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啊，你一个人能打三个鬼，你把我们带来干嘛呀？”
于枫自从听了上白说要去春湖的话，就一直不答应。
上白刚想解释，看到旁边被自己抓来的黑鬼，突然想起来还没问他叫什么名字，真是记忆力越来越差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不记得我的名字了，我连我住哪儿都不知道。”黑鬼摇摇头。
“看你这颜色，我就叫你小黄吧。”
“…”
“不行！我的狗也叫小黄！他只能叫小小黄！”年年不满的上前。
“你是不是想打架？”黑鬼边说边作势撸袖子。
“小黄！去咬她！”年年一声指令。
看着小小黄被小黄追的满屋子跑，于枫和年年大声哄笑，上白觉得这样的组合好像也不错，终归是热闹了。
“言归正传，你们三个都是鬼，行动自由，对勘察地形非常方便，发现鬼的位置回来告诉我就行，其他的由我来。”
上白把三鬼排成一排，叮嘱道。
“你不知道吗？这里十年前死了几十个人，听说那时候的报纸都不敢把案发现场照片刊登上去…”
于枫想到那时报纸描述的画面，一阵寒颤。
“对！我听说那里一直都是红气缭绕，没死个五十年往上都没鬼敢去！”
小小黄也符合。
“你这一说我突然就精神了，就由你开路。”
上白指了指于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为什么？！我不！”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人类可以看到你，换句话说…你吃过不少鬼。”上白把于枫从头看到尾。
上白走南闯北，越是吓人的地方她越爱去，所以她从很多恶鬼那里看多过吞噬小鬼的过程；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即便是碰到恶鬼，她也是安然无恙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鬼都嫌。
其中有的鬼才死没多久，灵魂状态还没稳定就被大鬼吞噬，时间一长，大鬼的雾气就会壮大，以至于增强自己的能力，不过不是什么小鬼都能吃，怨气越重，越难被吞噬。
于枫有点紧张，他吃的可都是恶鬼，他虽然爱恶作剧，但最多最多是把人吓晕，其实倒不是他长得吓人，是他飘在天上现身，谁看了都得晕。
上白不会杀了他吧？？！！
“还有你，可别忘了我是怎么把你抓来的。”
说着上白就要伸手去够小小黄，给小小黄吓得躲在房顶。
“年年，我很需要你的和小动物沟通的能力，毕竟你还是小鬼，动物们不会害怕。”
上白听从陆临的话，对亲近的人已经开始不用尊称了。
年年点点头，他用了最后的积蓄救回小黄，已经心满意足了，而且他也挺好奇那个地方有多恐怖。
“那么，现在就出发。”
上白骑车，一路畅通无阻，连信号灯都是绿的，那三只鬼已经先一步去向春湖了。
买家给她的时间是三天，事成以后给她十万，听语气是活人，但是明明这个地方是大家闻之色变的凶宅，为什么会有人住呢？在听了于枫和小小黄的介绍，她查了查资料，除了一张孤儿院大门的照片，其他什么照片都没有，上白只能从冰冷的文字了解这个地方。
这所孤儿院的院长和老师达成交易，收养很多捡来或者是拐来的小孩，表面是和蔼可亲的院长叔叔，实际上是为了满足兽欲，而帮他的那些老师就以卖家的身份，把一些被折磨的神志不清的小孩送走，赚了许多钱。
讽刺的是这院长来这里的这些年，还因为免费收养无家可归的孩子被大力表彰，网页上他手拿证书的单人照都比这里的凶案现场照片多，如果不是警方收到匿名举报来到现场，这里的尸体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被发现。
