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上酒。”
张三和李四在万福酒楼坐了下来。
今日休沐，本该花在飘飘姑娘身上的银子没用出去，心里总是不舒服的。
于是早就肚子空空的张三点了美酒佳肴，李四从不见外，发扬着能吃是福的没得，一点读书人的矜持都没有。
喝了一盅酒之后，张三问道：“小四，你说皇城司的人能抓到妖人吗？”
“反正案子已经查清，抓不抓得到凶手都不关你事，你操心那作甚。”李四往嘴里塞了一块瘦肉。
张三摇了摇头，忧心忡忡道：“若是寻常案子，凶手没抓到也就罢了。但青楼案死者中毕竟有一位是户部尚书的公子，而且还牵扯到了税银丢失案，不抓到凶手，皇城司怕是不好交差。”
“再则，就目前为止，青楼案其实是经不起推敲的。妖人是凶手的前提条件必须是我的所有推测都是正确的，但事实上，除了死因之外，最多只能说明妖人去过丽春楼，并且和飘飘姑娘有过长时间的鱼水之欢，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证据可以证明严青和飘飘姑娘是妖人所杀。”
“我一直在想，世间可置人脑髓发黑的怪术，真的只有妖术吗？”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听张三这么一说，李四也皱起了眉头：“若是抓不到真正的凶手，你很可能会被拉出去顶罪。”
“我就是担心这个。”张三举起酒杯。
李四放下筷子，双手举杯，两人碰了一下，均一饮而尽。
“三儿，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据我所知，税银丢失之后，皇城司第一时间便封锁了平安县所有进出口，那妖人既然今日还在城中行凶，想必是有所依仗，并未打算潜逃。只要他在城中一日，皇城司定然有机会找到他，届时自可真相大白。”李四安慰道。
“话是这么说，但对方万一死不承认青楼案是他做的呢……”
说到这里，张三凝重不已：“青楼案为妖人所做有一个必要条件，那就是严青进入柳飘飘房中的确撞破了什么秘密，因而被灭口，而这个秘密必须要和税银案扯上关系，才算成立。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李四沉默了。
张三喝了口闷酒：
“虽然皇城司的大人暂时放了我，但并没有消除我嫌疑人的身份，想来是给整个案子留了退路。”
“若是抓到凶手，什么都好说，若是抓不到，只怕不单是青楼案的元凶，就连税银案也跟我也脱不了干系。”
想得越多，白头发就忍不住滋滋往外冒。
张三长长叹了口气，“小四，你有历史书吗？”
“历史书？”李四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疑惑道：“你是说史集吗？”
“差不多吧。”张三道。
“我屋里倒是有一本史集。但有些残缺，只能看到从盛唐到大宋的历史，若要详细的，便只能去皇宫藏书阁和国子监书简楼找寻相关藏书。”李四道。
他说的两个地方都是VIP才能去的地方。
大宋学子实惨，没有九年义务教育，一般人读不起书，寒门学子大多都是借书来读，弄坏了可能还要卖身来赔。
张三暗暗感慨了一下社会主义好，问道：“你那本史集看完没？”
李四以为张三要借，果断摇头道：“不借。”
书是读书人的命根子，张三非常理解他的心情，但是能听别人说，为什么要自己看？
“不借你书，你说给我听就行了。”
“这还差不多。”
只要不是借书，什么都好说。
李四喝了口酒，道：
“大宋建国只有27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没什么好说的。我给你说说盛唐的事吧。”
盛唐？有点远了。
“挑重点说。”张三道。
李四点点头：
“盛唐时期，中原人族诞生了一位佛修，于民间广传佛法，太宗奉为国教。霸宋建朝后，不知为何，突然大肆灭佛，佛修往西而逃，在西域建立了千里佛国，与如今中原虽无兵戈，但却因为信仰不同，而各自为政。”
说到此处，李四的声音戛然而止，显然是没有下文了。
张三严重怀疑他那本史集恐怕残缺的不是一点点。
可惜这里是平行世界，跟他原先世界的唐宋没有半毛钱关系，初中历史算是白学了。
“对了，大宋皇室姓什么？”他突然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李四不解道。
“我好歹是当差的，日后别人要是问起来，我连皇帝姓什么都不知道，那不是被人笑掉大牙？”张三解释道。
以前的张三可没这样的觉悟。
自从身陷青楼案之后，张三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变了。
李四双眼带着疑惑，默默看了张三一眼，道：“霸宋皇族姓姜，反正你只要记住一点，以后遇到姓姜的人，在言行上多注意些，就没啥大问题。”
jiang？
张三眉头微皱，连忙追问：“葱姜蒜的姜，还是江河的江？”
李四迅速观察了一下四周，没发现皇城司的人，这才松了口气，低声道：“三儿，你以后可千万不要打这样的比方了，皇族姓氏岂能和葱蒜相提并论。”
“那到底是哪个jiang？”张三无奈道。
“葱姜蒜的姜。”李四说完，立马意识到自己被带偏了，轻轻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兴趣来了，张三的腰也一下挺了起来，脑海里浮现出所有注意到的有关江大人的一举一动。
身为皇城司大勾当，却不擅长办案，事事都看郑新春的眼色行事。
又是女子身份，无意间自称本宫。
除了姜和江写法不一样之外，她的任何条件都符合皇室的尊贵身份。
“霸宋可有破瓜之年，模样好看的公主？”张三有些激动。
瓜字可以分割成两个八字，两个八加起来是十六，大宋诗文上称女子十六岁时为“破瓜之年”。
“当朝只有一位公主，名叫姜宛白，字十一。听说模样是倾国倾城。”说到这里，李四露出了暧昧的笑容：“飘飘姑娘刚走你就惦记上公主了？。”
“你不惦记，你怎么知道的？”张三发出灵魂反问。
哪朝哪代公主不是天下男子的女神？
但凡是有梦想的年轻人，无一不想一堵公主芳容。
要是看对眼了，不用科考就能鲤鱼跃龙门，吃软饭他不香吗？
香！
李四显然也想过，所以语塞了。
张三陷入沉思。
姜宛白！
是了，听朱县令说过，江大人的名就叫江白，应该是化名。
所以，江白的真实身份是大宋公主，到平安县微服私访……
“有趣！”张三果断丢下两粒碎银子，飞奔出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