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茹缨,苏文方小说全文免费阅读,《被将军抛弃后,我成了闺蜜的婶婶》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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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斯尘回首看她,先是撞入一双如水的清眸,随即视线缓缓下移,落在那小巧漂亮的唇瓣上。

不同于这宫里众多花枝招展的女子,寒初的妆面素来淡雅,略施粉黛,口脂颜色也选的极淡,看起来却别有一番滋味。

回忆起方才蜻蜓点水般的意外一吻,温斯尘面上微热,单手握拳掩唇轻咳一声:“待会儿入席,你坐本王身边。”

这次寒初倒是没有拒绝,乖顺地跟在他身后:“殿下这是要做戏给陛下看了。”

温斯尘微微一愣,转而绽开笑颜:“难怪皇兄会留你在清雅身边,果然聪慧过人。”

当年皇位之争,当今圣上有多残暴人尽皆知,杀尽所有皇子。若非当时温斯尘尚且年幼,又与他一母同胞,否则恐怕也是难逃一劫。

因此他选择做一个闲散王爷,自温斯胥登基便浪迹江湖,不问朝堂之事。虽然他在外多年,温斯胥一直对他宠爱有加,但如今被迫召回京城,参与政事,难保不会对他存了心思。

温斯尘无意权势,只求自保。

“若论聪慧,臣女定然不及殿下半分。”寒初步子微微快了些,不再跟在他身后,而是行至他身侧,两人并肩,“能为殿下做事,是初儿的福气,但初儿希望,待北慕战事平息,能回到妍芳殿,与殿下不再有任何瓜葛。”

“初儿…好。”听她换了自称,温斯尘别有深意地勾勾唇角,快步进了宴厅。

两人进入席间,温茹缨和陆景穆已先他们一步到了。与上次接风宴时不同,今日陆景穆坐在了温茹缨身侧,想来皇上皇后顾及温茹缨到了婚配之龄,很快便要为他们二人赐婚了。

思及此,寒初冲温茹缨笑了笑,那笑三分调侃七分祝福。倒是温茹缨看到她老老实实坐在温斯尘身边,脸上充满讶异,却碍于两人相隔甚远,交流不便,索性不再多问。

席间温斯尘不停给寒初夹菜,寒初不仅都吃下了,还回礼似的给温斯尘倒酒。祁皇后好奇地看向他俩:“王爷似乎对泠沅很是上心呢。”

温斯尘仰头饮酒,笑声清朗:“什么都瞒不过皇嫂,回宫当日偶然遇见这丫头,一见倾心,只可惜泠沅君心里有别人,臣弟自然要表现的好一点,不然泠沅君可是连看臣弟一眼都是不愿的。”

寒初立刻起身行礼:“陛下,娘娘,殿下明鉴,臣女不敢怠慢摄政王殿下。”

温斯胥连忙示意她起身,笑话温斯尘道:“你看看你看看,这般对待人家姑娘,也难怪你一直未有妻妾!”

温斯尘拉过寒初的手腕,让她离自己更近了些:“那待臣弟与初儿两情相悦之日,还望皇兄能够成全臣弟!”

温斯胥大手一挥:“那是自然!”

寒初的武功是温斯胥下的命令,由圣宸宫暗卫所教。伴读不过为掩人耳目,他留下寒初的真正目的,是让她以暗卫的身份保护温茹缨。是以她有多少实力和能耐,温斯胥最清楚不过。

先前寒初倾心明序炀,两人暗生情愫,将军府也许了这桩婚事,温斯胥心中其实是不满意的。明家手握兵权,若寒初嫁入将军府,生了异心,后果无法想象。

他此次派明序炀出兵,也是想借此毁了这婚事。如今温斯尘横插一脚,倒省了他去做这个恶人。

左右温斯尘只是个闲王,寒初再厉害也翻不出天去。

席间温斯胥提起边关战事,寒初早上陆景穆说,明序炀开了春便会回京,心中泛起隐隐期待,忍不住多饮了几杯酒。

奈何她酒量奇差,几杯酒下肚后脑袋便昏沉起来,晕晕乎乎地要往桌子上倒。温斯尘见状连忙扶她靠在自己身上,偏头看向温斯胥:“皇兄,初儿有些醉了,臣弟先带她回去了。”

