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掌门
苌山的晚宴那叫一个丰盛。
程越看着盘中的菜肴，如同蜜蜂来到了百花林，眼前朵朵娇艳不知如何下口。哪里还顾得上看在场之人那些客套寒暄。
这些菜看着比程越吃过的最高级的餐厅的菜都要精致。当然，她自知吃过的好物有限。
还有这水果，啧啧，一个个多新鲜，定是天然无农药，闻着清香扑鼻，咬一口那叫一个爽。
祈羽连连咳嗽暗示，程越都没注意，直到对方弹了颗果核击中她的小腿，她才注意到祈羽正狠狠看着她。
干什么？程越朝他翻了个白眼。尽管如此，还是略微收敛了些，毕竟咱是成年人，场面上的礼仪还是要的。但转念一想，她现在还是个孩子啊，哈哈。
谁能怪我这般？还不是祭灵谷每天粗茶淡饭给害的。记得小时候在孤儿院，虽然吃的不算好，但也不差。程越从小就爱吃，总能倒腾点小零嘴让其他小朋友羡慕。哪怕是她自己做的红薯干，也是很受追捧的。
长大后，她立誓要好好生活，好好享受美食。没想到……
唉，一想到自己出了车祸这件事，心头就有些郁闷。
婆婆今日是这儿辈分最高的，已经在宴席的上首坐着了。作为她的随从，花重、祈羽和程越则在旁边远远就坐。祈羽方才说，因为他们是婆婆的随从，才能入席，一般的下人只能站在主人的身后。
果然，程越看见很多仆从都是站着的。唉，古代人高低贵贱的阶级观真重。
程越扫了一下整个大厅，发现今晚宴席的人非常多，形形**，穿着也各不相同，一看就知不是苌山的人。
苌山的人不但服装以白青为主，关键是气质都很出尘，不像场中有些人，大腹便便，油腻得掉渣。
“掌门到……”洪亮的声音把众人的目光引到门口。
一个白衣男子自外面翩翩而来。
就是进山门时看到的那个谪仙般的男子。程越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过去。这男子二十四五岁的模样，清眉冷目，却不让人觉得疏离，反而觉得谪仙就是应该这样，不是普通人能够企及的感觉。
男子如清风般缓缓走到婆婆身边的席旁，恭敬地向她行了个礼，才坐下。他扫视了场下众人，随即举起酒杯，缓缓道：“今日各路英雄来我苌山，我空雪招待不周，请多海涵。”说完，他饮尽杯中酒，向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很有大家风范。
众人在这个叫空雪的掌门来了之后，明显比方才要收敛些，还频频有人向空雪和婆婆敬酒，说些客套话，看的程越好想笑。这人情世故，从古到今都是一个套路，程越一直不喜欢。
不过，以此也能看出苌山在此地威望极高，属于大门派。假如能加入他们，不就有了强大的后盾，对付魍生门就多了份胜算。
想到这里，程越不禁看向花重。只见他低着头一直自顾自剥着葡萄吃，一颗一颗很有耐心，仿佛其他事情都和他无关。
怪人。程越心中暗骂。这家伙总是那么奇奇怪怪，真不愧是从怪地方出来的。本姑娘原是该感谢你救命之恩的，怎奈阿四大仇未报，你又如此不给力，本姑娘只能先另选合作伙伴了。
切，我在想什么呢？说不定人家巴不得我快些离开祭灵谷呢。程越狠狠咬了一口糕点，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忽然，耳朵里飘进什么什么令，能增强修为数百倍。程越连忙竖起耳朵听着。原来这些人都是为了一个叫赤令的东西。
“紫霄前辈，您离开苌山二十余年，今日回来，难道也是为了这赤令？”场下有人起身问道。
婆婆放下手中的杯子，捋了捋衣袖，不急不慢地看向那个人：“不知阁下是何人？”婆婆的语气平和，却让人不由敬畏，只见那人连忙行礼道，“晚辈乃是御剑山庄的大弟子，秦远。方才多有失礼。”
“哦，御剑山庄的人，你家老头子可还安好。”婆婆微笑打趣，眼里早就没再关注这个小辈。
“家师一切安好。”那秦远连忙回答。
“好就好，你坐下吧。”婆婆挥挥手。
那人只好泱泱而坐，方才的问题兜了一圈并未得到答案。其他人见状，一时没人再敢提问。
只有一苌山的年长者突然发话，他坐在空雪的下首，想必地位不低。
“师姐，您这次回来，青旋真的很高兴。”那人举杯向婆婆敬酒。
婆婆倒是很给他面子，回了礼：“师弟，这几年你帮着掌门打理苌山事务，辛苦了。我这个做师姐的应该敬你才对。”
“哪里哪里，师姐，青旋从小受师姐照顾，您不在的时候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夹在中间的空雪始终没接过一句话，程越真为他感到尴尬。照理说，都是自家人，怎么也得寒暄几句才对呀。
“如今，老一辈的就剩下你我两个老骨头了，唉。”婆婆哀叹，“人生如梦啊。”
“青旋此生还能跟师姐见面，已是死而无憾了。”
啧啧，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啊！程越看着二人，不禁想起孤儿院的妈妈，想起自己的好朋友，唉，也许此生再难相见了吧。
宴席过半，还是有人忍不住起身问道：“空雪掌门，您也知我等这几日赶来苌山就是为了这赤令。如今赤令出，天下将再乱！我等也是担忧啊！”
空雪倒是不像婆婆那般不好说话，只见他也起身，衣袖轻轻一挥，便道：“诸位都是侠义之士，我空雪自然是明白大家的好意。赤令、白令、玄令和金令一直由四大仙门守护。我苌山历代已守护白令为己则。二十多年前，南楚家惨招灭门，赤令丢。如今有人自称赤令主人，我等确实不得不防。”
“空掌门说得没错，四令都是认主的，赤令既已认主，不知这新主是什么来头？”
“是啊，此人狂妄的很，还扬言要以赤令号令其他三令。”
“赤令虽然为首，但其他三令也不是他想号令就能号令的。”
“白令居第二，想必那人马上就会来苌山？”
众人纷纷发表自己的高见，程越听明白了来龙去脉，便不再感兴趣。她脑子里盘算的可是怎么样才能找棵大树，或者学个旷世绝学之类，早日为阿四报仇。说不定报完了仇，她就能回现代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