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水听到般若的话后,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木盒子,里面安安静静躺着的的确是一朵血色桃花无疑。
“我知道了,是那个红衣女孩,我踩了她的桃花,她就报复我,偷走了玉玺。”说着轻水便要去找那个女孩。
“蠢货!中计了都不知道,什么红衣女孩,普通女孩能从你手中偷走玉玺,还做的如此天衣无缝吗!”般若一巴掌把刚站起来的轻水扇倒在地。
燕时奕在看到那枚桃花的时候心中就又惊,又喜。
桃花,是她最爱的花。
“本王问你,那个红衣女孩,你可看清了她的长相?”燕时奕的语气竟有一丝期待。
“看清了,是很稚嫩的娃娃脸,长得倒是娇俏。”
“你确定,长相娇俏?而不是满脸疤痕?”
般若一听这话,顿时花容失色。
“王爷,不可能的,那个女人,她已经死了,不可能是她。”
“哦?不可能吗?本王却相信,她就算化作厉鬼也一定会回来的,她那么恨本王,怎么放心让我好好活着?”燕时奕神色阴郁,有些偏执的病态。
桃夭啊桃夭,你口口声声说就算化作厉鬼也会回来报仇,本王倒是希望,你说到做到!
般若心痛不已,那个女人,她都死了,怎么还如此阴魂不散,还让燕时奕如此在意!
……
“殿下,东西带回来了。”桃夭从衣袖里拿出黄布包裹的一物,打开一看,赫然就是大燕的传国玉玺。
墨泽倚在兽骨美人榻上,正把玩着一支独角幼兽的角,心想把它做成簪子插在桃夭的发间,会不会很好看。
“放肆!本宫叫你们一行人同去,你竟擅自独自行动,是瞧不起璃月宫?还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墨泽一脸怒容,这个女人,总是在他的计划外行事,让他感觉控制不住。
“因为,我想跟殿下做一笔交易。”
“交易?”墨泽坐了起来,玩味地笑了笑,“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
“璃月宫座下,血桃夭。”
“入我璃月宫者,生生世世都要为我璃月宫做事,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如果,我可以把大燕政局搅乱,让燕时奕无力回天呢。”
“大燕的政局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燕时奕也早已自顾不暇,你这个筹码可一点价值都没有。”
“那再加上东岳呢?”如果说南疆和大燕是死敌,那南疆和东岳就是宿敌。两国接壤,相生相克。她不信墨泽不会动心。
墨泽讶异,这个从万坟冢走出来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敢提出这样的条件?
“你到底是谁?”墨泽瞳孔一深,审视地看着桃夭。
“殿下,小的只是璃月宫座下血桃夭。”桃夭寒声道。
她是谁?灵隐寺的师妹?还是燕时奕的王妃?
不,她只是一个从地狱爬出来,一心复仇的恶鬼。
墨泽闭眼又抬眸,“好,本宫信你,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吧,玉玺你拿着吧。”
“不过,如果你办不到你所承诺的,璃月宫有的是比地狱更残忍的法子,来磨一磨你这身傲骨!”墨泽语气凝结成冰,笑的却是一脸妩媚。
香帷风动,高调鸣筝。娇娥罗绮丛中,过往的皆是倚玉偎香,弄月抟风的浪荡之人。
春风楼,桃夭生前这里是罗月门最大的信息汇集地,桃夭死后,这里成了皮肉生意最大的交易场。
就让她从罗月门的心脏开始,一点点把原本属于自己的,尽数夺回!
……
“花公子可是好久不来了,今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倚栏赏景的是一妙龄女子,她眉目间淡淡哀伤,仿若星堕。
桃夭心中诧异,花弄影说璃月宫在春风楼有暗线,竟是星颜吗?
星颜背叛了罗月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又是为什么呢?
还有,星颜身为罗月门核心长使,怎么会在罗月楼做事?
“家中婢子得罪了贵人,难以容身于府,我怜她年幼,便将她带来春风楼,做些杂役活计,望星颜姑娘照拂一二。春桃,快见过星颜姑娘。”
桃夭上前作揖,“谢星颜姐姐。”
星颜上下打量了一下豆蔻容貌的桃夭,心下了然。
“正经姑娘可不会来这种地方,花公子当真要将她交付于我?”
