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王爷又被王妃气得不轻小说《许攸然秦珺昃》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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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眷恋一副死人骨头

莫鲤说罢,扭着头就往屋子里走,不过这火势把他家烧得半间门脸都没了,少年也只能是立在烧了半壁的废墟上,踢着脚一脸的愤然。

莫衡被他这么一说脸色有些不自在,不过他倒也已经习惯了,对着里正先鞠了一躬:“多谢阿翁救火。”

一边又对着武官林绍之作揖,然后又对许攸然深深一揖到底:“多谢姑娘为我兄弟正名。”

他这么团团作揖下来,里正微叹:“行了,如今这大半屋子烧没了,你兄弟也怕是不好再住,回头先典个屋子暂时落脚,这里头收拾收拾,好生修补了再说。”

又瞧了眼那尸骨,虽然说是个可怜的,可看着还是不舒服:“这东西到底不该搁着屋子里的,还是早早入土的好,如今正好趁着修补寻个地方埋了的好。”

莫衡喏喏应了,却并没什么诚意。

里正也没仔细关注,他事多着呢,恭敬的对林绍之道:“有劳几位军爷忙碌,回头老汉一定将军爷的功劳上报给大人。”

林绍之瞧着时辰还需回去复命,看了眼莲心,有些恋恋不舍,却也不好纠缠,不过知道人家名字住处已经是最大的收获。

拱拱手,回头看了眼莲心,后者礼貌的福了福,少年军官脸微红,却是被那灰挡了脸皮子,谁也没瞧出来。

大宗人都散了去,里正也忙,嘱咐了莫衡几句,便也忙着告辞而去。

一时间这半个废墟的地界,就剩下兄弟俩和俩姑娘。

莫衡再一次同许攸然拱了拱手:“多谢今日姑娘仗义直言。”

许攸然的注意力始终都在面前这个尸骨上头,闻言也不过摆了摆手,倒是突然又想起啥抬头看他:“你这副骨架,能给我吗?”

莫衡愣了愣,虽说他看出来这姑娘对旁人避之不及的这副骨架有着非常高的兴趣,但是还真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讨要。

他还未答,一旁莲心嘴角抽抽的忙道:“我的好姑娘,到底是人家的东西,你这么直接讨要委实不妥当呢。”

许攸然一脸遗憾道:“不可以吗?”

莲心认真点头:“你也说了这东西制作不易,恐怕是要紧的物件,咱不能要。”

这么久的接触,她是真了解许攸然这姑娘没什么人情观念,不懂得世故,不过好在自己是非常懂得,她曾经干的就是看人眼色的行当。

莫衡显然是不乐意把这个东西给人,而且,只有许攸然才会觉得这个骨头多么的难得,她却不想姑娘成日屋里头举着个发光的人骨,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许攸然有些失落的看着手中的骨头,那眼神十分的眷恋不舍,瞧得旁观两个人脸都有点抽。

莫鲤却突然走过来道:“给你,你赶紧拿走,这破烂玩意谁要它!”

莫衡脸色一变:“弟弟!”

莫鲤却冲他怒道:“人家要为什么不给?你留着这个吓人玩意要干什么?不能吃不能喝,还只会惹祸,合该丢了它都比留着它祸害好。”

莫衡有些无奈:“阿弟,这是父亲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了,不能随意处置。”

莫鲤呵呵冷笑:“阿爹若是知道哥如今做什么营生,怕就未必留着这么个不吉利的东西给咱们了。”

莫衡脸色一白,闭了闭眼,脖子上的喉结上下滑动,却是无言。

一旁瞧着的莲心有些恻隐,她也是做过那等营生的,也听过太多这样戳人心肺的话语,曾经也难过甚至想死的心都有过,只不过最后熬过来了。

她张张嘴想要劝几句,可交浅言深,对方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实在也不好插嘴人家兄弟的事。

在这里看到俩兄弟龃龉已经是不妥了,莲心捅了捅许攸然,示意该走了才是。

许攸然还是有点舍不得放下研究的这副骨架子,她实在是闷太久了,只怕日后能接触这样东西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一辈子学的这些,一辈子倾注过的感情,之前没碰到不觉得,这一模又把她那些记忆勾出来了。

舍不得是实话,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不好强人所难,终究是恋恋不舍的站了起来。

她那副眷恋的神情太明显,看得莲心十分无奈,一个小丫头片子眷恋什么不好眷恋一副人骨头,这情况实在是有点诡异。

好在莫衡神情哀伤,倒没在意别的,而莫鲤突然转头朝她跑过来,捧起那棺材盒子,一把塞进许攸然怀里:“拿走,赶紧把这晦气的东西拿走!”

莫衡顿时脸色一变,口气也变得急切:“阿弟!”

莫鲤狠狠偏过头去瞪他一眼,“我们家,被人说的还不够丢人的吗,敛尸贱籍也就罢了,你是不嫌脏臭,你叫我在学堂还要不要做人!”

莫衡原本麦色的脸近乎变得煞白,他踉跄了几步,神情哀痛,气息不稳,几乎有些喘不上来气。

莫鲤咬了咬下唇,有些慌乱,可心里头憋着的那股子气叫他不肯妥协,一日又一日在学堂里听到的那些话,受到的那些白眼,堆砌到今日,成了一个无法压抑的爆炸口子。

莲心站在中间好生尴尬,扯了下许攸然的衣角频频拿眼示意赶紧离开。

许攸然却扭了下身子挣脱开她的手,捧在手里的棺材小心又仔细的抱紧了些,却挪动步子站到了莫鲤的正前方。

莫鲤只顾着瞧他哥哥,一下子被许攸然挡住了视线才回过神来,有些不耐烦得道:“干嘛,得了东西还不赶紧滚?”

许攸然没说话,直静静的看着对方,莫鲤终于将目光转回来注意到许攸然,却叫她一双清凌凌洞彻幽深的眼睛看得有些发毛。

“你,你看什么啊。”莫鲤到底年岁小,气虚,他梗着脖子想发火,却发觉眼前这个看起来并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女孩眼神下他发作不得。

许攸然比他略高,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势瞧着他,冷冷清清道:“你是学子?”

莫鲤不想理她,却又觉得避开显得自己惧怕,便道:“是啊,怎么滴?”

“你读书不用花钱?”

“怎么可能?读书自然要交束脩,你连这都不懂吗?”

“你今年几岁?束脩自己赚的?”许攸然还是平淡的问。

莫鲤有些不耐烦:“我在读书,怎么赚钱?当真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懂乱说啥!”

许攸然扯了下嘴角:“不懂不该问?这种基本常识你先生没教导过你?”

莫鲤张张嘴,有些接不上话。

许攸然压根没打算叫他再答话,又道:“作为无自我监护和独立经济能力的学生,从吃穿用度,到你的学费,全都是你的监护人,也就是你的哥哥给你的对吗?”

莫鲤没答,许攸然也不需要他答案:“无论是长兄为父,还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样的俚语来说,作为接受他人供养才能够活命的被供养人,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可以骂你的哥哥,你有什么资格骂他?”

小姑娘略显疏离而又冷淡得语调波澜不惊中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味道,但是她本人从来并不在意话里的诛心。

“你与他具有血亲关系,但是这种血亲并非父母,父母养育儿女是一种自然生存的本能,但没有哪一种法则有规定兄长必须养育同辈,他履行了血亲的义务,那么你呢,你履行了作为弟弟的起码义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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