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干笑了两下。
他现在自身难保，
担不起保护别人的职责。
他认真说道：“你不要太相信我，我虽然不是什么坏人，但坏起来很可能不是人。”
“主播对自己的认识很清晰嘛！”
“主播，现在到处都是敌人，你得拉拢人心组队友啊！单枪匹马没出路！”
小女孩看向秦元，晶亮的眸子里满是信任，坚定不移地说道：“大哥哥，你是好人，我相信你。”
秦元：“……”
从小到大，他都是那种不靠谱的人。
幼儿园的时候，抢同桌的橡皮，闹得对方家长送来一大袋七彩橡皮。
小学的时候，揪前桌女同学的头发，一下课就被她追得楼上楼下地乱跑，跑得慢了就得挨上几下。
中学的时候，能因为接水要不要女士优先的问题跟女生吵起来，吵急了眼能跟女生动手，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报小学被揍之仇，这种小气的行径还被叶荼撞了个正着。
到了大学之后……
老姐是天之骄女，反观自个儿就是一个废物，结束第一阶段学业选择毕业后，一心躺平搞直播。
别说身边的人了，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
难得有人信任他，还是个初次谋面的陌生人，他感动得鼻子泛酸。
小女孩关心地问道：“大哥哥，你怎么了？”
秦元摇了摇头，“我没事，我就是……难得遇见相信我的人。”
小女孩也愣了下。
旋即，他捧着秦元的脸，粉嘟嘟的嘴唇在秦元脸上亲了一下，“大哥哥是好人，我相信大哥哥一定能带着我回家。”
“主播，我也相信你！”
“主播，加油加油！”
受到了鼓舞，秦元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
直播间第一次超过一千人，他得争点气，不能把他们老秦家的脸都丢完了！
秦元忍着呕吐的冲动扫视了一圈车厢。
车厢里的人死了一小半。
园丁手里的大剪刀淌着血，他双手紧紧握着剪刀，眼神望着上方，四处张望，装作与己无关的模样，但谁都知道他旁边死掉的男人就是他杀的。
急刹车的时候，西装男的死，说不定也是他刻意为之。
水手服女孩儿低着头不自在地整理着裙摆，她身边有具男性尸体。
家庭主妇手里握着菜刀，菜刀上的卷心菜碎屑已经染成了红色。
刚刚灯关掉的时候，活着的大多数人都对离自己最近的人下了手。
秦元无比庆幸。
自己旁边是小女孩，战斗力不强。
或许正是因为战斗力不强，对方才没想着伤害他，而是选择寻求他的保护。
秦元呼吸都紧了起来。
他刚刚杀掉了老大爷鬼，这里的玩家已经开启了自相残杀模式。
人越来越少了。
秦元叹了口气，小声嘀咕吐槽：“我怎么觉得，人比鬼还要可怕。”
小女孩说道：“大哥哥，他们不一定是人啊！”
秦元惊讶地看向小女孩。
小女孩揪着秦元的领子，把他身子拉弯下去，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大哥哥，那个阿姨没有腿诶！”
秦元定睛看向家庭主妇。
他之前只觉得家庭主妇的腿短，心里还暗暗想着不是谁都跟秦静一样有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如今仔细看去，对方裙摆下面空荡荡的，夜风一吹，把裙摆吹了起来，完全没有腿的影儿。
靠！
不止一只鬼！
“大家小心！车里还有鬼！”
秦元豪气干云地提醒。
提醒完，他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这里的人都能对玩家下手了，鬼不鬼的对他们来说或许已经不那么重要。
众人抬起头，看见秦元的手指着一个地方。
他们顺着秦元手指所指的地方看过去，看见了握着菜刀的家庭主妇。
家庭主妇穿着红色上衣黄色裙子，戴着蓝紫色条纹的白底格子围裙，粗糙的手握着刀柄，刀刃已经被血染红，刀刃上的血往下滑，上面的血往下滑露出锃亮的刀身，刀尖聚集的血珠承受不住重量，往下滴着血。
家庭主妇抬起头，露出一张下颌额角都有淤青的脸。
粗糙的自然卷在青白的脸上洒下阴影，阴沉的脸突然间扭曲起来，发出诡异的笑声。
离得最近的水手服少女吓得站了起来，手扶着椅背方便逃跑。
她学着秦元刚刚的做法问道：“你……你家住哪儿？我们送你回家，好不好？”
家庭主妇停下了桀桀的笑声，盯着脸色愈发的阴沉，“回家？回什么家！你跟那渣男在我的床上滚来滚去，房子送给你们住还不够，还要我回家看你们继续滚床单吗？你个得寸进尺的小贱人，看我砍不死你，让你勾引别人老公，让你破坏别人家庭！”
眼见着家庭主妇鬼要杀自己，水手服的少女吓得连忙往秦元这边跑。
秦元：“……”
往他这里跑做什么？
他又没有得罪她！
“主播，快英雄救美！”
“主播，鬼朝你砍过来了，你快插她啊！”
吐槽归吐槽，秦元还是站了起来，给水手服少女让位置。
倒不是存着什么英雄救美的心，只是怕一会儿被堵在狭小的空间里，自己行动不便，成了冤死鬼。
有过杀鬼的经验，秦元这次镇定了许多。
他熟练地举起了筷子，朝着家庭主妇插了过去。
秦元举着筷子，家庭主妇举着刀，秦元的手臂长一些，但若是要戳穿家庭主妇的脑袋，等同于他手臂的长度和家庭主妇连手臂带刀的长度比。
挨一刀是大概率的事。
就在这时候，水手服少女正要从秦元身边过坐到里面来，小女孩在半空中晃荡的小腿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踢在了水手服少女的膝盖上，水手服少女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趴在了秦元左肩上，替秦元挨了这一刀。
血溅在秦元脸上，秦元呆了。
刚从身体里喷涌而出的血，还是热的。
与此同时，秦元的筷子插进了家庭主妇的脑袋里。
家庭主妇也化作了一团黑雾散去。
秦元看着挨了一刀的水手服少女，“你怎么样？”
水手服少女仰起头，冷汗大滴大滴往下掉，“好痛。”
“刚刚谢谢你了。”
“……”
水手服少女看向小女孩，小女孩扬起一个盈盈的笑，“大姐姐，谢谢你救了大哥哥。”
秦元扶着水手服少女坐下，撕掉衬衣，简单给她包扎了一下。
“主播牛掰！短短时间内，就有妙龄少女愿意为你去死！”
“看来颜值也是利器啊！博得同行者好感度，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救自己一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