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毒心
“你是如何说的可还记得吗？！”褚婠姒说着手上越发用力恨不得撕了他！“你便是这么做的！你真是越发有本事了！”
裴九陔仍旧是咬牙不发一语。
褚婠姒被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撇眉渐渐松了手。
裴就陔发觉不对刚要伸手，却见褚婠姒已经跌落在戎奚怀里，背对着他低低喘息。
裴九陔怔住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震惊的看着他们：“姒儿…….”
“不许过来！”褚婠姒低喊了一声，带着些痛苦的颤抖。
裴九陔不可置信的看着褚婠姒，脚下如同绑了沙袋如何也挪不开一步，死死盯着戎奚搂着她肩上的手，保护而又亲密的姿势，生生刺痛了他的眼！
“九陔，今日，你先歇着是我冲动了。戎奚，派个人来伺候世子。”褚婠姒生生忍着胸口传来撕裂疼痛，死命抓着戎奚身前的衣服，用力到指尖发白却也不能分散半分。
戎奚冷冽的瞥了一眼裴九陔，抱着褚婠姒与他擦肩而过。
月絮月烛见戎奚抱着人出来，脸色大变慌忙跑过来。
月絮：“殿下这是怎么了。”
“派两个下人过来，月絮不准他出来！”戎奚脚步不停，浑身骇人的气势压都压不住，月絮慌忙应下。
“你们不用跟过来！”
两人闻言停住脚，面面相觑。
“戎大人方才好可怕，究竟是怎么了？”月烛拍了拍胸口，现下还腿软。
月絮面色凝重：“你先去叫两个下人过来伺候世子，要嘴严的。”
“哦哦。”月烛不够月絮那般心细，闻言不在多说离开了。
这边戎奚抱着人几步飞跃便到了浴池，这是褚婠姒说的。戎奚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得听她的。
见她痛的面无血色抱着自己努力不让自己抖，冷汗直流头发凌乱的粘在脸上，即便如此也压抑着自己低低**。
他抱着她都不敢用力，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步伐越发的快了。
浴池内注满冷水，戎奚将人轻轻放进去，自己在她身后让她靠着，冰冷的池水像是利剑一般磨着骨肉。
她无力的靠在戎奚怀里，伸手想要抓什么，戎奚接住她的手，冻的像冰块一般。
“不够……”
褚婠姒声音低如蚊蝇，戎奚靠近她唇边才听清楚。
可是这寒冬腊月冷水一般人都受不住，她仍觉得不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哐哐哐！”
“在不在里面儿！吱个声啊！”是檀桑的声音！
“进来！”方才一着急竟然忘了他。
外面静了一会儿，随后檀桑推门进来啊，冷的打了个哆嗦。
“不好！”疾步走进来一看，两个大活人泡在冷水里，戎奚看不见脸，但看样子还好，怀里那个已经意识不清了。
“快快，抱过来！”
檀桑上前搭脉，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劳什子礼节了。
檀桑神色凝重，眉心皱起忍不住问：“是谁把她刺激成这样？”
戎奚现下完全不想听这个，很是不耐烦：“你只管说该如何！”
“戎，戎奚，你出去。”褚婠姒微微睁开眼，她听见檀桑的声音了。
戎奚僵着不动，摆明了不会出去。
“你，听话，啊。”褚婠姒伸出手推他，手止不住的抖，脸色都开始发青了。
檀桑狠狠的闭了闭眼，默念了一句：死就死吧！
“他不能走，你要挨过一次只能靠他！”
“檀桑！”
檀桑闭着眼当没看见，没听见。微微转了下头：“戎奚我没记错……”
“檀！桑！你给我，出去！”褚婠司用尽全身的力气吼了一句，眼睛红到仿若要滴出血来，然而也没能阻止檀桑。
“我记得没错话你吃过烬寒草你的血可以让她缓解给她喂点血就可以了！”檀桑捂着耳朵，扯着嗓子一口气说完，说完大口喘着粗气，直接背过身他不敢看褚婠姒，反正已气狠了，也不差这一点了，是吧？
是的吧！
戎奚听的很清楚，他确实吃过那种草，为了留在她身边他必须吃。
但是他现下没空理这个，直接拔出把柄短刀割开手心，殷红的血渐渐渗了出来。
“快，张嘴。”
褚婠姒一点力气都没有，倔强的就是不张嘴，眼里含着泪，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戎奚怔了怔，微微撇开头：“殿下，冒犯了。”
说完也顾不得什么了，捏着褚婠姒的下颌，鲜血滴滴落在唇舌上，越发显得面容妖冶，魅惑。
灼热的鲜血滴在嘴里，烧痛了心。
褚婠姒慢慢的闭上了双眸，眼里有种读不出来的情绪，似绝望似认命。
戎奚的血效果很好，不多时褚婠姒脸色慢慢恢复了，痛楚有所缓解褚婠姒累极了松泛些便昏睡了过去。
