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雨庭的手,在即将触及林飞鱼腰肢前的一寸时,忽地停住了…
他修道数年,自认为清心寡欲,可刚才怎么回事?真是鬼迷了心窍。
不过一娇俏少女,不过长相甚得他心,何必如此把持不住?
移开视线,宋雨庭来到马车外。
见宋雨庭忽然走出来,赶马的贾龙雨询问道:“侯爷,怎么了?”
宋雨庭面色平静,对坐在贾龙雨旁边的庞锦绣说:“你进去照顾一下她。”
“是,侯爷!”
下一刻,宋雨庭坐在贾龙雨身旁,吓得贾龙雨连忙起身道:“侯爷,使不得,我怎么能坐在您旁边呢?”
宋雨庭皱起眉,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你不愿意?”
贾龙雨连连摆手:“倒不是!”
只听宋雨庭似斥非斥地说:“坐下!”
“好!”
马车赶到内院,庞锦绣扶着林飞鱼,疑惑道:“侯爷,真是奇怪,她手上竟然拴着一包香酥鸭,而且这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
说着庞锦绣就将一个绘着青山石图案的玉瓶递给宋雨庭。
接过青瓷瓶,宋雨庭的眼神讳莫如深,不禁握紧了青瓷瓶。
林飞鱼醒来时,发现宋雨庭竟然在屋内。
吓得她直接下床行礼道:“属下参见宋大人!”
一边跪着,她一边用余光打量周围,这里不是她的房间,而且身上的衣服也不是自己的。
刹那间,林飞鱼的心慌乱起来。
她记得自己落入了水中,在昏倒前,还恍惚看见身旁有个朱红色长衫的男人。
怎么又遇到宋大人了?
宋雨庭握着暖香炉,咳了咳,开口道:“不必担心,你落水了,这是锦姑的房间。”
松了口气的同时,林飞鱼问道:“请问是侯爷救了我吗?”
这时,庞锦绣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回道:“救你的并未侯爷,侯爷只是在路上遇见你,顺便接来了你而已。”
林飞鱼哦了声,跪在地上没再言语。
宋雨庭的视线漫不经心从她脸上移开,对她说:“不必多礼,起来吧,这是你的手帕吗?”
林飞鱼看了眼手帕,绸缎华美,边缘绣了几株兰花。她从未见过,便摇头道:“不是我的。”
宋雨庭目光清浅,声音冰凉:“可在你手腕上拴着。”
闻言,林飞鱼接过手帕,心想这个手帕难道是和她打赌那个男人的?闻了闻手帕,还有股木质香,她很喜欢,跟大哥身上的味道一样。
见林飞鱼表现地没有任何问题,宋雨庭紧接着在桌上放了一个青瓷瓶,继续问林飞鱼:“这个是你的吗?”
林飞鱼一愣,坦诚回道:“不是我的。”
宋雨庭移开探究的视线,解释道:“这瓶子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我让锦姑看了下,瓶子里的药对修复伤口,治疗疤痕有奇效,你记得用。”
“多谢侯爷。”
宋雨庭回道:“不必谢我,要谢就谢救你落水和给你药膏的人。”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
林飞鱼见宋雨庭走后,神情才放松。
不过她心里对宋雨庭多了两分好感,侯爷没有架子,且十分亲和。
书房里,庞锦绣见宋雨庭停在窗前,手握剪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问道:“侯爷,怎么了?”
宋雨庭回过神,继续开始修剪花枝。
过了会儿,宋雨庭轻声道:“那瓶子里装的软玉膏,是京都贡物,宫中娘娘喜欢用,我的母亲也有一瓶。”
难道侯爷怀疑林飞鱼和京都官员有关系?庞锦绣稍加深思道:“她哥哥不是在京都教坊司吗?”
