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床上躺着钻进被褥,睡得极不安稳的人,封纪之垂着眸未发出一丝声响地走近。
乌发垂墨乖巧地贴在其脑后,雪白肌肤上泛着令人心疼的红晕。
眉眼依旧美如古画,却眼下青黑带着难言的疲惫和困倦。
缩成一团抱着身侧的枕头,皱眉不展,脆弱易碎的模样极其惹人爱怜。
封纪之脱了鞋小心上床,从背后抱住了他朝思暮想的人。
才三天而已,双手环住的娇躯便清瘦了不少。
闻着对方身上熟悉的牛奶香甜,封纪之只觉恍若隔世。
“宝贝,都是老公不好,害你受罪了。”揽紧了怀里的人,封纪之此刻的凤眸里全是自责不已的心痛。
以及在拨开夜云澜脑后长发看见其修长颈后虽然淡去但依然醒目的红痕。
轻轻吻了上去,封纪之眸色晦暗间有意无意地宣誓主权。
但到底难以压抑胸中翻滚的晦暗情绪。
只因为从不拒绝他亲近的人竟然在无意地扭着身体躲着他的靠近。
犹如惊弓之鸟的害怕模样刺痛了封纪之的紧锁的心。
他低声哄着怀里的人入睡,但到底在翻转夜云澜手腕时见到了未褪锁链淡痕的一刹,积累的怒气瞬间跃顶喷薄。
封纪之攥紧拳的同时,眼里又泛着难掩的杀意。
他心尖尖的肉被封平如此对待,他却无能为力。
如坠深渊,封纪之浑身被凛冽的严寒包裹,暴戾突升。
似乎被他的情绪感染,睡着的夜云澜似陷入了无尽的噩梦。
她恐惧地想要挣开身后人的怀抱,嘴里不断嚷着不要不要,声声入耳,彻底刺痛了封纪之的心。
他收敛了身上的低气压,抱着怀里人轻轻哄着,爱若至宝。
“宝贝,乖乖,别怕老公好吗?”
“我是纪之,不是封平。”
闻言,少女安静了下来,只默默地唤着纪之,头枕在身后人的胸膛,姿态全是信任。
封纪之看着怀里又娇又软的人心化成春水,环住纤腰,唇落于那小巧耳垂,柔柔摩擦。
片刻眸中出现迷醉之色后才喘着气罢手。
“澜澜,再给我一些时间吧。”
“我会拿回本该属于我身体的控制权,一直陪着你长长久久。”
被无尽的黑暗包围,男人凤眸一挑,那薄唇又落在了少女雪白的肌肤带着偏执的诚恳。
“乖乖,你是我封纪之的。”
“除了你,在这昏暗世间我也没什么不能失去的。”
啄上那粉嫩唇瓣时,封纪之不自觉加重了力度。
那话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没了意识不会回应的人。
“千万不要爱上任何除我以外的人。”
“尤其是封平,否则我真的会发疯。”
……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
当封平再回来的时候,夜云澜的病已经大好。
只是,“苏祠,你看看封纪之可还真会鸠占鹊巢。”
封平凤眸一挑,一目十行扫过封纪之写给他的字条。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嘱托。
都是对如何照顾夜云澜的句句叮咛。
那字迹虽潇洒流畅,但却看得封平心眸色愈淡。
怎么照顾他的宝贝,他封平心里有数,根本用不着别人来指手画脚。
更别说封纪之,一个他的副人格。
连东西都不算的人,凭他也配?
熹微晨光里那穿着白色睡袍的男人依靠窗边斜斜而立,他转手毫不留情将手中的薄纸放在了一旁的烛台。
直到火焰吞噬了纸条,化为灰烬才肯罢休。
他转而轻蔑一笑。
眉目如画精致,但眼神却又肆意张扬。
茶色眸中一闪宛若最为尖锐的刀似要直直割破那朝霞渲染泼墨重彩的天。
“ 封平,其实你也不用这样,夜云澜现在的确有精神了不少。”
苏祠开口却见伫立在他身侧的男人气压忽地低沉:“ 是吗?明明澜澜前天就该好,为什么我今天才回来?”
“封纪之为了阻碍我回来,刻意拖着澜澜病情不让她好,他可真是私心用甚。”
苏祠想要开口解释,封纪之虽然有私心,但夜云澜的身体本来就柔弱,吃重药对她身体有害。
其实比起私心来说,他更怕的还是他的心尖子吃药受苦,所以才保守治疗。
不过苏祠的话并未说出口,却看封平已经拿着手上的热牛奶和蘸了草莓酱的全麦面包看也不看他地走下了楼。
知道他迫于见到夜云澜,苏祠转头回了客房。
虽然他单身,但小别胜新婚的道理其实他都懂。
·
“澜澜,怎么了,看着是我所以失望了?”
男人凤眸上挑,眼里带着玩昧和打量地看着一脸漠然要哭不哭的夜云澜笑得凉薄。
面前的人长发泼墨如海藻浓密,一双精致杏眼里毫无柔情,只侧着脸冷漠地回避他的碰触,可惜病体初愈没有力气。
散落的拳头落在他身上非但不疼,反而打得封平心痒难耐。
看着那小巧桃唇,封平只觉可爱至极,明明怀里人皎若枝头的白梨落雪,但是偏偏带着对他的致命诱惑。
一周没有见到夜云澜,封平想得入骨,看人面色红润,还有精神和他臭脸倒也放了心。
只是他朝思暮想的心肝肉想见的人却并不是他。
他进门来时,她兴致冲冲赤裸着柔嫩脚踝下床,直直扑在他怀里。
这一扑把封平素来冷漠的心都扑得没了呼吸。
但偏偏桃唇轻启,曼妙嗓音柔柔唤的人却是纪之。
封纪之,那个他十分讨厌的男人。
不仅想要抢夺他的身体,还企图想要霸占他的心肝肉。
这怎么可能?
迎着那黑漆如墨宛如琉璃的眼,封平笑着拥着并不情愿的人入怀。
这娇娇肉是他心头血。
从五年前,她晕倒在他怀里。
让他产生难言悸动的时候就注定了这枝初春新梨只能在他怀里盛放。
把因贫血昏迷的夜云澜抱着送进医院的时候,封平看着躺在床上闭眼如花的少女,才知最美的风景不是他往常认为莫奈笔下的绝品睡莲。
而是这较软美人卧榻,如披了层圣光纤细无暇。
封平看了会儿,没等人醒来便已悄然离开。
但心里却在想这是谁家的宝贝敢这么随便走路上。
真不怕被像他这样的恶人瞧上夺了去。
封平唇角勾笑,笑得邪媚,拨通电话:“帮我查个人。”
可惜这个宝贝,已经被他瞧上了呢……
所以今生也只能注定是他封平的人。
绝无任何逃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