身后没了动静，檀桑才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对上戎奚讳莫如深的黑瞳。
！！！
“这便行了，我去唤人来换热水，不然得着凉了。”说着便要跑。
“你便是试试你的脚快还是我的刀快。”
……
檀桑认命的坐下摊开手：“真的没法说！要么你直接杀了我吧！”
…
“为何要这么做？这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他若是连这都过不去，死了便是他的命！”
“他是我的人，他是生是死， 都该由我决断。”
“你决断？哼，你跟她如出一辙心软的废物！”
“成大事者，就该不择手段，你若是怕他死了，现下便带他走，我便当你也死了！”
一身黑袍的男人，大手一挥便毫不留情的离开了。
小姑娘暗自咬牙，她根本没有退路了，心软救不了他，还会还会害了她自己。
小姑娘缓步往前走，在黑夜笼罩的教场上，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角落，紧紧抱着自己，即使昏睡了过去，仍是紧紧皱着眉头，露出少年俊逸苍白的侧脸，在梦中是不是仍旧难逃噩梦？
小姑娘伸手替他拢了拢头发轻轻开口：“我们试上一试好不好？若是我们都赢了，等我的事情了结，我便全了你所有心愿，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不推辞，可好？”
“我知晓你听见了，那我们便约定好了，你一定要撑下去，等我来接你走。”
…
小姑娘脸上的笑还来不及收回只见寒光一闪，去而复返的黑袍男人，手持大刀狠狠击向躺在地上的少年。
“不要！”
“哈…哈…”褚婠姒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冷汗从额前滑落，她看了眼四周，熟悉的罩帘是她的寝殿。
褚婠姒皱了下眉竟是梦见从前的事了。
“殿下，可是醒了？”是月絮的声音。
“嗯。”褚婠姒又躺了下去，浑身酸软，头还有些疼。
月絮进来手里还端着药：“殿下，檀桑说您醒了，便要把药喝了。”
褚婠姒撑起身，伸手接过碗，不想刚碰到碗便抖个不停，勺子与碗碰的铛铛直响。
“殿下，我来吧。”月絮满是担忧的握住碗。
褚婠姒静了一瞬松了手，垂着眼靠坐着。
月絮舀起一勺凑到褚婠姒唇边，一股血腥味混杂着药味，昨日的一幕幕冲进了她脑子里。
昨日，她喝了戎奚的血？是，她确实喝了，一切已是定局。
“殿下？”
褚婠姒回神，拿开勺子就着月絮的手将药一饮而尽。
“你去将檀桑叫来。”
“是。”
“裴世子如何了？”
“世子早间便来过了，您还睡着世子便离去了。”
“在阳涧小筑吗？”
月絮顿了下颔首道：“是。”
“无事了你先下去吧。”
“是。”
月絮拿着碗离开后，褚婠姒放下她身侧的罩帘轻声道：“戎奚。”
不多时，脚步声渐渐近了。
“过来。”
褚婠姒坐着，戎奚玄色衣摆露在罩帘后。
“坐到我身边来。”
戎奚左手撩开罩帘在床边坐下，眼神澄澈看不什么。
“伤了右手？”他方才撩帘子的左手是完好的。
“小伤。”
褚婠姒扯了下罩帘将戎奚完全笼罩在内，与她四目相对，仍旧淡然自若。
“殿下，檀桑到了。”
“让他进来。”
褚婠姒拿起戎奚的右手一看，连包扎都没有，伤口横亘在整个手掌，甚至在原本的伤口上又多了新的伤口，褚婠姒想到了方才那碗药，她邹了皱眉。
褚婠姒轻轻放下他的手，伸手摘了他的面具，露出好看的眉眼，只是垂着眼也不看她。
“咳，殿下？”
“你该知晓本宫叫你来所为何事？”
檀桑站在外面完全看不见床上有两人，只当只有褚婠姒一人。
“我发誓！绝无透露半分！我差点小命都丢了…”越说声音越小，还带着点委屈。
戎奚大概听不下去了，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形成一片阴影。
褚婠姒看着无声弯唇笑了笑：“还需多久？ ”
“嗯？啊，你是说吃药吗？你昨儿元气大伤，现下想必都没有恢复吧？歇两天便好了，但后面用药都需戎奚的血，否则药效不够。”
戎奚此时睁开了眼，眼神似乎有话要说，还没来得及就被褚婠姒捂住了嘴。
褚婠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也不知是不是戎奚的血的缘故，虽然此刻她身体依旧有些虚弱，但脸色却很好白里透红更显娇嫩，她望着他笑就他就觉得心跳加速不能自已。
他撇开了头。
“若是你恢复的好，不用许久长则一年，短则半年就行了，到时候……”
“本宫明白了你先下去吧。”褚婠姒出言打断了他。
外面静了一刻，很快又传来檀桑的声音：“哦，那我告退。”
檀桑方才没有说完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