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第二天要去慕海集团签合同，顾言起得比平时早了一个小时，在她犹豫到底是穿连衣裙还是连体裤的时候，岳绾绾的电话打进来，她按了接听用肩膀架住一面继续翻衣柜，下一秒耳膜就差点被电话里的尖叫给刺个对穿——
“顾小言你是不是人！凌一梵回国了你竟然藏着掖着不告诉我！绝交！”
“大姐，您小点声行么。”她丢下衣服空出手揉了下耳朵，才继续：“你这激动的劲快赶上北京申奥了，你闲不闲呐。”
对方冷哼了一声，“还跟我装呢，我还不知道你，我可是听说人家回来就接手慕海CBD执行，第一个项目就交给你们做，这司马昭之心是个人都知了。你们不会是暗度陈仓吧，难怪我给你介绍那么多商界精英钻石王老五你一个都瞧不上眼，在这等着姐了吧！”
“张成旭那个王八蛋在外面拉横幅宣扬这事了吗，你也行行好节省点你脑细胞发挥想象力，该干嘛干嘛去，他是回来了，案子是给我们做了，但是这和我半毛钱关系没有，他要脑袋抽风把钱往我们公司塞，就算我不同意，张成旭还不拿大澡盆去兜着啊，你这么爱听他八卦搬去跟他住一起得了，俩人就组队在家造谣，造出一片新天地。”
岳绾绾几乎都要被她诚恳的语气给打动，还是忍不住试探问了句：真没戏呀？回答她的是电话里传来持续的盲音。
电话挂了扔到一边，顾言最终决定穿那件明黄色大露背连衣裙，然后蹬上十公分的战靴，前面两次打照面似乎都处于劣势，今天务必要挽回局势，旧情人重逢必须要让对方觉得看到分开后依然过得很好骄傲的自己，让他后悔得肠子打结最好。
不过，凌一梵不会的。她对着镜子里自己点点头，满意的拎着小包出门了。
“小高资料都带齐了吧，千万别漏了还有时间多检查几遍，顾言还没来么赶紧给她打电话！”顾言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张成旭在会议室里手忙脚乱的安排，她朝他挥挥手，“亲爱的老板，你瞎紧张什么呀？”
张成旭皱眉打量了一下她说：“你打扮得跟个妖精一样是要干嘛，我们可是一个严肃的广告公司。”
妥妥的收到一个完整的白眼，顾言找了个离主位最远的位置坐下，“你一个成天穿得花里胡哨的中年老男人，哪来的脸说我等花样少女。”
程锐长腿刚迈进来正好听到花样少女四个字，然后瞅了她一眼，“哪儿的花样少女是二十五岁高龄？”不过这泼妇打扮起来还是挺耐看的，还是旧情人面儿好使，战斗力快破两千了。
“我觉得小言姐一点也不像二十五岁，比这儿的秘书好看多了。”正在核对资料的高磊刚毕业不久，作为张成旭的助理忍不住为了顾言说话，被两道目光扫射，这小家伙胆子越来越肥竟敢被美色所迷惑。
顾言支着下巴冲他笑，“小高真乖，不过以后别叫小言姐了。”她话还没说话，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了，傅饶先进来四处打量了一番，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点头示意，到了顾言那边温度骤降，良好的风度压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抿着唇说：
“凌先生身体有些不适，我作为慕海集团执行总监的特别助理，还有这位是慕海的法律顾问全权代表他过来签约，请问合同在哪里？”
张成旭让小高把合同递过去，他本着八卦魂不死的精神礼貌的问：“凌先生身体还好吧？”仔细翻阅合同的傅饶非常官方的回应：小问题，无需挂心。
法律顾问就着合同里几点附录提出问题，张成旭和程锐都积极解释作答，只有顾言全程都对着会议室的大门发呆，该不会是昨晚被自己气病的吧？他什么时候脆弱成这个样子了？还是懒得再见她呢，那为什么昨晚会出现呢？
“请问这次项目主控是哪位？” 傅饶突然提问，枪口对准一直在神游太虚的顾言，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她身上，她坐直了身子好整以暇的回答：“是我，如果你不满意的话…也没办法。”
傅饶满脸黑线，“那么请问顾小姐，第一期项目投入方案你写好了吗？”
“没有。”回答得非常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张成旭差点没翻过桌子去掐死她，这姑娘莫不是对手公司安插的卧底吧，以气死他为最终目的。
“作为主控回答得如此干脆，贵公司的行动力也着实令人佩服。”他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眼一旁紧张的一干人等，语气发难不容置疑。
顾言轻笑了一下，非常不耻下问的说：“请问特别助理的职责里有哪一条注明了需要监管广告公司项目进度呢？合同里写了吗？凌总授权了吗？贵公司的制度也着实令人佩服。”
傅饶毫无意外的落败，最后还是张成旭出来当和事老说我们会尽快做出第一期方案，然后拿眼神瞪满脸不在乎的顾言，如果眼神里能配武器，她现在可能已经全身都是窟窿。
只有程锐默默给她比了个赞的手势。
“你和傅特助有什么仇什么怨，怎么见面就掐！”张成旭揉着太阳穴，好在虚惊一场。
顾言耸了下肩膀控制音量刚刚好可以被前脚出去的傅饶听见，她说：“可能他喜欢我的前男友，对我有夺夫之恨吧。”
外面传来有人踢到桌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