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百两银子。
此刻汇聚在韵红楼外的姑娘们少说也有上千人。
那便是至少十万两白银，养几个普通中产家庭一辈子都绰绰有余，却被徐一白就这么随手赏给了百花街上的妓子们。
她们中的很多人，将因此赎身。
从三教九流最底层的娼妓，变成贫农。
从被鸨母客人双重压榨的奴隶，变成拥有基本生活权力的百姓。
变成，一个人！
对于像小青这样的普通青楼女子来说，如果没有徐一白，赎身是根本不敢想象的事！
她们那句“多谢公子”，是常人无法理解的真诚与真挚。
当然，也有些人转眼就会将这些钱挥霍一空，然后再次成为商品和玩具。
但这是个人选择。
佛不渡无缘之人。
天帝也叫不醒装睡的人。
徐一白看得很明白。
此刻的他已经进了韵红楼。
楼里楼外，宛若两个世界。
外面街道上的嘈杂声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耳边悠扬婉转的丝竹音弦，眼前更是一片薄衫轻丝。
今晚的韵红楼不是小青这样的普通青楼女子能够进入的。
要想进来，怎么也得是每一家的红牌！
至于二层楼往上，更是只有每家的花魁才有资格！
其他人，只能挤在门外朝里张望！
“抚琴的那不是青丝院的花魁罗婉柔么？据说她一首曲子便要价十两！今日却如此主动弹奏！”
“舞台里的那是……怡红楼的崔玉娟和绿柳阁的方滢滢！”
“天哪，今日竟有幸能看到两名花魁同台共舞，老子死了也值啊！”
“太美了！”
“放眼整个楚南城，不，整个周国，也只有徐公子有这么大的魅力了吧……”
徐一白自不在意这些声音，在韵红楼鸨母巩大家的笑脸相迎下经过厅堂，朝楼上走去。
徐一白的眼睛从众多女子身上扫过，目光偶尔在某位女子身上微微停留，那女子便像被飞箭射中胸口一样浑身发颤，喜不自禁地走出人群，跟在徐一白身后。
这些，都是今日第一批被徐公子看中的人。
剩下的各个眼神失落，泫然欲泣。
她们没被看中，便只能一人到许河那领二百两银子了。
……
“这哪是逛青楼啊，这分明就是霍霍钱啊！”
门外有看热闹的男人目瞪口呆。
“嘁，人家可是威烈王独子，威烈王富可敌国，这点钱算什么？”
“唉，真羡慕。”
“不知道徐公子喜不喜欢男人？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
徐一白一直上到韵红楼最高楼，第五层！
层层筛选！
第二层落选的，领五百两！
第三层落选的，领一千两！
第四层落选的，领两千两！
最后第五层，徐一白身后除了巩大家外还留下十人。
罗婉柔、崔玉娟、方滢滢以及韵红楼自家花魁段冷雪，尽数在列。
徐一白在上首处坐下，半躺着身子，微微眯眼，说道：“接着奏乐接着舞，别停。”
巩大家熟练地挥手，十位花魁便如牡丹花瓣一般旋转着散开。
歌舞起，熏香氲，眼前一片暖色。
什么特么地叫生活啊！
天帝也没有这样的日子吧？！
为啥要回去？
徐一白哼着歌，如此想着。
……
不一会儿，楚凌天和谭松月便来了。
二人一路把百花街的“盛况”看在眼里，谭松月虽明知徐一白在这些娼妓们心中的地位也不由连连震惊，至于楚凌天，脸色垮着，阴冷至极。
三年里他来过百花街无数次，可没有一次的排场能比得上徐一白十分之一！
更令他感到愤怒的是，徐一白分明没有特意向他出招，他就已经输得如此一败涂地！
不过当他看到宛如众星拱月般站在众女中间，轻纱遮面的段冷雪时，整个人几乎瞬间失去了理智！
段冷雪，霸占韵红楼花魁之位三年，恰好赶上徐一白不在楚南城，无数权贵想尽办法想要一亲芳泽，但段冷雪人如其名，性如冰雪，人若幽莲，一直未曾出阁。
这其中自然就有楚凌天。
事实上楚凌天仗着父亲郡守之势曾见过段冷雪一面，却被段冷雪冷冷扫了一眼，以一句“小屁孩懂什么男女”轰了出去。
楚凌天当时就发誓，有朝一日自己一定要让段冷雪在他面前哭着求饶！
然而他没想到，今日段冷雪却也出现在这里。
都是纨绔，他凭什么就不如徐一白？
楚凌天猛地站起，指着谭松月冷声道：“本少爷差点忘了，咱们这里还有一位花魁。”
“谭少，此情此景，不给本少爷和徐兄唱上一曲么？”
谭松月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双手死死捏着裤子，呼吸急促。
他确实生得阴柔像极女性，甚至打扮一番后不输台下任何一位花魁。
但身而为男，怎能受此侮辱？！
谭松月的双颊因气愤而略微鼓起，接着又收回，如此三次后，他竟然缓缓站了起来。
腿肚子微微颤抖。
“蒙楚少抬举，我……献丑了。”
说着便往台下走去。
“慢着。”
徐一白说道。
谭松月顿住，转身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一白，你也好久没听我唱了，就当看看我这三年有没有长进。”
楚凌天嘴角一勾，双手环胸道：“就是！徐兄，难得你我兄弟二人相聚一堂，又有此雅兴，不如看看谭少这几年有没有更像女人一点？哈哈哈！！！”
“兄弟？”
徐一白歪头冲楚凌天一笑。
楚凌天笑容瞬间卡在喉咙，心里一阵发寒。
不料徐一白却是继续道：“既是兄弟，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说罢，伸手指向台下十位花魁。
“楚少，喜欢谁？随便挑！”
楚凌天一愣，随即欣喜若狂！
什么嘛！
这徐一白还是很上道的嘛！知道真跟自己这个郡守之子作对没有好下场，这不就来示好了？
有徐一白发话，甭管是段冷雪还是巩大家，谁敢说一个“不”字？
楚凌天眯眼瞧向台下腰如水蛇、面如雪莲的段冷雪，心中想着今晚老子便要让你知晓老子到底是不是小屁孩！
“她！段冷雪！本少爷最喜欢剥开冰山取那滚烫的火心！”
“好！”徐一白点头，看了一眼台下的段冷雪，“那便烦请段花魁移步上前。”
舞止，九女皆低头退到一旁，低垂的目光里有同情，也有惋惜。
她们这些花魁，只是看起来高贵罢了，真栽在楚凌天这种人手里，不出几日就是朵被丢在烂泥里的过期鲜花罢了。
段冷雪眼眸闪过一丝凄厉，缓缓上前。
“楚少当真喜欢她？”
徐一白瞧着面前的段冷雪，问道。
“嗯嗯嗯！”
楚凌天这会儿哪还记得他和徐一白的恩怨，一门心思全在眼前的段冷雪身上，眼里的火几乎要把段冷雪整个燃尽！
“那好。”
徐一白微微一笑，忽然一把搂过眼前美人的腰肢，当着楚凌天的面对着轻纱后娇艳柔软的双唇狠狠亲了下去！
“啊！”
段冷雪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娇哼，上半身便被徐一白亲得向后弯曲九十度，雪白的肌肤瞬间染上红晕。
许久，徐一白松开美人儿。
转头，露出一口无害的白牙，笑着地对楚凌天说道：
“既然楚少这么喜欢她，那她今晚便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