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们好像被莲颂误会了……
席妈妈让人上了些果子茶点，先与二人随意聊着，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从外面漫步进来四个婷婷袅袅地姑娘。
傅予安抿唇带笑，用扇子点点林芊芊的肩膀，似是故意逗她：“林兄觉得如何？”
啊？
问她吗？
芊芊一脸茫然，傅予安笑意更浓了，但在转眸看向席妈妈时秒变冷脸，将扇子重重砸在桌子上：“听闻惜花楼花团锦簇，每个姑娘都娇艳如花，莫非妈妈觉得我付不起银子，就用这几个来打发我？”
“这、紫荆，玉兰，牡丹，海棠，她们四个都是我这惜花楼的招牌呀。”
席妈妈的笑意僵在了嘴角，想起他的身份，却又很快笑的谄媚：“这样吧，我这就再亲自挑几个好的，保证让匡公子和……和您的小友满意！”
“满不满意得我说了算，去把你们这儿所有姑娘都叫过来，我亲自挑。”
“所、所有？”
“怎么，你怕我不付钱啊。”
“不不不，那，颜公子稍等，我这就去安排，这就去。”
席妈妈一甩手绢，那四位招牌便跟在她后面一同出去。
林芊芊小心翼翼地瞄傅予安一眼，手指在桌子底下缓缓搅动。
方才那几位姑娘已经是人间绝色，饶是这样傅予安还看不上，那他娶了自己，心里不知道该有多憋屈呢。
两盏茶后，席妈妈又敲门进来，身后跟了一大群……如花美眷。
芊芊被这阵仗吓住了。
趁着几十位姑娘排队站好的时候眼睛亮了亮：“我还是头一回见这么多窑姐儿呢。”
“……我也是。”
傅予安扯扯唇角。
感受到席妈妈殷切地目光，他干咳两声，满眼不屑：“就这些？”
就、就这些？
席妈妈险些一口唾沫呛死自己，等缓过来立马解释道：“闲下来的都在这儿了，其他的……有客人在房间里，我也不好叫出来不是？望匡公子体谅。”
傅予安与林芊芊对视一眼，芊芊摇头，他便立马拍了下桌子：“你糊弄我呢？刚才楼梯上撞我小兄弟那位姑娘怎么不在？”
席妈妈一拍手掌，恍然大悟，“哎呀匡公子，您早说您要找那个姑娘啊，那是玉兰的丫鬟，不过她是不接客的。”
“不接客不要紧，叫她过来陪着说说话就成。”
“这……怕是不合规矩吧。”
席妈妈话音才落，傅予安便啪地一声拍了个东西到桌子上，席妈妈一看眼睛都亮了，立马揣到怀里，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匡公子稍等，我这就叫她过来。”
哎呀，京城里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出手果然阔绰！
傅予安随意地摇着纸扇，“放心，本公子懂得规矩，自然不会坏了规矩。”
待众人都离开，芊芊立马扒拉住傅予安的袖子，“你给她那么多钱啊！”
她刚才惊地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那可是一百两的银票！
“不然她能把那位姑娘叫出来吗？”
傅予安更是肉痛，一巴掌拍走了他攒了一年的例银！
天知道刚才那妈妈乐呵呵把钱塞怀里的时候，他心里的血都流成河了。
林芊芊懵了，一百两，若兑换成银锭得多重……
知府家好有钱。
“所以你得好好珍惜，一次一百两呢。”
林芊芊郑重点头。
从雅间出来，席妈妈便吩咐玉兰去叫丫鬟过来，玉兰回眸，隔着门望了一眼里面，“妈妈，这位匡公子是什么意思？怎么偏要叫我丫头过来？”
“我哪儿知道。”席妈妈得了一百两银票，心里正美滋滋的，“兴许是刚才那丫头得罪了客人，想叫她过来出出气吧……你一会儿记得嘱咐她，别管挨打挨骂都不许逆了客人的意，说不定我这惜花楼能攀上个京城里的人呢。”
少焉，雅间的门再被推开，傅予安和林芊芊倏然坐好，待那人进来，还未说话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莲颂给两位公子请罪，方才实在是莲颂不当心，妈妈和玉兰姑娘都已经责骂过莲颂了，还请两位公子恕罪。”
这头磕的实在，砰砰两声下来林芊芊的心也跟着一跳一跳的，她扯扯傅予安衣袖，傅予安即刻了然道：“起来吧。”
莲颂谢过，站起来待在角落里，将头埋得极低，傅予安颇感无奈，第一次觉得自己在别人面前像个洪水猛兽。
“你别紧张，叫你来只是说说话，不为别的。”
莲颂微微抬眸，满是狐疑。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来惜花楼不为别的，只为说话的……
怕她不信，林芊芊也附和道：“相、那个，他说的对，你别怕，坐过来吧。”
这下莲颂更奇怪了。
这位公子的声音……
罢了，她压下心里的好奇，来时席妈妈千叮咛万嘱咐过，客人说什么她都要照做。
莲颂走过去将林芊芊身边的凳子往外挪了挪，又替他和傅予安倒了茶才小心翼翼地坐下。
“你是玉兰姑娘的婢女？”傅予安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是。”
“叫莲颂？”
“是。”
“倒是个好名字，出淤泥而不染，说的就是你了。”
莲颂茫然地抬头，又很快垂下眼睑，并未明白他的意思。
“这惜花楼的席妈妈倒是对手下的姑娘挺好的，每个都配了个伺候的人，像是富贵小姐一般。”
“公子说笑了，这楼里不养闲杂人等，能够的上配婢女的，也只有四个人罢了。”
应是刚才那四个招牌。
傅予安觉得闲话聊到此处莲颂也算放松了，便给芊芊递了个眼神。
林芊芊接过话茬，“你身上的熏香好闻，不知叫什么名字？何处来的？”
“公子为何这样问？”
“我也喜欢这个味道，想去买些自用。”
自、自用？
莲颂更不解了，眼神落在芊芊身上，含了些打量的意味。
傅予安察觉，把手中茶盏放下，不着痕迹地将手覆在林芊芊手上，五指穿过缝隙与她相握。
温热的感觉瞬间透过掌心传至四肢百骸，芊芊心里一惊，想撤回手却又被他握的更紧了些，而罪魁祸首正淡笑着望向莲颂。
他们……莫非？
莲颂眼底的疑虑缓缓散去。
怪不得这位匡公子来惜花楼不为其他，只为说话。
原来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