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凶宅
全儿叔留下的存折里，只有二十几万。
去帝京的火车上，张栩翻弄手机，四处浏览房源信息。
按照目前的情形，大学肯定是不能继续读了，要办理退学。
这样一来，网络上就查不到张栩的实际样貌了。
正值十一小长假，退学也要假期之后.
燃眉之急，是找个落脚的地方。
在帝京生活，二十几万也就不是钱了，说没就没。
张栩暗自盘算。
突然，他眉毛一挑，似是打定了主意。
……
帝京，锣南古巷。
这锣南古巷，自清朝便存在了，岁月流转，几经翻修，保存相对完好。
巷子口有一座二层建筑，在这片平房中鹤立鸡群。
这建筑一层是老房子，二层是后建的。
临街面是一整块落地窗，现代感十足。
卷帘门紧闭，门上贴着“房屋出租”。
张栩到的时候，已经有个青年站在那里。
“你好，你是中介吧？”
张栩率先打招呼。
这是他在火车上就约好的，来看房子。
中介也简单寒暄，然后推起卷帘门，两人往里走。
刚一进屋，一股潮湿的凉气扑面而来。
潮气中，还夹杂着丁点烧纸的味道。
看样子，这房子至少几个月没人住过了。
中介滔滔不绝，流利的介绍着房子的亮点。
张栩不做声，跟着中介的思路四下张望。
这房子很宽敞，一楼是个大开间，有八十几个平方；
二楼被隔成两个房间，临街的落地窗大气敞亮。
两层加一起，足有一百五十多平。
参观得差不多，中介开始询问意向。
“张先生，您感觉怎么样？”
“还行，只是，这两万的租金，有点小贵呀。”
张栩开门见山。
“张先生，这可是锣南古巷临街的门市，一百五十多平才两万，这条件别处您可不好找了。”
“如果我没猜错，这房子应该有段时间没人住了吧！”
张栩试探性的问道。
锣南古巷的门市，还是巷子口站街，没有五万是拿不下来的。
既然要价两万，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张栩在火车上就已猜个大概，过来看了房子，更是心中有数。
只是此刻，张栩不好直接点破。
“呃…”
中介顿了顿。
“确实，有段日子没人住了…不过您放心，我会给您争取一个入住前的房屋清洁。”
中介避重就轻，赶紧开条件。
“不如直接一点。这房子…闹鬼吧？”
这中介不说主题，张栩也是没办法，索性不留余地。
“呃…”
中介“呃”了半天，也没“呃”出什么下文。
“张先生，真的到价了，要不…”
中介面露难色：“要不我再问问我们老板？”
张栩没有说话，示意中介抓紧。
电话接通，中介说明情况，并提到了凶宅被看穿的事。
“爱租不租，不租就叫他滚。”
电话那边应该是个男的，好大的声音。
电话没开扬声器，但张栩听得真切。
还没等中介说话，电话就挂了。
叹了口气，张栩说道：
“行了兄弟，你也算尽到责任了，打工人不容易。
回去告诉你们老板，叫他别再请人做法了，小打小闹没用。这房子里的东西，一般人收不了。
便宜点让给我，我就顺带把房子收拾干净了。”
张栩这也明显是放了一句收敛的大话。
拍了拍中介肩膀，他扬长而去，留下有些不知所措的中介。
刚好天已黑，中介回头看了一眼这房子，浑身一激灵，赶忙也转身离开。
……
虽然走的潇洒，但张栩明白，吹完这个牛B，自己今晚还没地方住呢。
正想着，前面不远，看到个太空舱自助旅店。
太空舱，一晚上三十块钱，正好符合张栩此刻的经济状况。
他推门而入。
整个房间里的味道，可以让人尽情发挥想象力。
围着房间墙壁，摆着七个太空舱，都是上下铺的。
房间**有张长条桌子。
此刻，这帮露宿客正围着桌子聚精会神，一个老者坐在最里面，滔滔不绝。
张栩也没理会他们，自顾扫了一间上铺，钻了进去。
由于太闷，张栩也没关门。
“再来一个！”
“是啊，还早呢，再来一个！”
此刻，桌子周围，众人纷纷叫嚷。
“好好好，那就再给你们说一个。”
最里面的老者神秘兮兮。
“就说前面巷子口那个鬼房子吧。”
老者悠悠道。
众人闻言，鸦雀无声，就连床上的张栩都支起了耳朵。
按照张栩现在的修为，对付那房子里的脏东西，还是有些吃力的。
正好听听这房子的深浅。
“诶呦，那房子可空了有一阵子喽。
那儿本来是一家咖啡店。
借着这周围几个大学的供养，原本生意兴隆。
可就在半年之前吧…老板匆匆关了门。
后来听说，那房子里，一到半夜，总有唱戏的声音。”
老者特意加重了“唱戏”两个字。
“唱戏？”
有人问道。
“是啊，唱戏！
据说，听不出来唱的是什么戏，但韵律很足，就是有点瘆人。
那咖啡店老板走的时候，俩眼圈都是黑的。
上个月，来了个道士，在那折腾了一宿。
又是烧纸又是画符的。”
老者端起搪瓷缸子，喝了口水。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啊，据说那道士回家没几天，就死了。”
老者吐了一口喝进嘴里的茶叶。
“老爷zei，你咋知道这么多。”
“嗨…那道士出殡的时候，我去送了一程。”
说着话，老者从腰里掏出一把唢呐。
感情，这是个办白事上活儿的老先生，说到底也算吃阴间饭的，算是同行。
张栩笑着摇了摇头。
平民的生活乐趣来源从来都很广泛，几个人围坐闲聊，就能各自取悦自己一晚上，这感觉挺好，像大学寝室。
“诶，你们要是有需要就找我哈，我八十就能吹一场。”
“得得得，赶紧把你那唢呐收起来，大半夜的，看着瘆得慌。”
床下人群自行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