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最痛是一无所有
苏言捏着玉佩的手在发抖，“当年我的确被人绑架了，他们问我是为何人买药，我说是自己，他们不信要扒了我的衣服检查，我就趁他们不注意刺了自己一刀，这伤口还在我的大腿上，每逢换季就会隐隐作痛。他们看到伤口相信了我的说辞。南烛哥哥，我就算是自伤也没有向那些人透露一个字。回来后我发现玉佩不见了，可我不敢去找，我怕那些人还在那里。直到一个月后我才返回那里，可现场已经什么都没了。我没想到玉佩会被你找到。”
陆兆北的脸色越来越冷，他周身散发的寒气让整个走廊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编，你接着编！”
“我没有骗你！我对天发誓，你不知道我为了保护你经历过什么，我苏言哪怕是死都绝对不会出卖你！我…”
砰——
男人一拳打在了墙上，墙上白粉簌簌地往下掉。
“我没想到你现在变成了这幅样子！做错了不敢认？就算这枚玉佩不能代表什么，可苏言…方天啸的人向来杀人不眨眼，你当时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什么都没说就安然回去了？”
安然回去了？安然？
苏言的心急剧地收缩。
针刺般的痛密密麻麻铺成开来。
她心系受伤的他，不顾自己的安危爬回家门，奄奄一息差点死掉，被苏奶奶以日后长大为百乐门做事为交换求得程经理帮助才捡回一条命。
饶是如此，她大腿上的伤还是留下了一条不能抹去的丑陋疤痕，身子骨也变得大不如前。
这就是陆兆北口中的“安然回去”？
“就因为我活着回来了，你就认定是我出卖了你？是不是当时我死了你才不会怀疑我？”她字字泣血，一张惨白的脸上写满了绝望。
陆兆北喉咙滚动，为她这死活不认的态度气得额上青筋直迸。
苏言豁出去了，她的手按住裤腰带的位置，抬头看着陆兆北，“是不是和当年哪些绑了我的人一样，非要扒了我的裤子看到伤口你才会信我说的话？”
陆兆北冷哼。
苏言咬牙，颤抖着手去解裤腰带。
陆兆北俯身，死死地捏住她的手，“你特么就是笃定了我不会让一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宽衣解带是不是？一周后离开，我既往不咎！”
苏言急地不行，那是唯一能够证明她清白的证据了。
在这个当口，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义廉耻！
只要能让陆兆北相信她，哪怕以死明志都可以。
她知道上次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喝醉了，肯定记不得她大腿上的疤了。
“你看看，我求求你看看，那道疤就在我的大腿上，你请医生来看就能看出那是自己下的手还是被人砍的，我求求你…”
啪——
陆兆北忍无可忍，甩了她一巴掌。
五指印清晰可见。
男人咆哮道：“你特么清醒一点！”
苏言看着男人疾步而走的背影，整个人都坠入了冰窖。
完了！
她双手握拳，悲伤已经无措发泄，她只能捶打着地面。
喉咙深处发出的哀嚎像是受伤的小兽在悲鸣。
那股子哀伤，真是闻者落泪。
手术室的门打开，洋医生戴着口罩走了出来，看到苏言这幅样子，问身后的护士：“你已经告诉她奶奶的事情了？”
护士茫然，但看苏言哭成这幅样子，心想大概也是已经知道了。
她叹了口气，上前蹲下.身，安抚地拍了拍苏言的背，“苏小姐，请节哀。”
她还是哭，可忽然灵光一闪。
节哀？
什么节哀？
她颤抖着扭过头，看着护士，泪水都晃花了她的视线，“你说什么…”
“我们已经尽力了，苏奶奶在手术中大出血，失血过多，没挺过去。请您节哀！”
“奶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