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女神捕她比凶手还凶!》(花容衣张养浩)_《大人,女神捕她比凶手还凶!》小说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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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现

这两天日子渐渐暖和,仲春时节来了。色目商人和刘顺子的尸首已经保不住,张养浩命人画出画像,之后便让三具尸体入土为安。

日上中天时,竟有一些夏日炎炎的错觉。张养浩在书房中查阅案卷,翻到云轮客栈那一卷。他轻轻地往太师椅后靠去,闭上酸涩的双眼,脑海中还在整理纷杂的思绪。

云轮客栈里的地道,竟然凭空消失了。派去翻查乙辰房的官兵回来禀报,乙辰房里里外外都翻开来看,连它的左邻右里都看了,并没有任何地下通道。派去城外监狱搜查的官兵也说,让老农带着在那座监狱附近查找,山洞大大小小七十余处,都看了个遍。并没有找到任何修了阶梯、可以通向墓室的山洞。

文式曾忧心忡忡地问,是不是禅捕头记错了?

张养浩不可置否。

禅儿不至于梦游到这个地步。禅儿按照自己走过的路线又走了一遍,却也没发现当初从墓室里走出来的那个山洞。

袁远夫妇在南城监狱里关了三天,和色目人的尸体一起。据狱卒说,两人一听到什么声响,就高喊“有蛇!”。两人叫得多了,还真的把蛇招来了。狱卒说,那蛇特别邪门,打死了一个头,居然还有一个头。

打死双头蛇那天,外强中干的萨其格当场就晕过去了。袁远也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一直磕头求饶。求色目人放过他。眼看就要逼得袁远吐露一些案情。

可惜,功亏一篑。

驻军在关中的蒙古王爷直接带兵闯入南城监狱,把萨其格和袁远劫走了。

禅儿事后得知,竟然带了一帮不怕死的安西府捕快,快马加鞭跑去拦截。这些捕快中也有蒙人,双方在官道上蒙话汉话夹杂着说,说着说着就动手了。

张养浩和文式带上达鲁花赤管辖的四分之一的兵力,才堪堪将两边隔开。蒙古王爷并非名正言顺的安西王,只是来监视张养浩的,说到底,他跟张养浩一样,都是临时任命罢了。因此也不想把事情闹上大都。蒙古王爷只要把人带走,其他的不过问也不追究。

禅儿跨马横剑,腰间别着一块金腰牌。没人看过那上面写着什么。从她神气看来,她是一点都不把王爷放在眼里。“这俩是我们南城监狱的罪犯。王爷请把他们还回来。”

“禅捕头好大的口气。你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云轮客栈有命案发生,怎么有理由扣押子民?你还把萨其格跟尸体关在一起,你是在侮辱我们蒙人,侮辱我们的天神腾格里!再不让开,本王上奏皇上,连达鲁花赤一并驱逐!”蒙古王爷气势十足。

此番话针对张养浩,他却毫无惧色。高大的身影挺坐在马背上,没有畏缩半分。

“你随便。证据我有,但不告诉你。你去上奏,让你当达鲁花赤,那我就告诉你。”禅儿生怕蒙古王爷不发怒,怎么气人怎么来。

蒙古王爷勃然大怒,正要发作,旁边有人跟他耳语一番。他恨恨地看了张养浩一眼,又忍下去了。

文式默默看着张养浩和禅儿,两人一静一动,都是汉人,却偏偏让蒙古人都忌惮。两人到底什么来头?

张养浩虽然是名满朝野的“云庄宰相”,也是个百姓的尊称罢了,这个名头不至于让蒙古王爷都敬畏。他身后到底是谁?

禅儿就更不用说了。名不见经传,做事如江湖草莽游侠。然而她对官府官务了如指掌,不仅是官门中人,级别肯定不低。

三方人马僵持不下。官道上很快就堵住了。官道上其他马车一看这阵仗,一边是王爷,一边是达鲁花赤,另一边是个女子作头气势汹汹,怕也不是好惹的。都不敢开口喊“让路”。

“求求各位官爷,我娘子生病了,要赶去城里找大夫!求求你们!”一辆马车上传出妇女的**声。男人急得眼泪流。

张养浩示意禅儿退开。禅儿目光像是捕兽夹一样,越过众人狠狠地咬了袁远夫妇。她不甘心地扬起马鞭,高声“驾!”

