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蛛丝马迹
“你的意思是，在这六位受害者之外，其实还有一位受害者，只不过他的尸体被凶手藏了起来。”顾长歌试探着问道。
“我们暂时把提供躯体的受害者称为C。”林深点了点头，“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其他六名受害者的尸体都被找到了，却唯独找不到C的尸体。”
顾长歌毫不犹豫地回答道：“C和凶手有关联。”
“嗯，也就是说C现在才是这个案件的关键。”林深将文件塞回档案袋，吐了口气道：“但现在我们并不知道C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他微微侧过头看向顾长歌的头顶，死亡倒计时还在不断地流失。
【死亡倒计时：31:25:40】
“希望还活着吧。”顾长歌长叹了口气，只是表情并没有那么轻松。
一路无言，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周围景色渐渐被茂密的树林代替。
“接下来的路车辆进不去了，我们需要步行。”顾长歌从车上下来，将工作牌塞进口袋里。
林深站在车前看了一眼泥泞的地面，皱了皱眉。
四天前，宁杭市下了一场暴雨，这也导致警方不能通过侦查痕迹找出疑点。
两人往森林深处进发大约十来分钟，便到了一处较为宽阔的地点。
一栋周围拉起警戒线的林间木屋，出现在林深的面前。
“这里曾经是护林队住的地方，不过在五年前由于安全问题舍弃了。”顾长歌解释道：“凶手就是在这里作案的。”
由于案件还有需要采证的地方，这里还留有几个**在值守。
“顾队。”值守的**认出顾长歌，赶忙敬礼招呼道。
顾长歌略点了下头，介绍道：“这位是我大学的师弟，马上要在警队实习了，我想带他实地考察下，积累经验。”
“嚯，又是个雁门大学的高材生啊。”值守**客套了一句。
林深讪笑了下，打了声招呼。
警员从一旁取出手套鞋套，微微凑到顾长歌面前，压低声音道：“顾队，李警督刚进去。”
顾长歌表情明显难看下来，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林间木屋，规模不大不小，上下两层。
占地约有六十平左右。
除了必要的承重柱，一层内里的墙壁几乎都被拆除，一眼就能将整个一层览尽。
“好臭。”刚走进木屋，林深就不由得皱起了眉。
到处都是血迹，那些呈溅射状的血迹，只是看过去就让人有些心惊胆战。
不难想象，那些受害者在这里受到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顾长歌却一脸平静，身为刑侦队的精锐，她见过不少血腥的场面，并没有太多反应。
一楼的采集工作已经完成，所以只有林深和顾长歌两个人，李警署和负责采集的**正在二楼忙碌。
“话说回来，在来的路上，我看到路上有很多交通摄像头。”林深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问道：“难道没有什么线索吗？”
顾长歌叹了口气道：“完全没有，我们根据李飞鸣的供述调查了相对日期的摄像头，并没有发现冲突的地方。”
虽然交通摄像头有监控死角，但是想完全避开也是几乎不可能的。
因为有的摄像头直接拍摄整条马路，车又不会飞，想过去就绕不开。
也就是说，这伙人早就预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让李飞鸣一个人搬运尸体。
林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缓缓在一层踱步，查看情况。
天花板的正**嵌着一个被血液覆盖的羊角钩，看不出本体的颜色。
“这是凶手解剖用的羊角钩，连接羊角钩的W钩被作为证物取了下来。”
顾长歌注意到林深的视线，眸中闪过一丝怜悯，解释道：“那些受害者是被挂在羊角沟上…”
说到这里，顾长歌咬了咬牙，顿住了。
但即便如此，林深脑海中也有了画面。
受害者被挂在羊角钩上痛苦不堪的景象。
“呼…”林深长呼吸几下，克制住心中的愤怒，让自己保持冷静，“上面应该只有六位受害者的血液吧。”
顾长歌点头道：“没错。”
林深习惯性用手按着后颈，转了下脑袋。
这是前世的他思考时常有的动作，由于长时间盯着电脑，颈椎劳损严重。
这样的动作能缓解下颈椎的痛。
虽然今世的林深颈椎还算健康，但常年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儿很难改变。
也就在他视线稍稍偏移的时候，林深突然注意到距离羊角钩很远的天花板似乎有些异样。
“奇怪。”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慌忙看向周围的天花板，天花板到处都是血痕。
就算是血液会溅射出来，也应该只有羊角钩附近才对，不可能整个天花板都是血。
在李飞鸣的供述里，也出现了关于这一问题的解答。
因为疼痛的挣扎。
受害者被挂在羊角钩上，痛楚会使他们剧烈挣扎，喷涌出来的血液四溅到了天花板。
林深回过神来，指向墙角的椅子询问道：“顾警官，我能不能借用一下椅子？”
“这些都是证物…”顾长歌刚想一口回绝，却看到林深一脸严肃的表情，立刻意识到了问题。
当即改口道：“小心一点。”
得到许可后，林深小心翼翼地将椅子搬到刚才注意的位置。
好在天花板不算高，再加上林深一米八几的身高，踩在椅子上，就能轻易地看到天花板的细节。
顾长歌不明所以，快步走到林深身边，默默地伸手扶住椅背。
“果然，这里被修补过。”林深用手轻轻触碰着天花板，指腹明显感觉到细微的落差。
如此说着，他便从兜里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仔细对比着这块区域。
这块板子被修补过，并且被人利用血液遮掩了修补痕迹。
如果是不太了解木板构造的人，的确能轻而易举地糊弄过去。
但林深前世酷爱制作模型，自然少不了和木材打交道。
作为一个手艺人，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这里的异样。
被水浸泡过的木板，无论再怎么修补，都会有和其他木板不同的地方。
林深用手摩挲着修补痕迹，确定好了方位后，用力按了一下。
他明显感觉到木板松动开裂的迹象，裂口使他可以用指尖摩挲到木板的断层。
这说明他的猜测没有出错。
察觉到这一点，林深顿时松了口气，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笑意。
“你发现了什么？”顾长歌看着林深突然露出诡异的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林深长吐了口气，刚想解答，就听到楼梯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道愤怒的声音骤然传来，“顾长歌，你们这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