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千想万想都绝对没想到自己会被当成嫌疑人来对待。
按理说，他提供了两次重要的线索，警方应该要给他发小锦旗的。
锦旗没收到就算了，他不计较。
可是，把他当成嫌疑人？
这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面对苏玉的质问，方羽也有点恼羞成怒。
这一大早上的，困成了狗来这里，结果就是被当成犯人一样质问？
方羽冷着脸道：“苏警官凭什么会觉得杨玉珠的死跟我有关？”
“难道这还不够吗？”苏玉道：“第一，杨玉珠有个已经死了一年多的孩子这件事我们警方还是从杨玉珠的保姆嘴里得知的，你若跟杨玉珠没有任何关系，又怎会知道？第二，杨玉珠的婆婆刘明秀死于两年前的心梗，当时杨玉珠和她老公林志才也没报警，医生也鉴定为突发性心梗死亡，昨天杨玉珠的老公林志才一回来，我们就对其进行传唤了，他也证明杨玉珠和他妈妈刘明秀的关系一直挺不错的，你若跟杨玉珠没有关系，又怎会知道这些呢？”
“你就凭这样就认为是我杀了杨玉珠？”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方羽此刻觉得窦娥都没有他冤。
苏玉道：“我没说是你杀了她，我只是怀疑你跟她的死有关系，我们警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方羽也真是无语了，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说他看到了？
鬼才信。
“怎么？不说话了？”苏玉步步紧逼：“若不是你杀了杨玉珠，只要你坦白你跟她的关系就行了，如果你拒不承认，一旦我们查出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方羽深吸了一口气：“我说我跟她没任何关系，你信吗？”
“不信。”
“那我还说什么？”
苏玉一下子也被噎住了，突然恼怒了起来：“方羽，你别不知好歹，我现在是为你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方羽冷冷道：“如果你们警察办案都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那我无话可说，就算你把我打死，我也说我跟杨玉珠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在这之前，我都不知道她是谁。”
苏玉直视着他的眼睛。
方羽也没任何退缩。
片刻之后，苏玉突然拉开了门。
李正刚没注意一下子扑了进来，差点撞到苏玉怀里。
似乎这家伙在外面已经偷听了很久。
看到苏玉怒气冲冲的样子，李正刚连忙笑道：“苏队长，消消气，先出去喝口水。”
苏玉对他道：“李队，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他开口。”
“是是是，你先出去消消气。”李正刚一边陪着笑脸，一边把她送出去。
这才回到审讯桌前，看着对面的方羽。
方羽扭过了头，不想搭理他。
李正刚笑着道：“别生气，她就是这个样子，我早说了这案子跟你没关系，她就是不信，非要把你叫来问清楚。”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方羽问道。
李正刚摇摇头：“先等会吧，她不消气我也不敢放你走。”
“你不是队长吗？怎么还听她的？”方羽奇怪道。
李正刚顿时露出了一副苦瓜脸：“我虽然是队长，但是她可是我们苏局的女儿，而且她也是我们天海市破案率最高的刑警，拿过几次奖的，每年都能被市局点名表扬，要不是我年纪大点，恐怕这队长的位置都坐不稳咯。”
“她破案率都是刑讯逼供出来的吧！”方羽顿时嘲讽了一声。
李正刚道：“别瞎说，那可都是有真实证据的。”
“那怎么到我这就不一样了？”方羽郁闷道。
李正刚道：“你还别说，要不是我看你小子正气，从来没怀疑过你，我也觉得你有问题，那天我们在杨玉珠的家里见面，你突然就问我‘听到孩子的歌声了吗’，当时我就奇怪。然后你问我，杨玉珠是不是有一个孩子，我就更奇怪了，这还是她家的保姆秦芳说的我们才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还有，杨玉珠的婆婆刘明秀这个线索就更神了，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都从来没想过把两年前刘明秀的死和现在杨玉珠的死联系在一起，你既和杨玉珠没有任何关系，也跟刘明秀没有任何关系，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李正刚炯炯有神的盯着他。
“你之前有怀疑过我吗？”方羽反问道。
李正刚摇摇头：“没有。”
“为什么？”
“我说了，你小子一身正气，所以我从来没怀疑，我没觉得你跟她们有任何关系。”
“有眼光。”方羽哈哈一笑。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方羽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他知道李正刚虽然没怀疑他，但是这几句看似闲聊的话，其实也是在套他话。
他突然严肃的对李正刚道：“杨玉珠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我梦到过她，她当时似乎受到了什么惊讶，很恐惧，当时我以为只是个噩梦，第二晚我去拉她尸体的时候，我就认出来了，于是隔日我才去了城南小区。那天你还没去的时候，我在杨玉珠卧室的衣柜里看到有一个小孩，光着身子，还在唱歌，闭着眼，眼睛在流血，那天出来，我就在城南小区的外面看到了张大柱，他的头上冒出来一股黑烟，跟个妖怪一样，当天晚上，我在殡仪馆，我又看到了刘明秀去给杨玉珠送饺子，其实不是饺子，而是毒蛇，毒蜘蛛，毒蝎子，我亲眼看到刘明秀把这些都喂进了杨玉珠的尸体嘴里…”
突然听到方羽说出这么一番话，李正刚怔怔的看着他半晌。
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方羽也跟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李正刚笑得前俯后仰：“你在跟我讲恐怖故事吗？”
“对啊，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方羽哈哈一笑。
李正刚点点头：“很有想象力。”
“下次要是有新的故事，我再给你说。”
“那一言为定哦！”
言罢，李正刚道：“行了，你别跟苏队怄气了，这件案子我们支队这几天马不停蹄的加班，觉都没睡一直在调查线索，但是因为线索断了，所以她心里不痛快，才想着把你当成突破口。”
“线索断了？”方羽甚是疑惑。
李正刚点点头：“那个捡垃圾的果农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他是杨玉珠家保姆的老公，张大柱，家里排行老三，别人也称他张老三，本身是一个果农，因为他老婆秦芳在杨玉珠家当保姆，所以知道那个小区经常会有很多被扔掉的废品可以回收，闲暇的时候他就专门去那里捡废品补贴家用。事发那天，因为我们把他老婆带来警局问话了，所以他担心他老婆，也不知道被我们带来了警局，就出现在了那里。”
“是吗？不应该啊？”
方羽皱紧了眉头，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他仍然记得这个张大柱那天脑袋上冒出来的那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他知道他的那种幻觉都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
李正刚再次道：“行了，你也不要想太多，我可以担保你没事，就是按流程问问话就行了，因为现在线索到了张大柱这里断了，所以这几天不仅是苏队，我们支队每个人都没睡好，待会等她气消了，你就回去。”
方羽问道：“那个秦芳还在你们警局吗？”
“早就放回去了，她又不是嫌疑人，事发当年下午，她在小区外面的菜市场买菜，我们也证实过了，她就是来做个笔录，问完话，24小时以内她就可以走了。”李正刚说着。
方羽点点头。
又坐了一会儿后，李正刚看了一眼时间：“走吧，她应该气也消了。”
随后拉开门把他带了出去。
此时的苏玉正坐在一张桌子上。
李正刚带着方羽从她身边经过时，苏玉道：“方羽，从今天起，我就盯着你，别让我查到你跟这件事有关系，否则，我饶不了你。”
方羽突然抓住了李正刚的手：“警察大哥，她恐吓我，我需要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