温斯胥自是允准。温斯尘向温斯胥和祁皇后行礼后,揽着寒初出了重华宫。

两人刚出门,却见地上白茫茫一片,竟是下雪了。寒初被扑面而来的冷风灌了一瞬间清醒,温斯尘从兰羽手中拿过披风将她裹了起来,护着她上了轿辇。

轿帘勉强挡住了风雪侵袭,温斯尘低头摸了摸寒初晕染酡红的小脸,又气又好笑:“初儿,醒醒,回去再睡,外面睡了要着凉的。”

寒初睁开眼,狭长的凤眸染着酒气,格外柔媚。她眨了眨眼,长睫轻动,随后,抬臂攀上了温斯尘的脖颈。

“阿炀,你回来了…”寒初抬起头,揽着温斯尘的手愈来愈紧,不断拉近两人的距离,“我好想你…”

温斯尘仿佛被定了身般,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看着倾身欲吻上来的寒初,温斯尘眉头微蹙,有些烦躁:“初儿,你看清楚些。”

在他之前,唯有明序炀一人会唤她“初儿”。听到熟悉的称呼,寒初眼眶湿润,小手作势要去解他的衣裳,嘴上嘟囔个不停:“你有没有受伤?手呢,北慕那么冷,手上有没有生冻疮?”

见她动作越来越放肆,温斯尘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愠怒,连带着抓住她的手腕时都用过了力道,疼得寒初轻轻抽了口气。温斯尘抓着她的手腕摁在轿臂上,目光凶狠:“你和那明序炀相处,便是这般没规没矩?尚未成亲,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寒初喝醉了酒,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头疼欲裂,脾气也坏了起来:“你凶我!你以前从来都不会这般待我的!”

温斯尘愣了愣,松开了抓着寒初的手,周身强烈的怒意瞬间消散。

他方才,凶了吗?

“好了,我不凶你。”温斯尘自己都未曾注意地换了自称,语气轻柔下来,重新将寒初揽进怀里,“初儿,你清醒一点。”

“我不要,”寒初双臂环上他精瘦结实的腰,小脑袋乖巧地贴在他胸口处,眼神清明,又似半梦半醒,“我怕我醒了,你就不见了。”

温斯尘想要说些什么,喉头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连声音都发着涩。寒初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任何回应,扬起小脸看向他,直起腰身,主动吻了上去。

这次温斯尘的身体彻底僵硬。

唇上忽然传来轻微的刺痛。温斯尘回过神来,原是寒初薄唇微张,尖利的犬齿在他唇上轻咬了一口。温斯尘抬手欲推开她,却被寒初察觉,搂的更紧:“别推开我,求你了。”

轿辇在离欢宫门口缓缓落下,林嘉和兰羽脚步渐近,要掀开轿帘。温斯尘抢先一步下了轿,雪花落在他脸上,逐渐融化成一滴小小的水珠,让人知道原来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也是有温度的。

兰羽探身钻进轿中,将醉的不省人事的寒初扶了出来:“小姐,您怎么喝成这样了啊。”

寒初捂着脑袋下了轿,一脸幽怨地瞪向温斯尘离开的方向,怒气冲冲地进了偏殿。

临近子时,兰羽进殿掌灯,出来时正撞上温斯尘,忙俯身行礼:“参见王爷!”

温斯尘已换下了那一身浅云宫装,穿着件缟羽织锦缎束袖常服站在门外。

“你家小姐还没睡?”温斯尘负手而立,面无表情。

兰羽战战兢兢道:“是…小姐说,今儿是除夕,想守岁祈求来年平安顺遂。”

温斯尘了然,面色终有缓和:“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兰羽松了口气,离开的脚步都带着慌乱。温斯尘推开门,房间里淡淡的梅香弥漫开来。

烛影摇曳,桌上的白瓷瓶里红梅绽放。寒初穿着浅青色寝衣坐在桌前,低头一针一线地绣着什么。方才醉酒的模样已好了大半,想来是饮了醒酒茶。

听到动静,寒初也没抬头:“兰羽,不是叫你下去歇息么,怎的又回来了?”

温斯尘并未回答,关上门向她走了过去。幽兰的气息混在梅香中格外明显,寒初抬起头,对上温斯尘清俊的脸,有些惊讶:“殿下?”

