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把孩子给我带回来
我给林茜发了个短信，告诉她已经到达江城。这是起码的礼节，也是尽量挽回在她心目中不好的形象。
还好，林茜打过电话来了。这让我很意外。
刚一接通，这个女生就像换了一个人，笑嘻嘻道：“我忘记一件事？”
“啥事？”我又疑惑了。
“忘记祝你一路平安了！”
林茜依旧笑。
“你个灾星！”我差点气吐血。
司机一定跟她说服务区惊魂了。他不出手，我肯定得去医院了。
“别闹，说正事，那个司机什么来历？”
“就是个司机啊，能有啥来历，不过可以透露你一点，他是特种部队转业兵！”
“我就说嘛，都没看过瘾呢，那四个小混混就趴下了。不过这人有点另类，太冷漠了，跟机器人一样！”
“这是他的职业！”林茜坦然道。
“300多公里一共说两句话，不得憋坏了吗！”
“你就知足吧，跟别人有时候一句话都没有！”
“真无语，不管怎么说，人家救了我，替我感谢感谢！”
“这心让你操的，你还是多管管自己吧！”
“我怎么了……”
电话挂了。
林茜这人，没人情味，说挂就挂！
我想我习惯就好了！这电话打的郁闷。
我打这电话的时候，我妈就在旁边偷听。
江城秋天的味道比冰城更浓，阳光依旧灿烂，杨树的叶子铺满了人行道。
儿子回来，老夏心情格外好，这个老好人，活到了60岁，看上去依旧很健康，这让我多少有些欣慰。他知道儿子落难，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把房子卖了吧！先渡过难关！”老夏态度很坚决，但还是看了看我妈。
我和老夏看着波光淋漓松花江和江面上的渔船，彼此话很少。
“看我干啥？”我妈白了老夏头一眼，“孩子都这样了，要这楼干啥用，哪不能住！”
房子是好房子，110平，刚买两年，我出了一部分钱，父亲也拿出点积蓄。
江边的房子虽然很保值，但是卖掉就违背了我的初衷，不让老人有安心的居所我赚钱啥用？
“不能卖！”
我坚决反对。
“农村的房子还能住，收拾收拾照样过冬。”我妈坚持说。
我家在农村确实有个老房子，我妈住不惯城里，为这经常和老夏磨叨。
老夏没有办法，妥协的结果是夏天的时候就回老房子住，毕竟几十年都住习惯了。没有车水马龙，管管菜园，养养小鸡！
要说农村确实适合老人居住，但那是南方，江城的冬天能冻掉下巴，老房子不保温。这也是我不同意卖房子的原因之一，还有就是老夏头喜欢住楼。
话题就转移到了余晨。老夏一直对余晨有意见，说他整那套东西就是天方夜谭，还研究什么癌症疫苗，哪那么多癌症，还不如回家多买点地实在，净祸祸钱！
老夏对余晨有意见，说他好高骛远。当初余晨让我跟他一起做，但是隔行如隔山，我说起步阶段支持他，事业不就掺和了。
即便这样，老夏还是不高兴，但是我已经做了决定，他也没说什么。现在这个结局，他只能唉声叹气，就说我让余晨骗了。
余晨骗我了吗？有时候我也反思。
我们从初中起就和余晨在一起。这小子个不高，话很少，但是确实与众不同。有一次学校举行篮球赛，对手有个队员受伤了，他二话没说帮助人家送医院，还受到老师的批评。要是我受到批评肯定受不了，他跟没事人一样，他说跟人生命比，荣誉屁都不是。
我在识人上不是准，而是特别准。我毕业的时候他给我介绍了俊龙公司实习，后来就留在了俊龙，而且一干就是五年，成绩斐然。
可能也是命运捉弄吧，我和他相继出了问题。我因为安全事故接受调查，他因为生物研究资金链断掉远走他乡。
这些事都好说，顶多就是没了工作，没了钱，日子还得过。老两口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看不到孙女了。我怕他们提这个问题，但回冰城前一天晚上，还是没躲过去。
老夏吃着饭，突然就把筷子一撂：“儿子，这次回去，你说啥都得把孙女给我领回来！要不你就别回来了！”
这脸变得可快了，我妈都措手不及。我和我妈对视一眼，谁到没说话。老头这是憋了好几天了。
“哑巴啦？”终于急眼了。
“当初离婚的时候，我同意孩子归她管，孩子小，赵依曼带着我也放心！”
我说这话，心里发虚。我已经没有能力再管她们娘俩了，孩子归我管，知道多大费用吗？不说大家也清楚！
“赵依曼带着？”老夏不满地看我一眼，“连你爹都忽悠！孩子现在她姥姥那呢！”
“啥？你听谁说的？”我很惊讶，我以为我听错了。
“听谁说？我听它说的。”老头用手指敲敲桌子边的手机，“我都问赵博了，他们带着孩子呢，那是我们老夏家的孙子，他凭什么带？”
刚结婚的时候，两个亲家处的非常好，没事就互通有无，喝酒聊天，跟一家人一样。自从我离婚了，彼此就疏远很多，但有时候还是打个电话。
赵博，赵依曼的父亲，我的前岳父。
对赵依曼，我不能理解的有两件事，第一件我一提离婚，赵依曼都没犹豫，立刻答应了。一般来说，夫妻没有太大恩怨，不会离婚。我以为她能拒绝，但是我的话说出口了。
第二件，她答应一直把孩子带在身边的，看着她长大上学。这怎么把孩子送回来了？
难道她早就有了外遇，一直瞒着我吗？
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证明她有其他想法，尽管她美的让男人们浮想联翩。
是不是我太自负，太信任她了。
“行吧，回去我去她家里，看看孩子，看能不能给你带回来！”我暂且答应老夏。
“必须给我带回来！”
老夏看都不看我一眼，气呼呼进屋睡觉去了！
吃完饭，我刚要收拾箱子，我妈就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跟我说道：“儿子，妈那还有一万块钱，你爸不知道，走时候你带着！”
“不带，这是你们的零花钱，我这还有，再说大钱都没了，不差这点！”我都不知道咋说了。
我妈把钱塞给我，顺带又说一句：“有合适的再处一个，别光心思长的好看，能过日子就行，我看给你打电话那个就不错，听着挺合得来的！”
这真是亲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