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又出点意外
我本不想接电话，头晕得厉害。可是那十万块钱的影子还在眼前转悠。这事我得问清楚。
“你好，林总监！”我闭着眼睛接听。
“听动静，这是喝大了！”林茜揶揄道，“可算是得个机会，在兄弟面前表现一把！”
我一下子坐起来：“林茜，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跟你说公司人吃饭的事了吗？”
“你是没说，没请我吃饭你说它干嘛？”
“我，真服你了。”
“有事说！”我转移话题。
“没大事，你明天不是要回老家吗，正好有个车去江城，顺便把你快递回去！”林茜慢条斯理道。
“你又在哪里听说我要回老家？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大喊道，酒已经醒了一半了。
半天没声音。
“你在跟我喊？”林茜平静地问道。
“好，我不喊，你说你咋知道我要回老家？”
“你是不是喝多了，你在酒桌上说得话都忘记了吗？我就没有两个闺蜜吗？”
我哑口无言。
敢情那两个小女生把啥都跟林茜说了。也是，女人之间无话不谈。
“别纠结这些没用的了，明天早晨八点半，我让司机在楼下等你，车牌号码黑AAAAA。”
林茜的强势让我无语。
“那十万块钱到底咋回事？”我赶紧问道。
电话已经挂断了。
“嗨！”我举起拳头狠狠砸向桌面。
杯子里的水洒了，这时我才发现，杯子下面的那个信封，水已经濡**一个角。
我又拿起信封仔细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名堂。想问赵依曼，想想还是算了，天方夜谭的事。
第二天早晨，我收拾好拉杆箱，准时下楼，果然停车场上有一辆迈腾轿车，黑色，车牌子对上了。
我不得不感激林茜，总是雪中送炭。
行政总监联系个车太容易了，只是她怎么老关心我呢？我猜想和我的老领导有关。
我遇到今天这些麻烦事，老领导一定知道了，就让林茜出头，毕竟上层的事都很微妙。这是我的想法，我得找机会问问。
江城距离冰城三百多公里。这条路我熟悉得就像我家的炕头，出发后的任意时段我都知道走到哪了。
到了车跟前，司机摇下了窗子问道：“夏东方是吗？”
“是我，”我提着箱子回答。
司机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高个方脸，挺帅气，只是没有笑容，很冷漠。
我把拉杆箱放进后箱，就要拉副驾的车门。
司机看了看我，面无表情地说道：“后面舒服。”
“还有人吗？”
“没有。”
我无语了。
后面是舒服，可我心里不舒服。副驾在冰城是领导的位置，就是一般百姓也喜欢坐副驾。我倒是没感觉副驾多好，林茜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快递品！
一路无话，司机是个傻子，或者是个哑巴。偶尔说几句话就像求他一样。
反正是个小屁孩，也没啥聊的，索性我就闭上眼睛，昨晚喝酒难受，没睡好。
一路无话，两个小时眼看就要到得莫利服务区。
不得不说，这小伙子车开的不错，平稳，超车会车游刃有余。
“小兄弟，撒个尿呗！”我憋半天了，他肯定觉得快递物品不用去卫生间。
司机没说话，减速进了匝道。
“我去加油，回来接你！”
“好的，”我下了车，径直朝卫生间走去。
天空很晴朗，没有什么风。
我看了一眼停车场，密密麻麻都是私家车，我甚至还看到一辆豪车，是一台红色的悍马，北京牌照。餐厅里人头攒动，生意相当火爆。
得莫利服务区炖鱼不错，很出名。这也是生意火爆原因。
我其实我想吃25元的自助，但是搭车就别那么讲究了。
出了卫生间，就去餐厅买烤肠，计划给司机带两根，他要是个机器人，我就都吃光。
刚走到大厅，就见门口涌进来一群人，男女老少，熙熙攘攘。有的去卫生间，有的去餐厅。
门外停了两辆豪华大巴，不用说这是大巴下来的。
小摊位上刚刚没几个人，现在排起了队。我看了看，怕司机等着急，就走到前面想插个队。
一个大姐给我让开一个空，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哥们，你咋插队呢？讲究点不好吗？”
大姐后面一个跟我年龄相仿的人拍了我一下。
“对不起，我着急走，外面车等着呢！”我赶紧道歉。
“谁不着急啊，大客车都要走了，那么多人谁等谁啊！”
我皱了一下眉，以为道个歉就完了，毕竟他后面也都是大巴车下来的人，不止他一个。
我看了看这人，三十岁出头，长发，有一绺头发还盖住了眼睛，昂头挺胸，一副挺牛逼的样子。
我明白了，他不是着急，他感觉到被欺负了。我想那就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刚要转身走，突然发现这小子也是插队过来的。刚刚大姐后面也是个女生，现在他夹在了中间！
“哥们，你不也插队了吗，大家都赶路，将就一下！”我有点不客气了。
“将就？呵呵，”长发男生突然大喊，“大家看看，有没有这么不讲理的，插队还有理由了！还要将就，将就你妈妈！”
话没说完，这小子把大姐推到一边，挥拳头向我打来。
我是一点没防备，本能躲了一下，还是足足挨了一拳，正好打在太阳穴上，我感觉头部发晕了。
这么多年我就没挨过打。工地上也经常遇到工人打架，那些老男人，离开老婆孩子出外谋生，一个个雄性十足，不打架发泄就不对了。
大姐吓了一跳，早就躲开了。人群四散，留下了一个空间。
我有点被打懵了，太突然了。我蹲在地上，想清醒一下。
周围人越来越多，有个阿姨还小声说：“这也太狠了，不就插个队吗，人家都道歉了啊！”
“你给我少比比，”长发男骂了那个阿姨一声，阿姨顿时闭嘴。
长发男回头嗤笑道：“我让你将就，这回你好好将就，跟我装，装你妈妈！”说着又向我扑来！
我不能再忍了，这一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妻离子散，负债累累，莫须有罪名……
想到这，我顺手抓起柜台上一盆煮玉米的饭锅，直接就甩过去了！
中秋时节，玉米已经上市，黏糯香甜。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妈，她在柜台后面本来看热闹，好像眼前的事司空见惯，手里还不停地翻动电饭锅里的玉米。
长发男踹过来的脚还没踢到我，从脸上开始就开始哩哩啦啦地往下淌水。
可能水不够热，这小子脸上出现了一片红，鼻子上沾了几根玉米须子。他本能地后退，低头用两手擦脸。就在这个空档，我又举起饭锅就砸了过去。
长发男头顶挨了一锅，说实话，这锅太轻，塑料底子，要是铁的，估计就得砸晕，说不定就得脑震荡，甚至丧命。
人们纷纷后撤，卖玉米的大妈被吓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一下从后面冲出来，两手拍打着大腿：“我的苞米，我的锅，赔我钱，赔我钱！”
声音高亢嘶哑！
从下车到现在，不过十分钟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种情况，我自己都没预料到。
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看热闹，有人马上找了保安，把我们拉开了。长发男明显不甘，还拼命地往前冲，但没用了。
我回头看看手足无措的大妈，随手甩给他一张百元钞票，转身就走。
所有人都注视着我，看着我走出餐厅的大门。
我想找那辆车，但是没见到影子。这个时间大家都在加油，要排队，没那么快。
没了食欲，我就在外面溜达。看到悍马，索性欣赏一下。可是，没走两步，就见四个小年轻笑嘻嘻走过来，其中就有那个长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