寒初搬来离欢宫后,温斯尘从未踏足偏殿,两人就连见面都很少。温斯尘在她身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个人守岁不灵验,本王来陪你。”

“殿下真是好兴致。”寒初放下绣棚推到一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虽是饮了醒酒茶,头痛却没有丝毫缓解,“殿下这副表情,初儿还以为殿下是来兴师问罪的呢。”

都说女儿家脸面薄,不想温斯尘尚未作声,她自己倒先提起来了。

温斯尘笑的有几分无奈:“左右是本王占了便宜,哪里有问罪的道理。”

寒初往嘴里塞了块龙井茶糕,方才宴席上一时神乱喝多了酒,倒是没吃什么东西,现下入了夜,肚子饿的紧。

不知是不是酒劲未消,寒初面对着眼前的摄政王,胆子愈发大了起来:“初儿与阿缨情同姐妹,若真要论起来,殿下也算是初儿的叔父了。”

温斯尘瞬间笑意全无,眉头紧皱,脸黑的像锅底:“本王有那么老吗?”

“初儿不过十七,殿下比初儿大了足足八岁,殿下说呢?”

寒初撑着脑袋歪头看他,说话口无遮拦,竟有几分不谙世事的童言无忌之感,让温斯尘只是看着便生不起气来。

两人对视良久,寒初美目流转,巧笑嫣然,看的温斯尘败下阵来:“好罢,听你这么说,本王是年纪大了些!”

听他这么说,寒初突然笑出声来,一双清眸俏皮地望着他,又格外认真道:“殿下眉如墨画,目若秋波,面如冠玉,肤若凝脂,是宸弋国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只可惜断雁孤鸿,轻浮浪子行径。”

话虽如此,但面对着温斯尘,寒初忍不住思索起来:即便他这样慵懒随意地坐在她对面,与她聊着些平常,可她依然能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威严,那是皇室之人与生俱来的气魄。

他懂得明哲保身,知足常乐,从不觊觎那万人之上的宝座,却也未曾真正堕落为一个闲散王爷。论文论武,他皆为上品。

这世间恐怕当真没有女子配得上他。

温斯尘却不甚在意,只抬手摸了摸别在腰间的白玉洞箫,目光落在妆台边的琴案上的柳木琴:“除夕之夜,如此良辰美景,初儿与本王合奏一曲,如何?”

寻常古琴材质多用桐木,再便是松木。而寒初这把琴是柳木所制,琴身芸黄,雕刻着一株盛放的海棠花,别有清新淡丽的意味。

寒初闻言起身走到琴案边,指尖轻轻抚上琴弦。这把琴是明序炀派人打造的,算是他们二人的定情之物。只因柳有“留”之意,示意寒初留在他身边,而海棠又是她最喜爱的花。

睹物思人,触景生情。寒初收回手,神情不如方才轻松,多了几分忧思:“恐怕要拂了殿下的好意了,初儿今日贪了酒,怕是难以满足殿下如此雅兴。”

温斯尘自是看出她情绪变化,隐约猜出此琴来历,不再强求,低头把玩着洞箫末端坠着的月白穗子:“无妨。本王原也是一时兴起,只是念及箫声凄凉,怕徒增初儿伤悲,这才起了这个念头。”

寒初转过头,温斯尘坐在桌边,随意地玩弄着那把洞箫。桌上红烛摇曳,映亮了他小半边脸。温斯尘生的很好看,与温斯胥长得有三分相似,但多了几分柔意,想是多随了当今太后些。

然而他皮肤白皙,骨骼棱角分明,板着脸时便像结了霜一般,不怒自威, 让人不敢靠近。

温柔和冷漠两种性子在他身上呈现出一种奇妙的融合感,寒初一时间看出了神,直到箫声幽幽,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鬼使神差地,她看向洞箫上的那抹月白色。身为嫡公主暗卫,直觉告诉她,那个玉石坠有些古怪。

曲罢,寒初视线缓缓上移,对上温斯尘清冷冷的凤眸,波澜不惊道:“殿下的箫,当真难得。”

话音未落,一道绿影自眼前闪过。温斯尘立刻侧身躲避,却还是慢了分毫。寒初眼疾手快抓住洞箫尾端,用了三分内力。

噌——

眼前银光闪烁,寒初手腕轻转,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温斯尘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很快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欣赏之色。

“泠沅君,真是不简单。”

他日日将这把洞箫带在身上,旁人只当他风雅情趣,就连温斯胥都未曾察觉半点异样,不料竟被一个小丫头看穿了。

寒初眯了眯眼,笑道:“殿下谬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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