宋雨庭说的声音平淡:“这东西只供给正四品以上的大臣,她哥哥,还不够资格。”
话音一落,贾龙雨走进来,禀告道:“侯爷,查到了,林家家谱简单,是金陵本地人,林飞鱼父母探亲时被山匪截杀,哥哥姐姐两个月前被抽调去了京都教坊司参加圣上的受封大典。”
将残枝置放在一处,宋雨庭开口道:“知道了。”
庞锦绣为宋雨庭倒了一杯茶,递上道:“侯爷,照常来说,你一来金陵,那知府大人陈荣建理应上门拜访,可一月有余,他都没来,架子端的未免也太高了。”
接过庞锦绣手里的茶,宋雨庭又将剪子递给庞锦绣。他吹了吹茶气,淡淡道:“我是正四品,他也是正四品,但我这个是闲职,他自然不会主动来拜访,倒是我还要去主动拜访他。”
贾龙雨哼了声:“可侯爷毕竟从京都来。”
“回不回得到京都都难测,如今我们在金陵,金陵城他说了算。再过几日便是陈荣建的生辰宴,你去打听一下,陈荣建喜欢什么。”
贾龙雨回道:“是!”
除了瞭望台,金陵城最高的楼便是摘星楼。
池渊等三人在摘星楼,迎着浩瀚夜空,听着呼呼风声,痛痛快快地吃了香酥鸭,喝了两坛清酒。
没有什么比美酒美食更治愈人心了。
一袭朱红长衫的池渊低头一瞧,万家灯火,金陵夜色果真繁华。
看着楼下不远处有捕快在查人,池渊笑道:“我行踪已漏,梁成松,你来扮我,明日我们去拜访知府。”
一听这话,梁成松喜上眉梢。
以前在地方上,他扮过一次督主,那些人把他当菩萨供着,简直威风极了!
赵青书望了眼脸上满是得意的梁成松,心里感慨梁成松和一点儿督主都不像!
由于赵青书嫌弃的神情太明显,梁成松不禁瞪了眼赵青书。什么意思?他扮督主,保证比戏班的还要像!
而池渊倚在桌前,手握酒杯,凤眼深邃,十分惬意的模样。
梁成松表现地越酒囊饭袋,那些人就越会放松警惕,认为他这个督主好拿捏。人啊,可不能自大,一旦自大起来,身后便是深渊。
只是梁成松有几分畏缩,许是在宫里伏低做小惯了。
池渊双眼微眯,打量梁成松,说了句:“你莫总是低着头,说几句像样的话来我瞧瞧。”
得到池渊的鼓励,梁成松大着胆子说:“给我拿杯茶!”
池渊挑眉,竟敢吩咐他?
“想死吗?”
语气平淡却极具有压迫感。
听到这话,梁成松脚一软,直接跪在池渊面前。
“大人恕罪!”
池渊暼了眼,轻飘飘说了句:“男儿膝下有黄金,起来!”
梁成松这才揉着膝盖,慢慢站起来。他心里委屈,督主真是的,既要他扮,又吼他!
这日清晨在教坊司后院里,烧火丫头喜儿拉过林飞鱼说:“飞鱼,据说王司乐为宋大人熬了药汤。”
林飞鱼想了想,回道:“很正常。”
定是王雪梅想讨好侯爷。
下一秒,喜儿面色为难地悄声对她说:“可我偷偷看见王司乐在药汤里放东西。”
不会吧?林飞鱼瞪大了眼睛。
她还未从这个事情里反应过来,不远处未寻到人的王雪琴看见了她,便对她道:“林飞鱼,你过来一下!”
将药汤递给林飞鱼,王雪梅吩咐道:“你随我一起去给宋大人送汤药。”
盯着手里的药汤,林飞鱼心有忐忑。
王雪梅在药汤里究竟放了什么东西?她想做什么?
思索间,林飞鱼跟着王雪梅走进了宋雨庭的书房。
桌前,宋雨庭正提笔作画,画的是墨竹。
王雪梅嘴角上扬,宋雨庭无视她王雪梅,就是无视陈荣建这个知府大人。将林飞鱼加入名单,宋雨庭摆明是和陈大人作对。
不管是不是像奉銮大人说的宋雨庭想整顿教坊司风气,她也得先发制人。
看是宋雨庭这把火先放,还是她们这威先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