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班,陈挽意还没坐稳办公椅,就被叫去了经理室,除了男经理,里面还有一个女人,抱着手,坐在沙发上,眼睛从入门开始就死盯着她。
“经理,有事吗?”陈挽意自认自己没做错什么事,而且从入职到现在,她的人设一直就是‘隐形’的,除了同部门的穆杳杳,其他人当她没到。
坐在舒服的办公椅上,男人眯了眯眼,一张典型的国字脸,表情肃冷:“你叫…哦,陈挽意对吧?”
陈挽意点头。
男人说:“我们部门呢,暂时不需要那么多员工,你从今天开始,调去生产部了,一会收拾一下,去报道吧。”
“啊?”陈挽意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我是负责产品售前估算的。”她这个职位没几个人能干,从小到大,除了外貌不咋滴,她学习成绩每每名列前茅,是提前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现在要她去生产部?
经理没吱声。
坐旁边沙发上的女人突然开口,言语刻薄:“你爱去不去,不爱去就滚蛋。”
陈挽意看向她,想了想,问:“你是谁?”
女人抽抽嘴角,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用力拍桌而起,踩着十公分的黑色高跟鞋走到她面前,趾高气扬得:“我是谁?你把我未婚夫拐跑了,还叫人把他打了一顿,你现在敢问我是谁?你装啊。”
未婚夫?
拐跑了?
这些词在陈挽意的字典里很陌生,她一脸茫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啪——”
余音刚落,陈挽意猝不及防得吃了一记耳光。
她被打懵了,护着发烫的脸颊,抬眸瞪人,却毫无气势:“你…你怎么打人啊?”
李苏瑶勾勾嘴角,手还痒着:“李珩泽真是瞎了狗眼了,既然有个这样的前任,不中看也不中用,垃圾一个。”
听到李珩泽三个字,陈挽意顿时会意,但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想想,他被揍也确实是因为她。
挨了一巴掌,她就当是替杨厉横踢李珩泽的那几脚受了。
“经理,”陈挽意退开两步,远离那个女人,“你们是一伙的对不对?”
李苏瑶嗤笑:“你怕不是傻子?让你滚算是给你脸了。”
男人背过身,在慢条斯理得抿茶。
陈挽意咬了咬唇,转身就走,走到门前,门从外面突然被推开了。
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出现在眼前。
门外的曼婷看到她,被她侧脸上的巴掌印给吸引了,然后看了眼她胸前的职员挂牌,温柔问道:“做错事了?”
陈挽意缓过神,倔强得说:“没有,错的是他们。”
曼婷还想问点什么,身后传来女孩子甜甜嫩嫩的声音:“姐姐,我好了。”
走路有风铃声,空灵悦耳。曼熏踩着一双新买的芭蕾舞鞋蹦跶到曼婷身边,身上套了件黑色毛呢外套,里面是一整套的粉色芭蕾舞裙。长发束起,在头顶上盘了一个可爱的鬏。
迎着光,精致美丽的脸庞白里透红,一双杏眼看着门内的陈挽意。
“姐姐,你们认识吗?”
曼婷摇头:“不认识,你等会,我进去看一下。”
曼熏撅撅小嘴,粉粉嘟嘟得:“好吧,你快点,深哥哥还在楼下等呢。”
“知道了,丫头。”这妹妹眼里只有周至深,哪里容得下别人。
陈挽意侧开身子,让路,站在门边,像个傻子,跟门外的女孩子相比,她根本就是个陪衬,或许连陪衬也不如。
听到她口中的深哥哥,陈挽意才想起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这家公司她呆了半年,从来没有去关注过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自从碰上那个男人,她的世界好像在一点点颠覆。
也不知是好是坏。
陈挽意叹了口气,从女孩身边走过,回到自己的办公位置,收拾东西准备离职。
隔天晚上,穆杳杳打电话告诉她,说经理在公司大门外被人明目张胆地揍了一顿,那人穿了一身黑。
这件事发的半个小时后,李苏瑶在去医院途中被一辆迈巴赫截停,一个穿了黑色风衣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戴着黑色手套跟口罩,走到她车窗前。
附近一带没什么人,李苏瑶不敢下来,可后路也被一辆公交车堵住,司机在按喇叭。
望出窗外,李苏瑶睁大了眼睛,看着男人手里举起一支像棒球棍的棍子,然后朝着她的挡风玻璃砸下。
她被吓到抱头尖叫,耳边是玻璃爆裂的声音,砸了足足两分钟,那人才上车离开。
公交司机报了警,下车察看前面的女司机有没有受伤,看到她脸上被划了几道血口,加上愤怒的表情,就有点吓人。
李苏瑶没有等警察来,开着已经破损的车赶到医院,看‘皮肤科’。
医生看了她两眼,建议她去外科。
然后李苏瑶为了自己的脸,在医院耗了整整一夜,伤口不大,就是比较深,有四处,缝了十针,后面还得去整容医院磨皮。
这件事陈挽意并不知情,但李苏瑶已经暗自将这笔账算在她头上了。
失业人员陈挽意,大半夜睡不着,叫穆杳杳出来吃宵夜,顺便八卦一下‘前经理’的事。
穆杳杳说到这个就想笑:“那个经理被揍成猪头,你没看到他喊‘大侠饶命啊’那个表情,哈哈哈,怂死了。”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她又笑,“那个老色胚也有今天了,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侠’呢?让我见到他,我一定要追他。”
跟陈挽意的性格完全不同,穆杳杳是‘开放型’,她长得挺漂亮,就是胃口比较‘挑’,从来都是她选人,不是人选她。
陈挽意觉得事情有点巧,但不敢确定,这八卦聊聊就过去了,她还要找工作呢:“杳杳,快过年了,你给我留意一下有没有适合我的工作。”不然她回乡下老家也不好交代。
“啊?”穆杳杳挑眉,“你个暴发户还找什么工作?我羡慕你还来不及。”
这两天发生的事,陈挽意还没缓过来,她觉得这一切来得太快,像一场随时都会破碎的梦,那些钱她不认为就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