怎的遮着脸也不说话?”

秦栖梧想也不想:“她是哑奴,长得太丑,怕污了你的眼。”

小兔崽子,你还真是理直气壮得让我想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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