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午夜戏文
作为大学生，小长假的打开方式一般有三种。
有钱的出去玩，没钱还顾家的回家，没钱还不顾家的留学校兼职。
过去三年，张栩属于第二种。
所以张栩的假期，都是在刷手机中度过的。
今天也不例外。
刷着刷着，就到了中午。
正想着要不要叫个外卖，电话来了。
不用问，还是昨天那个年轻的中介。
“真快，也不说拿我两天。”
看见手机号，张栩笑了笑。
“张先生，是我，昨晚的中介。”
电话那边响起热情的声音。
“想通了？”
张栩不太喜欢吊着别人，何况那个小中介也不容易，索性直接问。
“啊…是是。我们老板想见见您，您看…”
“时间，地点。”
“诶，好嘞！下午一点，还在锣南古巷。往里走二十米，有个帝京大碗茶，到了您说名字就行。”
“好！”
看了看时间。
“午饭有着落了…”
自从醍醐灌顶之后，张栩经常冒出节俭的念头，能省就省。
这种老气横秋的感觉，他还有些不适应。
……
下午一点。
到了预约地点，张栩报名，店员直接带他往里走。
里面是个套院。
院子里摆着一张茶几，茶几后坐着一个胖子。
胖子黝黑，厚嘴唇，圆寸头，鼓鼓的肚子。
胖子身后还站了俩人，其中就有那个中介青年。
张栩一眼扫过，倒是有点小吃惊。
这胖子虽然看上去社会了点，但周身一点恶业之气都没有。
“你好！”
张栩打了个招呼，文质彬彬。
“嗯。”
黑胖子答应一声，眉头一皱，不过稍纵即逝。
张栩一身运动服，确实不像什么世外高人。
“我听说你有点本事呀？”
胖子继续道，一口大碴子味。
“本事谈不上，收拾那东西，足够。”
张栩有一说一。
“哈哈…”
胖子干笑两声，给张栩让座。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开门见山吧，你想多少钱租？”
“你先开个价。”
张栩推了回去。
“好，我先说，一万八，全款、先付。”
“一万。”
张栩紧跟了一句。
“一万有点低了老弟，再给哥往上抬点。”
“要是昨天，我出一万二。
不过今天，就一万，讲话不干净得付出点代价。”
张栩悠悠的说道。
听了这话，胖子没说话，只是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张栩。
显然，张栩这有理有据的硬刚，让胖子刮目相看。
片刻。
“哈哈…好！我看你也是个爽快人，一万就一万。”
干笑了两声，胖子说道。
“不过，先说好，你要是出了啥事，我可不负责任。”
胖子继续道。
这明摆着，胖子根本不在乎张栩能不能降住房间里的东西，仅仅是想抓紧把这房子租出去，得点儿现钱。
遇到张栩这么个不怕死的主，估计这胖子乐都来不及。
“好一手算计！”
张栩毕竟不是小孩，哪会看不出来，只是他也懒得点破。
“好，签两年。”
张栩应承。
“痛快！
去拿合同。”
胖子赶紧让那个中介去拿合同，罕怕耽搁了。
“哈哈哈，这么着急，怕我跑了不成。”
张栩被这胖子的精明气乐了。
“啊，没有没有，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胖子赶紧赔笑。
两年，二十四万，张栩用网银给胖子转了账。
签合同的时候，胖子特意叮嘱，加上“出事后果自负”的字样。
合同签好，钱到手，胖子满足的喝了口茶水。
“祝你好运！”
胖子满面笑容。
张栩没理他。
不过临走前，张栩留了句话：
“我看你周身无恶业，必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德。你本该先处理了这房子里的东西，然后再出租。既然直接租给了我，那这二十四万对你来说，就属于不义之财。近期你会得此失彼，切记切记。”
说罢，张栩直接走了，头也没回。
走到柜台前，还要了盒糕点，说算在里面那胖子身上。
……
站在凶宅门口，张栩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盘算着该如何对付这里面的邪祟。
讲真，这房子张栩还是有点怵的。
那天一进屋，那股浓烈的鬼气夹杂着煞气，充盈着整个房间。
张栩试图找出邪祟，但并没有什么发现。
一般，邪祟的障眼法能力，跟其道行是挂钩的。
以张栩的通灵之躯，都看不见这邪祟，足以说明这东西的道行还可以。
这种情况下，就需要以极其消耗灵气的办法开天眼了。
以张栩现在的情况，开了天眼，灵气也就所剩无几了。
不过没办法，路总是人走出来的。
“今夜先来听听戏再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打定主意，张栩准备回太空舱先睡上一觉。
……
午夜。
张栩睁开眼，已是十一点四十。
两大护法地仙不在、没有趁手的法器、修为还损失了大半、这还要去对付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的邪祟。
想来，过去的一千多年里，今天是自己最落魄的时候了。
张栩叫出了女鬼，以防万一。
推起卷帘门，刚好零点。
午夜的锣南古巷，黑的深邃。
虽然是站街店面，但此处却没有路灯。
月亮倒是挺亮，洒在大地上，一片暗白。
张栩并没有开灯，借着月光，他进了屋。
还是熟悉的阴潮。
只是与白天相比，这屋子，似乎多了阵阵阴风。
张栩步履缓慢，每走一步，都观察着四周的动向。
说来奇怪，明明阴风阵阵，可张栩就是找不见任何脏东西的影子。
“他唱着他乡遇故知，一步…”
突然，一个清脆的歌声响起。
“尼玛，这他么哪是戏文啊。
看来那吹唢呐老头的嘴也够跑火车的了…”
歌声是从二楼传来的。
“这是在挑衅啊…”
想到这里，张栩直接上了二楼，一点没犹豫。
可到了二楼，两个房间空空如也，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而此时，歌声又从一楼传来。
“公子，是鬼！”
女鬼的声音在张栩耳边响起，鬼对鬼的气息应该最熟悉。
“在哪？”
张栩没有说话，只是用意念与之沟通。
“不知道，但我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鬼气，很重，应该是只厉红。而且，她身上好像还有煞气。”
女鬼说道。
鬼有六像，厉红行四。
虽然只比摄青鬼像高出一个等级，但这鬼气可是天差地别。
这一像再往上，就是金眸，也就是俗称的鬼仙了。
带有浓重煞气的厉红之鬼，已经是极其凶猛的鬼物。
出来仓促，一张符箓都没准备，张栩此时有些后悔。
有心施法寻那鬼物，但施法会消耗大量灵气。
张栩记忆里熟悉的法术，都是消耗灵气极大的上乘法术。
奈何现在的修为，灵气有限，只能催动一次上乘法术。
无形间，又陷入了“不动”的死局。
“这种被盯着的感觉可真难受，死就死了。”
张栩一狠心，手指掐印，就要施展玉清寻鬼诀。
可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戏唱：
“你可是~在找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