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流氓来历不一般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丫鬟带着一脸高傲站到了前面，“得罪了我家小姐，你赔得起吗？”
这大概就是狗仗人势吧？自己家主子还没发话，就迫不及待出来乱吠。
“主子说话，有你个丫鬟什么事，给我麻溜地滚一边呆着去。”
元晚渡的忍耐已经快到了极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些人儿就是瞧着一女两男，自己又是个孩子，专挑软柿子捏。
路上围过来看热闹的人倒是不少，但大多都是抱着围观的冷漠心态，这京城的风气是怎么了？
“你污蔑我在先，我也不是小气之人，”少女拉了拉袖子示意丫鬟退下，大度地笑道，“我最后再给你说一遍，让他到府上给本小姐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元晚渡气笑了。
府上道歉？这女人看上去年纪轻轻的，脑子不好，想的倒是挺美：“巧了，我认识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改日介绍给你。”
“哼，既然你家主子如此不识趣，不识抬举，美人儿，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给我打。”少女娇喝一声，那三四个丫鬟便围了上来，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却没有出来阻拦的。
“这京城还有没有王法了，当街打人，调戏民男，这谁家的流氓和狗没关好放出来了？”元晚渡一面说着，一面后退。
“愣着干什么，把那臭丫头给我揪出来，我今天就要撕了她的嘴。”少女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
那些丫鬟的手隔着江墨往里伸，还没等挨着元晚渡，她便往后一仰一退捂着脸大声嚷嚷。
“阿爹，她们打我！！！”
在羽国，男子是不允许动手打女人的。但有一种时候例外，那就是两个女方发生冲突时，妻主或家中女辈允许，男子可以动手。
元晚渡这一嗓子，挡在前面的江墨就像野狼开了笼子一样，就差“嗷”一嗓子了，只见他一脚踢开了前面的丫鬟，踢出去好几米。
这些人手脚一点都不干净，刚才还借机在自己身上摸了好几把，想想都要做噩梦，晚上回去一定要好好洗一下！
江墨一连踢了好几脚，越想越气。场面一时间发生了颠覆式的变化，周围的群众都散的远远的，生怕被波及。
江墨几乎是逮着那三四个丫鬟，单腿压在对方背上，抓着头发按在地上打，拳拳到肉，那些丫鬟头发全散了，叫苦连天好不狼狈。
男人们力气生来就比女人大，只是平日里被限制了，女人们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个事实。
少女见状往后退了一步，元晚渡已经笑眯眯地来到了她的身后。
“去哪啊？”
“你……”少女反身一推，元晚渡顺着她的力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干什么，干什么 都分开！”
不知道哪个围观的背地里偷摸报了衙门，不一会儿衙役便来了，刚到就把两方人马分开来：“差人办事，闲杂人等回避。”
江墨赶紧起来若无其事地走到江梅引身边站好，仿佛刚才打人的不是他一样。
衙役头头是个二十七八的女人，她身着捕快服，腰间佩刀，身形高挑，长发高束，皮肤比寻常女子稍黑了些，不过胜在五官端正，眉宇间透着一股子英气。
“就你？”她走近那少女和元晚渡时径直走到了元晚渡的身前，居高临下，“当街斗殴？”
“冤枉，是她先动手的。”
元晚渡揉着摔疼了的屁股瓣站了起来，江梅引投来关切的眼神，她微微摆了摆手。
“她信口雌黄，是她先出口侮辱我家小姐。”
“你怎么不说你家小姐当街调戏良家男子？”
“良家男子？就你家的这泼男举止粗鲁，面目丑陋，我都看不上眼，更别提我家小姐了。”
？？？江墨的拳头捏紧了，这些丫鬟哪只眼睛看见他面目丑陋了？我呸，看不上别上手啊。
“够了，够了，带回去。”
衙役将三人赶在了一起，就要往衙门去。
“等等，她们怎么不去？找事的可是她们。”元晚渡站在原地不走了，那少女嗤笑一声，双手环胸趾高气昂地看着她。
“哪那么多话，到了你就知道了。”
衙役们的态度一下子强势了起来，推着三人往衙门去。
衙役们一直围着三人到了衙门后堂，这才不约而同地散开，为首的衙役头头松了口气，伸了伸懒腰道：“行了，行了，在这后堂坐着等个一时三刻，你们就抓紧走吧，好好在家待着，这段时间少出来走动。”
“姐姐，那是什么人家啊，那么厉害？”江墨往衙役头头身边一凑，压低声音问道。
“……”衙役头头看了看身边带着面具的狐狸男，据说相貌丑陋？自己还未娶夫，想着默默挪了挪脚步到椅子边坐下，冲着元晚渡道，“那丫头，听老姐一句劝，以后见到刚刚那些人就躲远些。”
“老姐，那是做官的？”元晚渡顺势在衙役头头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朝里有人？”
“算是吧，”衙役头头喝了口茶含糊道，“问那么多也没有用，你们三带着面具一张脸捂的严严实实，还抢，估计底下人早就瞧见你们了，确认你们人少才上去的。”
“要我说，你家的要是长的好看啊，就别出门了。”另一个衙役在一旁将刀抽了出来，仔细擦拭着。
“这京城大街，她家开的不成，”元晚渡气鼓鼓地，“我要告给京兆尹大人。”
衙役头头一口茶差点从嘴里喷出来，她将茶杯放下，顺手接了一旁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小丫头，别怪姐姐我多嘴，你们打了她的人，躲都来不及还告给大人，大人因为她已经满头火烧了，可别添乱了。”
“香洳，我不行了，我这兜比我脸还……”正说着呢，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她的衣着朴素，只腰间挂了个绣花的香囊，虽然脸上化着妆，却难掩脸色疲惫，元晚渡认识这人，京兆府尹，董常青。
“姐你回来啦，”董香洳从座椅上起来，赶忙迎了上去，给董常青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气，“坐坐坐，喝口茶。”
“好。”董常青刚坐下，茶到嘴边就瞧见了后堂多出来的三人，“这是？”
“没事，已经搞定……”
“大人，我要告状。”
董香洳的话还没说完呢，元晚渡就脱口而出，这位刚刚回来的京兆府尹大人一口茶不偏不倚正好喷在了站在身前的元晚渡脸上。
“晚渡没事吧？”江梅引快步上前，取了她脸上的狐狸面具，给元晚渡擦了擦脸才把面具扣了回去。随着他的走近，一股淡淡的香气随之而来。
董常青的眉心一跳，觉得眼前这个背影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
“咳咳，”董常青一脸尴尬，“对不住，对不住。”
“不碍事。”
“姐，她外来的，什么都不懂，你别往心里去，”董香洳忙安慰道。
“那人当街调戏民男，还动手打人，看给我家墨墨打的，头发都散了，我们家最重名节了，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元晚渡义正言辞地拉着江墨到两人身前展示。
江墨戴着狐狸面具，看不出脸上的容貌，但头发确确实实是有些散了，胸前的衣服也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
“你家这个……”董香洳扶额，她去的时候可看见了，这个男人哪里像是被调戏的样子？？？现在这模样分明就是打人打得，彪悍异常，说不定比自己都能打。
“好了香洳，别说了，”董常青尴尬地别开眼，正色道，“你可想清楚，你要告的那可是京城大官的独苗千金，民告官，往往没什么好结果，本官破例贴你些银子拿着避难去吧。”
元晚渡笑了，难怪董常青天天一脸菜色，衣着朴素，配饰甚少，前世她还以为是董大人为官清廉，节俭所致，现在看来是贪上个烂摊子，不得不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