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深宫偏宠,疯批殿下是醋精》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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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钟清喜回想起来的时候,并不知道其实偏差早在此时就已经开始了。

那些看似既定的路程从来就不是一蹴而成的,总是在漫长的岁月里一点一滴垒盈成山。

少年混沌的启蒙刚刚开始,而她,却恰好每一分都生长在了他绮丽的又虚幻的喜好之上。

雪白的肌,圆润的眼,娇俏的鼻尖与眼睑上的一颗小痣,一寸一毫,一点一滴,每一分都构建出了他整个青春期无因而起的迤逦幻想。

起初只是瞧着清喜偶尔出神,再然后便是不自主去寻她,只静静的看着也觉得心中充盈,再然后便是转瞬即逝的触碰,小太监喜欢与他亲近,惯会使些小手段笼络自己。庄邺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她没有看起来那般傻气,反而精明的很,懂得怎样讨喜,怎样才能得到更多人的欢心。

他不讨厌她的小心机,反而乐在其中。

就比如她知道贴着自己摇摇他的手,便能予取予求一般,庄邺总是对她多了一份纵容。

可彼时的庄邺并不知道这是什么,而钟清喜,却连少年这些明面上的优待都不知。

她只知道日子过得安稳又惬意,少年像是她一手养大一般的,既满足了她的成就感又能为她遮风挡雨。

————

庆源二十六年,庄邺十五岁。

淳帝发布了诏书,立三皇子为太子。朝野上下伏拜振臂,无不在庆贺一位储君的诞生。

而此刻年轻的储君却正端坐在桌案之上一笔一划的描绘,写的却不是什么诗家名典,更不是什么山水草木,而是极简单的两个字。

‘七喜’

“看清楚了怎么落笔吗?”庄邺偏头笑道,满目的柔光倾泻出来,只对着眼前一个瘦弱的小少年。

清喜点点头,嘴上却抑不住打了个哈欠。

都教了多少遍了,还来。

清喜实在有些困倦,其实这里的字她大多是识得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写而已。偏庄邺年前不知怎地来了兴致,非要开始教她识字,搞的清喜也是有苦难言。

掏鸟窝不好玩吗?摸鱼不香吗?她一双眼睛氤氲了层层水汽,眯眼间,却瞧见少年觑着自己眼仁黑不见底。

“……看,看清楚了!”以为庄邺生气,清喜忙应道。

可庄邺却只朝她招了招手,嗓音低沉温柔,“过来写与我看。”

变声期过后,庄邺便似定了声。

说话总是带着几分缱绻散漫的意味,叫人听了耳朵痒痒的。

清喜只得走过去,他却并未起身。只坐在高椅上抬起一只手,像是让自己站在他身前。

清喜无法,只得走进去。少年清丽怡人的楠木香味霎时间将她包裹住,密密缠缠,引得清喜禁不住要去揉鼻子。

可刚抬起手,又被庄邺拦下,攥在大一倍的手里复去拿桌上的笔。

一笔一划,撇捺舒畅,明明这么简单两个字,庄邺却教她写的极慢。

好不容易写完了,庄邺却未急着松手,清喜不解,一回身,又险些撞到他的鼻子。

“呵……呵呵。”近来清喜总觉着气氛有时有些尴尬,可少年越长越是叫人琢磨不透,一双眼睛也再不似从前坦荡透明,她憨笑了两声,庄邺却还是维持着与她握笔的姿势,只是一双幽深的眸子睨着自己,晦暗深沉。

“殿下,膳房送来的蜜酪酥……”紫檀突然撩起线帘走进来,庄邺作势一收,清喜便跑出了他怀中。

“紫檀姐姐,我来吧。”清喜瞧着紫檀脸色有些僵,却只顾着蜜酪酥并未多想,忙不迭的接下了她手中的食盒。

庄邺那边也神色如常,随意挂了笔豪便走出了桌案。“这些东西你们几个分了便是。”

紫檀见状忙打起精神,柔柔笑道,“主子也尝尝吧,今日这蜜酪也没叫多加糖了。”

“怎么不多加糖?”钟清喜正看着眼热,却听紫檀说的,不由道“没多加糖?没多加糖可不好吃呢。”

紫檀无语,倒是庄邺嗤笑了一声,由着紫檀帮着净了手去。

“吃吧吃吧,别看了。”他坐在塌上接过茶盏,缥缈的茶雾之中凝着清喜,浅浅淡淡又似氲了说不清的悱恻。

紫檀悄悄垂了眼,清喜却又扑过来捡了一个递到她嘴边。

“紫檀姐姐也尝尝,殿下说了可以吃。”她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不过十一二岁的身量,何处都瞧不见男子的音容,此刻食了甜食一张小脸透着欢喜的红晕,嘴角都晶莹的翘起来。

听说年幼净身的便是这般,越早去势便越少一分男相……

可她这般,殿下……

紫檀忙摇了摇头,一并拒了清喜递来的酥酪。

清喜见她不吃,又掬了手牵住她的衣袖,“还可以,还是甜的。”

紫檀只得接过,一抬眼却见庄邺不知何时已撂了茶盏,静静的看着她们。

紫檀心中一突,连忙压下,小太监却不知又想到什么,朝殿下行了个礼,端着食盒跑了出去。

庄邺一双凤眼直到她消失在院子里才回转来看她,喜怒不明的来了句,“七喜也大了……”

紫檀闻言攥紧了手,只低声应附。

晚些时候殿下叫皇后叫了去,今日便不在殿里用膳了。

清喜乐得轻松,连食了两碗碧粳粥。

其实这些日子她已经长高了许多,只是庄邺猛窜,差的多了才总是说她瘦小。

没主子一群人晚饭倒是吃的很快,闲话几句轻松又适意。

只紫檀饭间没什么话,自己说的乐子也没能逗笑。

“紫檀姐姐,你怎地了?是不是有心事?”饭后只有两人在膳房里收拾,清喜见紫檀眉头紧锁便忍不住问道。

紫檀神色不明的看了她半晌,抿了嘴欲言又止。

“哎呦紫檀姐姐你快说吧,你这样子我可急死了。”

“七喜……”她开了口又顿住,真急坏了清喜,支手一撑,坐在了不高的炕边,歪着头等她说。

“殿下已经十五了……”其实已不是三两日了,她总是能偶尔撞见他们亲密的样子,像极了池中成双的水鸳,可一代入又觉着刺眼荒唐,殿下一般芝兰玉树的人,又怎会如那大皇子呢?

她只瞧着清喜清亮的眼睛,觉着闷恨。

如若不是她生的雌雄莫辨,十一二岁了还是不见一点男子的姿容形态,殿下也定不会这般迷了眼……

天下皆知圣上宠爱三皇子,对他给予厚望,如今又已封了太子,更是样样比尖,容不得他人祸害半分。如此这般,要是被有心人见了多一句嘴,岂不是害了殿下!

她对清喜仅剩的一份情面也将要消失殆尽,只拧眉道“七喜,你以后,莫要与殿下太亲密了……”

钟清喜一时不解,却瞧她眼神闪烁,言之凿凿并没有半分调笑。歪着头笑了片刻,嘴角便渐渐僵住了。

她想了想,硬是挥去了心头莫名的不安,只回道,“紫檀姐姐,我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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