花弄影含笑不语,便是确认。
“我们春风楼也不是谁人都收的,不过既然是花公子所托,知秋,你带她下去换身衣服吧。”
一舞女扭着腰肢迎上来,手帕一挥,示意桃夭跟上。
见人已走远,星颜装作谈情的样子侧身对花弄影说:“我虽答应帮你们做事,你们也别三天两头往我这儿塞人。刚刚那女孩到底是干什么的。”
花弄影开扇掩嘴笑着,“你以为我没事愿意往这春风楼跑,这是殿下的意思,她想做什么你帮衬些就是。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然后花弄影便摇着扇,一脸风流的出了春风楼,却看到门外的马车上,墨泽掀开帘子朝他看了一眼。
他三步作两步上前,“殿下,您身份尊贵,怎么来这种地方了。这儿脏的很,快回去吧。”
“本宫想去哪就去哪,轮的到你评判?人安顿好了?”
花弄影立刻反应过来这“人”指的是桃夭,于是对她的厌恶更甚。
她是个什么东西!竟让殿下如此在意!
“安顿下了,有星颜照拂着,应当混得开。”忍下千般嫉恨,张口却是什么都未流露。
墨泽听闻就要下车。
“殿下……”花弄影想拦。
“花弄影,要本宫提醒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他语气里已有怒意。
“属下不敢。”他颔首,为墨泽让开路。
墨泽冷哼一声,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来此风尘之地意欲何为!勾引男人吗?
墨泽走后,花弄影剜了一眼驾着马车的云破天。
……
今日是一年一度新花魁献舞的日子,春风楼张灯结彩地布置场地,格外热闹也格外忙碌。
“春桃是吧,这春风楼可不是好混的,你可有什么才艺傍身?”知秋领桃夭换完衣服就开始与她闲话。
“回姐姐,会武。”
知秋明显是会错了她的意思,“嘴倒是甜,会跳舞吗,这就巧了,我就是专管春风楼舞女的,以后你就在我这里做事吧,长得还算娇俏,做事机灵点,姐姐还能护住你。”
“姐姐人美心善,我以后就靠姐姐照拂了,对了姐姐,咱这春风楼是每日都这么热闹吗?”桃夭自是明知故问。
她当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一年一度的花魁大会,以往这天,燕帝和燕时奕今日都会乔装来此。
燕帝来此是为缅怀故去母妃,她的生母本就是春风楼的花魁出身,现在的太后不过是在他尚在襁褓时,把人抢过来罢了。
至于燕时奕,每年他都会花重金抢花魁的第一面,然后偷偷在酒盏里下毒,这毒必须连续下十年才生效,春风楼的花魁一年一换,自是不会察觉到异样。
就算出了事,由于中间再无知情人,也查不到他的头上。
他就这样天衣无缝地为燕帝下了十年的毒了,也不知今年他是否还会再来。
知秋拈帕掩面笑道,“瞧你这话,咱们春风楼日日笙歌,何时不热闹,不过今儿的确特殊,是新花魁献舞的日子。哟,说曹操曹操到,瞧,这就是今年的花魁姐姐。”她跟花魁不对付,便没有上前寒暄。
桃夭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子,体态婀娜,发髻如云似雾,戴着一蝴蝶面具。
这是春风楼的规矩,花魁选出后就不许再见人,直到献舞之后,为的就是那份门外客看不透的神秘。
“姐姐,我想上茅厕……”桃夭找了借口开溜,却在知秋未注意处,跟着花魁尾随她到房门外,又趁四下无人,敲门等她来开。
然后在开门那一瞬直击颈后,将人打晕,扶住,半抱回床上,然后点上能拂去人记忆的特殊香料。
再走出来时,俨然就是花魁的打扮。
刚出门就被妈妈拉去,“哎呦我的蝴蝶乖闺女啊,你怎么还在屋里,赶快准备准备,献舞就要开始了。”因着面具的缘故,妈妈未察觉不妥,只是心下感慨,她的小蝴蝶怎么瘦了些。
转念一想,兴许是最近练舞累的,便不再多虑,拽着人就走了。
……
墨泽一入门就被几个女子盯上,竞相招揽,他有些后悔没有带个靶子来。
一张高冷的脸憋屈成了绛紫色,强行忍下要吹响骨笛招来幽灵的欲望,被半推着进了厢房。
刚入座,便闻嘈嘈切切笙歌不断,一红衣女子踏着红绸从半空中跃下,缥缈若轻云,灵动如旋风。
蝴蝶面具下,一双黑眸烟波流转,尽是风情,墨泽看着这人,魂都要被她摇曳的腰肢勾去。
尤其是这舞,这曾在无数个夜里出现在她梦里的舞,如今竟被人鲜活地演绎,他更是震撼和激动。
不仅是墨泽,台下的人纷纷看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风格的舞啊。
尤其是坐在包间看席里的燕时奕,看着这刺目的红,指甲硬生生把手里的檀木念珠扣出了印。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