一阵唏嘘中，上白到了，此时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她抬眼就看到三只鬼在门口转圈圈。
“终于来了，我刚才顺着周围看了一圈，我的妈呀，冻死了！”
于枫抱紧自己，拱了拱上白。
“事不宜迟，现在进去，于枫你去探路，小小黄去屋顶看都有什么形状的鬼，年年…”
上白左右看了看。
“年年呢？”
“来了来了！”
年年带了一群流浪狗，
“我说事办成以后请他们吃包子，他们二话不说就来了，真是仗义！”边说还一个个的摸摸头。
“好，那年年你就带着他们，四处闻闻味道，哪里血腥味道最重就告诉我。”
“好！”
上白转身毫不犹豫的推开孤儿院的大门，还没到这里的时候，上白就已经能感觉到强烈的气息在往外推送，甚至是隔着几百米就有很多各式各样的鬼飞速的飘进这里。
几只鬼进去就分散开了，上白一个人在观察大厅的装修，颜色种类很多，多以天蓝色为主，被血液喷溅上去，已经有些变紫了。
十年了，血液不仅没凝固变黑，甚至非常鲜红，有种要滴落的趋势，上白上去用食指摸了一下血迹，一股记忆涌进脑中。
一个浑身血液的女孩带着几条有她高的狗踱步往外走，她看不清女孩的脸，但是那女孩路过两条因为正在撕咬尸体把血肉喷溅的到处都是的狗的时候，毫无恐惧，甚至还停下观望，似乎是有一阵脚步声，野狗四散开，那女孩扒开尸堆躲了进去，把有些开始腐烂的碎肉搭在脸上…
画面消失，这是什么情况？？？
这女孩看着不大，心理素质非常强，这和她看到那个剥皮男人的感觉一样，只不过这个女孩是人，比男人更可怕。
如果是这个女孩变成了鬼，那就难办了…
想着，上白继续往里走，她正要推开一间标着校长室的门，门上突然掉落一颗人头，只剩半边脑袋，是她在网上见过的院长，似乎是还在害怕，这个院长的表情是惊恐扭曲的。
人头掉在地上，脑子里的东西都流了出来，上白没在意残尸发出的腥臭味，上去摸了一把，又是一段记忆。
“救命！！！！！！救我！！！！啊————”
是院长在嘶吼，他的下半身已经被野狗咬的见骨了，刚才记忆中的女孩没再看一眼，悠哉的转身离开，院长奋力往外爬，但是现在的他哪里有力气。
直到他的肠子流落一地，才不甘的失去呼吸。
虽然觉得这样的死法很痛苦，但是如果网上的报道是真的，那就是这个人咎由自取。
上白走出房间，继续往里走，里面是很多小房间，上面标着很多孩子的名字，看歪歪扭扭的字迹，似乎是孩子们自己写的，她不会写字，现在都是依靠身体记忆写出来的，想想如果自己没被抛弃，应该也可以写下自己的名字。
她之前的名字是她无意中看了一部讲蛇的动漫起的，虽然不会有人喊她，但她觉得有个名字更好。
收回思绪，她摸着每一个孩子的字迹，脑海里的记忆都是那些活泼的孩子一起玩耍，有的孩子在吵架，有的孩子在画画，有的孩子到处乱跑，应该是刚来没多久，孩子们脸上的笑容非常纯真。
转动了下脑袋，她看到那沉稳的女孩和另一个女孩坐在角落，另一个女孩在给她擦手，两个孩子关系似乎不错。
看来这个女孩并不像她看到的那般冷漠，上白走到厕所，还没进去，就能闻到从隔间漫出的浓郁血腥味。
“上白，狗狗闻到了！”
年年抱着狗从厕所最里面的隔间出来。
“不过到现在我没有看到一只鬼唉，就是这里都是血，看的我头晕。”
上白走到年年的位置，年年给她让开一条路，摸着门把手，她看到了令她终身难忘的画面：
一个女孩被院长朝着肚子打了几拳，头摁在马桶里，呛得女孩想抬头却因为被钳制住无法用力，女孩的双手被绑在身后，院长从后面掀起女孩的裙子，拉开自己的裤子拉链…
女孩突然变成男孩，又变成其他女孩，变换了十多次，而院长始终是那个姿势。
