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清看他的眼神,忽然变得莫名得炽热、贪婪。
“我不知道你是否知晓自己是八阳命格体。”
偷听的小宝捧脸震惊,八字八阳!!
wuli乖乖!帅葛格果然是天纵奇才!
修道者,八字七阳以下者遍地都是,而纯阳者,寥寥无几,是比法阵师都稀少的存在。
之所以罕见,是因此类人一来天生自带挡邪祟的牛掰掰属性。
二来,以纯阳之人的血画得符,比方说是黄字级别,但能爆发出地字级别的力量!!
八字纯阳,简直是所有符师的梦中情人,哭着抱大腿求赏血,恨不得捧着供着的祖宗了!
秦修笑笑:“这个倒是知晓。”
饶是南清都不由得唏嘘,这么一个大活人,简直是一个行走的血库银行啊!
她缓缓眸中的贪婪,慢悠悠道:“八字纯阳本该一生荣华,长命百岁。”
“而你富贵有余,却眉眼带煞含阴,是个短命鬼。”
奇迹,纯阳又带阴,从来没见过如此矛盾的体质。
不过,血的功能不会因之改变。
师傅傅从来不会看错命格,小宝一阵惋惜,莫非这就是天妒英才嘛?
秦修脸色平平:“多谢。”
“谢就不必了,本该要十块,给你打折,半价权当报答你昨天送我们回来的恩。”
南清收好指甲包:“客官慢走不送,希望下次别再光临。”
秦修付好钱,一言不发地出去,不多时,提了几个保温桶过来。
“礼尚往来,当谢礼。”
南清瞪着眼,如躲洪水猛兽般,快速朝后退。
人字拖都因害怕遗留在半路。
秦修:“?”
只是一顿午饭而已。
“我谢谢你,但我还想活命,麻烦出门左拐。”
秦修看向门后的小脑袋。
小宝弱弱道:“祖师定的规矩,不能吃嗟来之食,不能受无功之物,否则,会变得不幸。”
岂止不幸,轻则出门踩狗屎,天上莫名掉臭鸭蛋,被狗咬,被猪拱等!
重则车祸,发羊癫疯,半身不遂,粉碎性骨折等!
南清咬牙,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秦修了然,左不过需要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罢了。
他执起桌上方才把玩的小刀,面不改色在左手心狠狠一划。
瞬间留下一个可怖的深伤口。
刺眼的血随着他抬手,水线似的流。
他姿态一贯雍容矜贵,眼含温润淡笑:“麻烦帮我包扎一下。”
小宝:“!!”
为神马感觉帅葛格有点疯疯的?
南清愣神几秒,拿着一个半指长的小瓶子,惊慌地冲过去。
“不能浪费,浪费可耻,一滴得起码一万啊!”
秦修:“……”
秉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道理,接了小半瓶,南清才停手。
翻了半天,才找来一块纱布,随意裹了裹。
她活这么久,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对这种衣冠楚楚的斯文败类,没多大心情起伏。
只竖起一个大拇指:“我就欣赏你这种疯批小妖精儿,够狠够劲儿。”
秦修儒雅一笑:“引起你注意了吗?”
“百分之零点一吧。”
“那报恩的饭,可以吃了吗?”
“我家就两双筷子。”
秦修抽出自己带来的,晃了晃。
“……宝儿,给他打个蝴蝶结,当帮他了。”
美甲桌。
看着铺满一桌的排骨、鲍鱼、虾,已经起码半年没吃过肉的南清,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
夹了一筷子入嘴,眼瞪成铜铃。
捂着嘴:“这是什么令人感动的味道?!”
小宝亦是泪花闪闪:“是神圣的肉肉哇,师傅傅!”
秦修看得好笑,失去记忆后,比失去记忆前,还要好养活。
秦修几乎没怎么吃,全部入了师徒俩的肚。
吃得肚皮圆滚滚,瘫在椅子上,起都起不来。
送饭人只好勤劳包揽洗碗的活。
秦修望着清水洗洁精沉默了三秒,转身出去。
南清就静静地看着他进进出出,自在的仿佛自个儿家一样。
有些发愁该怎么掐死这朵烂桃花。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一个装满冰淇淋的红袋子,递到她脸前。
“报恩的。”
南清:“……”
不是她没志气,而是他给的冰淇淋实在太多了。
叼着一根雪糕,左脚撑在沙发上,探出半个身子。
刚好看到那只修长大手,拿着新买的洗洁精。
“你还挺贤惠。”
秦修转过头:“只对特定人。”
……
下午,南清接了一通电话。
棺材铺铁公鸡打来的。
南清听完,嗦着老冰棍:“价钱怎么算?”
“还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呢,只是去观察一下的话,一千块。”
南清送上一个“呵呵”。
在圈子里,只要接了活,那就得除鬼、清煞气一条龙。
有时受难者不想带着阴影过余生,还得负责消除记忆的售后服务。
若是没有中间商,期间出点什么棘手事儿,能跟客户直面谈谈加点钱。
有的话,哪怕你伤个半身不遂,也是第一手价格。
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坑哪个小萌新呢?
还有,坑她是其一,想试试她本事是其二。
南清叼着雪糕棍,摸了会下巴:“一万,全活。”
铁公鸡小眼精光大闪,才讨价还价一万?估计是个有点本事的新手!
应下后,一迭声地嘱咐:“那东西对符纸敏锐的很,不能用隐身符,晚上你十一点到门口,有人带你进去。”
南清挂掉电话,看向沙发上抱着一本泛黄的古书,老僧入定般一下午的人。
“合着您想搁这待到过年?”
“赶客人,可非做生意之道。”秦修头也没抬,“再修个指甲吧。”
“……已经修九次了,就不怕修秃噜皮儿?”
南清随手一扔,木棍正中垃圾桶。
“也不亏你名字里有个修,可真能修。”
秦修笑笑,意味不明地抬眼:“要价高,也会触发不幸?”
她的杂牌手机外放声时轻时重。
没听到地点,只知是棺材铺老板。
而他拿到的钱最少有七位数。
南清坐在小凳子上,晃悠着两条大长腿,笑得也没个正形。
“害,在其位谋其事,啥本事啥价位,咱有逼数。”
秦修手机一阵震动。
刘琦发来的信息——秦哥,晚上十点,皇家一号恭迎您大驾!可不能不来啊,等着宰你一顿呢!
秦修看看时间,插上书签合上书。
“早些吃晚饭吧,便吃午时买得鱼?”
南清:“……你这自来熟的小伙,莫非忘了这是我家?”
秦修脱掉西装外套,卷起袖子往巴掌大点的厨房走。
“秦家家训,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否则会变得不幸。”
南清实在无法想象:“你也踩过狗屎,被神经病咬过?”
秦修:“……”
别说,小伙瞧着挺斯文败类,但手艺可真是绝绝子。
只有一袋盐,一点鸡精,也能做出五星级酒店的味道。
小宝吃得泪花闪闪:“帅葛格,你当过厨师嘛?”
秦修系着西服扣子,望着南清的温润墨瞳,涌上几点子久远回忆。
“未有,之前家里有个贪吃的,积年累月,惟手熟尔。”
贪吃到,给予她一盘菜,便能教人为所欲为了。
墨瞳忽变得有些为难,如今学精了不少,可不及那时好哄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