她带来的捕快们也调转马头,跟她而去。

这些捕头有蒙有汉,也都是孤家寡人,本是地方上的游勇散兵,一腔热血投了公门。原以为能干出事业来,当上万民爱戴威风凛凛的捕头。哪知天天帮达鲁花赤家里干活,被视作家奴。如今连死了四个达鲁花赤,新来的张大人终于不再使唤他们做私事,而大都来的禅捕头更是跟他们义气相合。不到半个月,俨然成了一支同仇敌忾的队伍。

张养浩策马追过去。禅儿早已经不知所向,连她的弟兄们都没看见她往哪里去了。

已经过去两天了。禅儿还没在官府中现身。张养浩明白,眼看着就要逼袁远开口了,却被人打断,他见惯了挫折和官场中的变化,有耐心慢慢来,但禅儿急脾气,却难以接受这种变动。

张养浩缓缓睁开眼睛,又坐直了身子。案卷他都能倒背如流了,仍然没有新的头绪。

云轮客栈里的通道,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禅儿掉下去的时候,怀中的烛台滚在一边,才被后去的官兵找到。张养浩因此断定那间捡到烛台的乙辰房,便是有地下通道的。

越查下去,谜团越来越多。

死去的色目人之一,正好住在乙辰房。他又正好被假的刘顺子盯上,谋财害命。乙辰房的通道能去到城郊监狱,城郊监狱里关的正好是刘顺子的替死鬼许家姐妹。

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吗?

张养浩总觉得,这些巧合之间,缺了许多线索,能把这些巧合连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他换上一身常服,独自一人走出官府,来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关中是个很奇妙的地方。尤其是这安西府。汉人比较习惯称它做长安。自商汤始,这里常被当作京城。盛唐之后,这里磅礴大气四海来朝的气质渗入各个角落里。男女衣着讲究,高谈阔论,西来的商人,东来的富贾,南下的大官,都在这里汇聚。

虽然眼下它比不上大都的尊贵,仍可以傲视千里的。

沸沸扬扬的命案过去了,温暖的春天来了,和风吹开了满城的花朵,也吹绿了灞桥的柳枝条。

张养浩信步闲庭,听着勾栏女子唱着时下最流行的散曲。

“心事人拔了短筹,有情的太薄幸,到如今五载不回程。好教咱上天远,入地近。泼残生恰似风里的灯。你若见着俺那亏心的短命,则我这一灵儿先飞出洛阳城!”

张养浩停下脚步。这首曲子,几年前已经在大都流行。当时名妓朱如玉便唱过,在他的饯别宴上。两人自然有过一段短短的似真似假的情份。这曲子勾起张养浩游历大都时的回忆。当时,禅儿是否也在大都?她爱去哪些地方?两人会不会擦肩而过?

张养浩望着随风飘舞的柳条,眼前幻化出不少女子的身影。最后竟是一个女子骑马回首,怒目相向。张养浩缓缓收回思绪,连日来处理公务连轴转,有些太疲倦了。

难得清理掉陈年积压的民生要务,今日就到处走走,暂且休息一下。

心中虽是如此想,脚步却到底来到了凤飞酒楼。

是色目人出事的地方。

张养浩在门口停留了片刻,抬步走进去。酒楼里店小二又换了一批,新来的伙计显然不认识他,看他身上衣裳精美素净,立刻知道这是一个有钱且风雅的客人。

伙计弓着腰迎上来:“客官这边请!看您这一身,来我们酒楼就对了!我们有最好的酒,最新的菜肴……”他声音突然压低,“还有对面青楼最好的姑娘!我介绍的话,客官能省些银两。”

张养浩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当时那两个色目人,是否也是被这样招揽进去的。

店小二误会了他的眼神,笑着说:“客官自然不差钱。”

张养浩微微颔首:“带我去天字号雅座吧。”

伙计笑容僵在脸上。那个雅座自从出了人命之后,就一直没人敢点。这位客官恐怕是外地来的,不知道内情。

伙计倒也厚道,为难地说:“客官,那个雅座……小半个月前出了人命案子呢。我怕冲撞了您的贵气。要不我带你去地字号,一模一样的雅座。”

张养浩掏出一锭银子,“无妨。带我去吧。我做生意的,喜欢天上,不爱地下。”

店小二看在赏银的份上,咬咬牙答应了!

张养浩依窗而坐。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对面青楼的姑娘们。这个时刻,姑娘们还没起床。只有新来的女子在帮忙打扫,还有接受老鸨的训练。

张养浩看了一会,起身,开始重复那天晚上的场景。

当时,他带人从一楼走上二楼。先是有官兵发现了刘顺子的尸体,然后破门而入,发现了色目人躺在地上。有官兵上前查看,发现色目人也死了。

张养浩缓缓地走过那天整个轨迹,仔细地回想着当时的场景和每个人的举动。整整走了三遍。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如果没记错,冲在最前面,发现了三具尸体的,是同一个官兵。这个官兵难道是有意抢着去接触尸体的?

他是谁呢?后来似乎再也没见过这个人。

张养浩皱起眉头。如此关键的一环,竟然被忽略了。

他正要出门回官府中查找此人。余光突然瞥见对面青楼,在受训的女子之中,有一个女子身形特别像禅儿。

莫不是她也为了来查案,亲自去青楼里潜伏着?

张养浩丢下银两,脚步离开酒楼,走进对面的青楼之中。

前来上菜的伙计目瞪口呆。这位客官也太猴急了吧?刚才还一副正人君子的高雅模样,一转眼就像饿狼扑羊一样进了青楼?

难怪小翠儿说世上男儿皆薄幸呢。不过,自己肯定不一样,娶了翠儿,就会好好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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