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同的第六位
“为什么只有她丢失了两个部位？”
林深找出第六位受害者的资料。
这是位七十多岁的老人，老伴早已死去，子女常年在外打工，只有她一个人生活。
照片中，老人慈爱的笑容让林深不由得一阵揪心，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视线落在尸块照片，林深突然感觉到胃里有些翻江倒海，这是来自生理的不适应。
为什么会有人去做这样残忍恐怖的事情？
林深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将资料全部看过一遍后，他试着模拟凶手的心理去思考。
“其他五名死者都只是缺少一个部位，但偏偏第六位受害者少两个，这明显不合凶手的杀人逻辑。”
412连环杀人案刚出的时候，有很多人这是凶手是个心理变态、毫无逻辑的人，所以才会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
但在看到这些资料后，林深却不这么认为。
恰相反，林深反而觉得凶手是个逻辑缜密的人，他绝不是在毫无逻辑的杀人，而是为了某种目的在行凶。
也正因如此，所以第六位受害者不可能缺少两个部位。
深吸一口气，林深从档案袋里取出全部尸块照片，强忍生理不适继续看着。
“嘴唇、耳朵、鼻子、双手、双腿。”
受害者尸体缺失部分在脑海中具化，渐渐地，散乱的线索逐渐被拼成了一条线。
林深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具不完整的人体架构图，与此同时，他的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如果把死者丢失的部分拼凑起来的话，似乎刚好能组成一具尸体。
一具也许能称得上是最美的尸体。
“眼睛，心脏。”
将老人缺失的部分拼凑进架构图中，林深渐渐沉默了下来。
虽然这么说或许有些不尊重死者，但他不得不承认，老人的眼睛跟这具人体并不是很搭配。
其他几位的器官肢体都很美。
但这双眼睛，它远远算不上美丽，甚至因为年龄较大的原因，而有些浑浊。
“难道是我的出发点错了？”
林深眉头紧锁，看向其他受害者的照片，“说到底这些变态罪犯的心理，就不是常人能琢磨透的。”
毫无头绪，林深好不容易在脑海里构建出来的作案心理，因为第六位受害者而化为乌有。
看着桌上的照片，林深长叹了口气，神经长时间紧绷运转，让他有些身心俱疲。
躺在床上，思绪仍然被412案件的迷雾牵扯，久久无法平复。
林深一手搭在额头，一手打开了网抑云音乐，选择了几首舒缓的轻音乐，阖上双眼。
无论何时，音乐都是抚慰人心的暖风。
不知不觉间，黑夜过去，林深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
看了眼手机，此时是早上六点。
“喂？”林深按下接听键。
听筒里传来了顾长歌的声音：“412案件的凶手抓到了，你彻底洗脱了嫌疑。”
林深微微一怔，“什么时候？”
听筒略微停顿了下，顾长歌说道：“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
林深看向窗外，初阳升起，万物焕发生机。
顾长歌将昨天和林深分别后发生的事情一一讲述出来。
总的来说：由于自己的提醒，顾长歌向警局提交了申请。
因此警局立刻派人暗中保护她，正巧凶手当天要行凶，于是就被抓了起来。
这些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合逻辑的地方。
但林深心里却充满了疑惑。
根据死亡倒计时来推断，凶手对顾警官动手的时间是明天下午六点左右才对。
顾长歌却说昨天夜里凶手对她下手了。
这就是最不合逻辑的地方。
顾长歌没有丝毫隐瞒，继续说道：“昨夜抓捕的那名罪犯，已经对412连环杀人案供认不韪。”
“今天凌晨，我们带他指认了犯罪现场，在犯罪现场发现了第六位受害人丢失的器官，和其他五位受害人的血迹DNA。”
“听起来，你的语气似乎并不是很开心。”林深顿了下，有点不明白。
“嗯。”顾长歌低低地应了一声，道：“虽然他声称前五位受害人丢失的肢体已经被他销毁，但…”
“但你怀疑这只是一桩模仿犯罪。”林深扬了扬眉，视线落在第六位受害者的尸块照片，“1888年开膛手杰克案件，其行凶手法被媒体大肆渲染期间，出现数十起手法相似的案件。”
“现在412案件的舆论压力很大，所以流程推进很快，上面想赶快结案。”顾长歌的语气有些低沉，带着些许怒意，显然应该是刚才和人大吵了一架。
林深缓缓站起身，走到电脑桌前，将尸块照片摘了下来凑到眼前。
“顾警官，如果我协助警方破案的话，能获得多少**？”
上大学需要学费、生活费，他并不想给林父林母添加太多负担。
如果在协助破案的基础上，能有一些意外收获，那是最好不过了。
顾长歌沉默片刻，随即疑惑道：“案件已经破了，你为什么还这么问？”
林深微微眯起眼，盯着尸块照片缓缓说道：“第六位受害者身上的伤口，没有结痂呀。”
“我现在就去找你。”顾长歌没有等到林深回话，当即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