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队的大院里,队长杨春明宣布,再过3天春耕。
“乡亲们!全体社员们!今年冬天雪大,瑞雪兆丰年!闹了三年灾,今年一定是个好年景,咱们撸起袖子,甩开膀子加油干……!\”
这时人群中一个小年轻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队长,胳膊腿都 饿得皮包骨了,哪有力气干活儿了?看那马厩里的老马一身膘,要不是怕它们踢我,都想直接上去啃马肉了!”
“队长啊!天天吃糠,肚子里硬得像个土坷拉, 腰都直不起来了,咋干活啊!?”
这时候,人群突然躁动起来,人们不约而同的向食堂的方向望去。 整个院子里弥漫着无法形容的香味儿。
“这是啥玩意儿这么香? 这时,食堂的门打开了,老薛头和高氏还有桂婶笑咪咪招唤大家进屋。
十来张桌子上面,各放了一个大瓦盆,瓦盆里的鱼汤,冒着香喷喷的热气儿,高氏和桂婶正在往碗里盛高粱米饭。
杨春明站在凳子上,摸着肚子说:“这一冬又一春的,我也饿贴壳了!今天这鱼是老五打来的, 又肥又大的开河鱼。高粱米是桂婶家的,她家人口轻,她小叔子送回来的米,都舍不得吃,家里老太太攒了一年,都拿出来了!”
“管够不?队长!我能吃3碗!”“我能吃8碗!”人们涌到饭桌前,几个小年轻直吞口水,眼珠儿似乎都要掉进了碗里。
杨春明一下子语气严肃的说:“可不行!饿了那么长时间,使劲吃能撑死!先一人一碗汤,一碗饭,秋天丰收了再管够!老五和桂婶都表态了,让大家连吃三天,攒足了力气再干活儿!”
余五也没想到,离家不远的那块甸子地(湿地)中间的水泡子里,竟然有这么大的鱼,一个下午的工夫,他和高氏就打上来十几条肥大的草鱼和鲢鱼,还有两条大鲤子。
当他找到队长商量着把鱼做给全村老少吃的时候,队长杨春明哭得像个孩子。这三年,太难了!能吃上一口荤腥是多么大的奢望。
吃完这餐饭,乡亲们各个脸上泛起血色,仿佛身体被注入了一股无穷的力量。小年轻一边嚼着鱼刺,一边说:“人是铁!饭是钢啊!”
一连三天,生产队的院子里就像过年一样,几个小年轻自告奋勇的跟余五一起去打鱼。他们每天都能从西野甸捉回十几二十条大鱼和两水桶小鱼。
“爹,明天打鱼我也去!”
“那可不行啊树,水面危险,万一把你掉水里可咋整?”
“爹!小鱼你们也打,咱们屯子的龙王生气了!它让我带话给你们,说以后光吃大鱼,小的得留下。我要不去,它咋知道把话带到了?!它一生气,你们一条也抓不住!”
“你爹的瞎话听多了咋滴?”余五听了这话有点发毛。
“不信你试试看!”
果然,一个上午,7,8个人捞遍了屯子周围的水域,一条小鱼也没捞着。
一帮人正准备收网回屯,高氏背着大树走了过来,大树站在水泡子边自言自语,都以为是小孩子瞎玩儿,谁也没在意。
“爹,你这回试试!”
“回家!回家!孩子在水边多危险!”余五有些生气地说。
“在家磨得我脑瓜子疼,来来网给我……”
高氏向水里撒了一网,没吃饱,太瘦,力气小,扔出的陷网才展开了一半,惹得男人们一阵哄笑。“就算有鱼,这么扔网一个也打不着!”
高氏吃力的拖着网,“是被啥挂住了吧?”没人相信这网能有鱼。
“有鱼,看!跳呢!快拉!”
两个小年轻七手八脚把渔网拉上了岸。
竟然上了半网鱼。
“小的捡出来扔水里!只要够二斤沉的!”大树手舞足蹈。
回家的路上余五让小年轻的帮着背大树回家,他和高氏走在后面。
“他爹,上回咱爹就说请个大神给树看看,你也不当一回事!”
“那要是大神看完让咱树“出马”,你能愿意呀?等明天俺写信问问向保吧!
“又提你那向保兄弟,他到底是啥能人?”
“他呀!十个跳大神的捆一起也跟他比不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