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锐拎着行李走出电梯时，前台邱曼莉惊呼：小程总不是下个星期才回来吗？！他眨眨眼说：后院起火，我得回来灭火。
不过那团火现在似乎非常平静，他推门进去的时候，竟然没有人扔笔筒过来要他学会敲门，而是一本正经的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在看什么，张成旭那家伙没诓他，感觉是真的出事儿了。
他把自己的大脸凑上去，笑着说，嗨，小爷回来了。没想到顾言只是看了他一眼，说了句，哦。
“哎哟喂，您这是沉浸在重逢初恋的打击里还没出来吧。”话刚说完一个笔筒就敲脑门上了，这次还换成了钢的，瞬间一片红，他捂着脑袋就闪开，对着凶手大喊：“信不信我报警告你故意伤人！”后者听完便举起了键盘，阴测测的说：“信不信我打得你半身不遂高位截肢。”
他吞了吞口水，我信，咱有话好好说。
顾言懒得理他把目光放回到电脑上，不过这项目第一页已经看了大半天了似乎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脑细胞思维能力似乎都罢工了。她看向还呆在原地的程饶说；“张成旭的舌头是不是天生比一般人多了三寸，就为了这么点八卦你死回来你是不是人。”
“昨天谁在电话里大喊大叫让我今天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了？！您这记忆消散得也太快了吧。”
她冷笑了一下：“那昨天又是谁说我又忘记吃药成天抽风，说明天谁回来谁是我孙子来着？！您这记忆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程锐哼了一声，拉开她桌上的板凳一屁股摔进去，“奶奶，行了吧。”
本来不准备跟着走热蹄子发疯的，昨晚张成旭一通告状电话里提到她炸毛的事情，当然这丫头平时对谁都是热一出冷一出，不过真正甩脸炸毛到是没见着几回，再然后听到说好像和对方有感情纠葛，他就立马订了隔天的机票，说到底是图什么呢，他也没想明白，回来给她助助威也是好的吧，省的被人欺负去了。
“乖，孙子。”顾言笑眯眯的瞅着他，一脸欠打的样子。
程锐懒得动手，转回了正事上面：“CBD那个案子到底做不做了？”如果不做张成旭非得在公司找绳子上吊然后诅咒顾言一辈子。
“我不想被张成旭那碎嘴念叨一辈子。”
“哟几天不见俺们顾大小姐竟然知道为五斗米折腰了，真是稀奇大了。”
顾言眼风扫过去手已经准备拿花盆了，为了不让她行凶，他赶紧收声往后靠半米，“我错了祖宗咱好好唠嗑别动手。”
“没事赶紧滚蛋。”她又开始对着电脑发呆，下了逐客令。
程锐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既然能千里之外赶回来，就肯定要弄明白到底是个什么事儿，“滚哪儿去啊，明天就要去慕海做提案，案子你写了么？下午不开会讨论讨论。”
她像看怪物一样看了程锐一眼，想他脑袋是不是被飞机翅膀给刮傻了，说：“写什么写，空手套白狼。上季度给纽宾凯商业街未出街的案子改个名字直接带去得了。“
“呵，这架势，旧情人面子真好使。”他站起身伸手把歪了的花盆放回原位，声音里有了一些凉意。
顾言看着他手里这株她搬进这间办公室，他送来的升职礼物，他说什么多肉，还有个特别绕口的名字，不过长得很像兔子，她觉得好玩也就开恩留下了，从来手下养不出活物的，竟然让它逃过此劫，一直欣欣向上自强不息。这几年，也真是难为了。
她仰起头看向程锐，特洒脱的说了声：“可不是吗，挺好使的。”
程锐没接话看了她一会儿，他眼神很深，深不可测的深，顾言从来不去想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后来他起身出去了，关门前说，“顾言，你要觉得好就好。”
是吗。
她觉得好就行了么。
昨天从酒会回到家里一路她都在琢磨，那个人怎么能说回来就回来呢，还放那么大份礼搁她面前，张成旭手舞足蹈再给俩翅膀就能奔月了，瞎嘚瑟说这次能拿下就发财了，她还都跟着一起开心，只是万万没想到甲方会是他，还那么平静的朝她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二舅姥姥啊。她真后悔没拿酒泼他，不过回来肯定要被张成旭给念叨死。
不过，这分手礼物来得有点晚了吧。
凌一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