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白傻眼了。
啥呀这是,老徐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也太狠了点吧!
五位姨娘多水灵的人儿啊,身娇体柔的,你竟然要把她们捆起来?!
你还是人吗你!
想想自己前世对那些女神多无微不至啊,生怕她们磕着噎着,结果最后啥也没得到。
再看看老徐你这水桶样……我想不通自己输在了哪里!
气愤归气愤,并不代表徐一白没辙了。
这时候要是怂了,那就只能乖乖去上班了!
儿子对付老子嘛,总有办法的!
硬的不行,来软的呗。
只见徐一白一扭头,再转过脸时已是满脸悲痛,眼眶通红!
“娘啊!你走得早啊!”
他“哇”的一声哭倒在石桌前,捶胸顿足,伤心至极。
“娘啊!您怎么走得这么早啊,还把我丢给这没心没肺的老男人啊,这十几年您都不知道孩儿过得是什么日子啊……过去我每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啊……”
“就这他还不满意,还要我去给人卖命啊……”
“别家儿子都是手心里的宝,到我这就是踩在地里的草啊,我苦啊……”
“姐啊,我要去找我姐啊,这家里是一天都容不下我了啊……”
比狠徐渭没输过谁,但徐一白来这么一出,直接把他给整懵了。
虽然明知道徐一白嘴里说的没一句实话,但徐渭还是乱了阵脚。
因为徐一白提到了他娘。
徐一白和他姐姐都是徐渭发妻所生,徐渭有五名妾室。
但徐一白却没有一个弟弟妹妹。
曾经孙氏闹着想和徐渭要个孩子,差点直接被徐渭逐出家门,自那之后没人敢再提此事。
光是听到徐一白喊“娘”这一个字,徐渭这位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人屠便红了眼眶。
他长长叹了口气,有些颓然地跌坐在一旁,再没半点凶戾。
“行了行了,别哭了。让你娘瞧见,真以为老子怎么你了呢……”徐渭不耐烦地说道。
徐一白见好就收,眼眶还有些红。
虽然他是天帝魂识,但这一世的血脉也是真实的,梦中也时不时会梦到一个妇人的轮廓,刚才哭喊多了倒也有几分惆怅涌上心头。
“就真这么不想做一番事业?真的就想一直这样下去?”徐渭压低声音问道,语气有些疲惫。
徐一白抬头看了老头子一眼,晚风迎面吹来,老头子满头利落如钢针的短发微动,竟像不远处的水面一样波光粼粼。
那不是波光,是白发。
徐一白沉默良久,低低反问道:“老头,你真觉得我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纨绔?”
徐渭在椅子上转了个身,双手撑膝,佝着背,仰头对着夜空深深吸了口气,再叹出。
“老子不知道。”
“老子看着你像,老子更怕你不止是像。”
“老子血战夷平三千里,已经是四十年前的事了。”
徐一白听着微微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唉……”
徐渭忽然站了起来,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份卷宗,拍在桌上,看着徐一白说道:“西城有件小事。”
徐一白抬头,正对上徐渭的目光。
徐渭盯着儿子的眼睛,缓缓说道:“你说你不是废物,那证明给老子看。”
“若你三天内能解决此事,老子准你不去上任!”
……
不远处更夫正报戌时,泾水河畔,春风有些刺骨。
“成交!”
徐一白一把打开卷宗,就着亭里的烛火看了起来。
开篇,“佛像纠纷案”五个字映入眼帘。
简单来说,这是一起涉及双方三家,近两万两白银的大额赔偿纠纷案!
对于这种额度的纠纷案,周律的限定调解期限是从报案起十八天,眼下已经过去十五天,西城县衙到现在都没能拿出一份让纠纷双方认可的调解方案。
只剩下三天!
三天之后若还没有结果,案子便会从西城县衙送往郡守府,西城县令就得多一个治理无能的罪名。
不过这和徐一白没关系,他关心的只是三天这事要是解决不了,自己真就得去西城重新干起打工人的活。到时候西城县令刚被问责,可想而知底下的人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996福报分分钟降临在头上!
“怎么样,傻眼了吧?要不还是老老实实听老子的,去西城干个两年?”徐渭露出老狐狸的微笑。
“我确实不理解。”徐一白满脸纠结。
徐渭看到徐一白吃瘪的模样心情十分不错,双手环胸,饶有兴致问道:“哪里不理解?你爹我虽然没做过父母官,但见过的官司比你逛的青楼还多,给你这愣头青解解惑还是没问题的。”
徐一白将手中卷宗抖了两抖,摇头皱眉道:“我不理解的是,照这卷宗上所说,这王吕两家也是西城的大富商,区区两万两白银就要把千里镖局告到这份上,有必要么?还要这个什么千里镖局,不是说镖跨诸郡,月内必达么?两万两白银都赔不起?!”
“爹啊,我真的不明白,两万两白银,很多么?这有什么好吵的?”
“要不这样,我从咱家账头上拨两万两白银给这王吕两家成不?”
徐一白一拍大腿,笑了起来:“嘿!这不就解决了?哪用得着三天啊!老头子你输了!”
“砰!”
徐渭一把把徐一白的脸摁在桌上,胡子都气歪了。
“你特娘地真是个人才啊,老子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
“你以为各个都是你啊,逛个青楼随手扔出去十几万两,那都是老子几十年的辛苦钱!还钱!!!”
一听“还钱”,徐一白立马停止反抗,嬉皮笑脸道:“停停停!我就是开个玩笑!我能不知道那都是您赚的辛苦钱?”
“你知道个屁!”
徐一白眼眸一转,笑道:“行行行不花咱自家钱,那我也有办法,三天是吧,够了!”
“哦?”徐渭闻言立马眯起老眼,“真有想法?”
“秘密。”徐一白丝毫不惯着,这老家伙,给点颜色他就要开染坊了!
徐渭看了他一眼,脸上的横肉挤在一起,一笔一划全写着不相信。
“算了,总之三天之后,老子要看到结果。否则,给我乖乖上任!”
徐一白仰天叹了口气:“真麻烦啊……”
“你小子的麻烦事可不止这一件。”徐渭起身说道。
“什么意思?我可提前说好啊,我只帮你做这一件事,解决完这件事,你继续做你的威烈王,我继续过我的纨绔日子,你可别再给我找事!”
徐渭瞪了他一眼,道:“老子还不至于这么不要脸!你自己惹的麻烦可别怪到老子头上!”
徐一白蹙起眉头。
“好自为之吧你。”徐渭摇摇头,双手背负走了。
“对了,谭家那小子也在韵红楼里吧?谭氏商会现在可不比从前,你别再给人家惹祸。”
徐一白越听越纳闷,忽然听到韵红楼的方向传来一位书生正义凛然的声音。
“徐家世子何在?儒门魏某有话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