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叫柳茅丛 一乐艰辛而苦涩小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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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陈翰生脑心上留着一撮头发时,他娘就死了。此后陈怡然又续了个弦,可这女人进了门不守妇道,跟本家的一些侄儿们眉来眼去地调情,被他知道了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并给她立了约法三章,然她理也不理,依然如故,且在他一次出外会友的当儿跟三公家的小子睡到了一个被窝里去,他忍无可忍,哪管她娘家财重势高,一纸休书将她送回了家,事后他当着众人的面信誓旦旦地说了一句: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此生再不与女人为邻!

他说到做到,自此凡要为他提亲的任你门头有多高都被他拒之门外。为了避嫌,他把身边左右的家仆都换成了男人,只留了个吴嫂伺候卧床不起的兄弟。陈浩然原本是有妻室的,还生有一小女,但自打他瘫倒在床上久治不愈,妻便日渐与他疏远。一日,她携女和几个塞满金银细软的包裹回了娘家,就再也没登他陈家的门,由此也就愈发增加了陈怡然对女人的藐视。他平日里深居简出,当然祠堂祭祀和处理族内公务除外。没事时他总愿意一杯清茶一卷诗书独自一人滞留在书房里,有时竟十天半个月不出一次门。他谨言慎行,不苟言笑,却在乡党族亲中为自己树立了极高的威望,平辈人见了他都要停步施礼,至于晚辈人就更不必说了,小兄弟们在一起原本是有说有笑的,可见他来老远就得垂手侍立一旁缄声敛语,直等他去没了影儿才敢复原。他处事也还公道,所以在族内以其言为准则,他定下的事无人敢随意更改。他是墨守成规的,但自打媳妇进了门,他稍许改变了下习惯,每晨都要踱进挂着“孝廉第”大匾

的堂屋里,正襟危坐地接受着儿子儿媳对他的问候,随后将一天要做的事简短地交待一番。他在对媳妇讲话时从不抬眼皮,自然媳妇在他面前也总要把头垂下,不敢正目以视。他是有怪癖的,这让作为陈家媳妇的大姑着实领教了一番。大姑一进门就将每日给他沏茶的活儿承担了下来。记得头一天大姑提着沏好茶的茶壶跨进书房,轻声唤了句爹,小心翼翼地给他斟满杯子放到手底下,没成想他一声不语,端起杯子就泼到了地上,大姑再斟他再泼,等第三次斟时,他竟然连水带杯子一起摔到了地上,镶金丝的盖碗被摔得粉碎,吓得大姑蒙脸哭着跑回自家屋去。

后来人告诉大姑,给他上茶拿事先沏好的不行,得当他面净过手,然后把茶散开剔去无尖叶,送进壶里用二沸水(头沸水三沸水都不行)冲开,其茶的清香溢出壶嘴扑进他鼻孔里,才可给他往杯子里斟,大姑知道了这规矩就照此办理,而且做得小心得体,故直到他死没再换别人给他沏茶。仅此一点小事他就有这么多的规矩,至于其它就更不必说了,然大姑凭借着自小在家里磨练出来的意志和手把,还是应付自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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