中途有几次，院长把孩子拽起来时，孩子已经无法动弹了，他把孩子丢在地上，发出声响，整理好衣服走出去吩咐几个人替他善后。
那几个人带了把刀，对着马桶毫不留情的割开孩子的喉咙，孩子痛苦但又无力挣扎，眼里蓄满了泪水，血液从马桶溢出，那几个人姿势不变，直到孩子身体完全凉透，脸上失去了颜色…
上白没再看下去，她开始头疼，似乎是代入了那个女孩的心情，她有种强烈的冲动：
烧了这里，杀了他们。
“啊——别追我！上白！！！救我！！！”
不远处于枫的声音传来。
上白没有回应，但是脚步已经在向声源处靠近。
年年看着情绪不对的上白有点迷茫，上白究竟看到了什么？？？
一颗头飘在半空，脸只有半个，嘴巴分裂的老长，似乎竖着都能吞进去一个人，但是没有身子，于枫不知道被他吞了以后会怎样。
迎面看到上白来，于枫仿佛是看到了救星，刚准备告状，上白直接略过他，飞起一脚把头踹出几米远。
于枫惊了，没想到上白这么勇。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上白自从发现那颗脑袋是院长，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眼睛渐渐发红，于枫和年年没注意到她的异常，只是躲在一旁，毕竟那个鬼好像怨气很重的样子，一不小心被吃了就完蛋了。
这时候，小小黄也来了，他只看到了躲在旁边的于枫和年年，
“她人呢？”
年年指了指站在腐尸堆里一动不动的上白，在对面的鬼受了一脚半天都没起来，变成了一颗正常大小的人头。
小小黄见此觉得自己可以捡个漏，吃了这个鬼，说不定他就可以变得更强了，如果能再吞了上白…于是他朝着院长那里飘去。
年年和于枫见状还想拉住小小黄，可是小小黄太过迫不及待，他们追不上，只好放弃。
小小黄站在院长面前，张开嘴就要咬，突然，院长嘴巴一动，霎时分裂开，来不及反应，小小黄就被吞了进去，吓得年年一声惊呼。
“上白！小心！”
消化完，院长直线朝上白冲去，再次张大嘴巴，身边的雾气开始发红，而上白仍是一动不动，年年想上去帮忙，却被于枫扯住，
“上白都打不过，你能打得过？如果上白死了，下个遭殃的就是我们，还不如赶紧走！”
年年甩开手，吆喝了一声，四面八方都是奔来的狗，那些狗把院长围成一圈，院长被吵得头疼不已，怒气更甚，停顿一下，他猛地冲向一只狗，张开嘴巴就。
这时，刚才还在几米外的上白已经闪身到他眼前，抓住他的嘴，慢慢往两边撕拉，院长疼痛的吼叫声沙哑又刺耳，听得年年和于枫脑袋一紧，便捂着脑袋赶紧往外跑。
上白丝毫不受影响，接着逐渐加大了力度，因为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她：
他罪有应得，你要让他痛苦。
想着，上白的眼睛越发暗红，表情兴奋的过了头，嘴巴以不正常的角度微笑，院长看到上白发出的杀气，抬眼就是上白这幅模样，他有点慌神的功夫，眼珠已经被撕爆。
上白不由自主的张开嘴巴，一口一口的把分成两半的院长往嘴里塞，没有吞咽，直接进肚。
如果年年他们再走迟点，估计见到这幅画面会觉得上白比鬼还要恐怖。
终于安静了，四周也慢慢恢复了十年后的样子，这屋子已经积了很厚的灰，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剩余些血液被灰尘覆盖，但是家具破败不堪，映着孩子们照片的相册也已经四分五裂，她还是没看清那个女孩的脸。
上白坐在地上，汗已经打湿衣背，嘴里的血腥味让她不适。这次的头没有之前那么疼了，但是她还是忍了半天。
那个院长即便是死了也要吞噬那些孩子的灵魂，甚至是那些帮他一起害人的老师，怨气堆积，他才有这么大的威力。
明明是厉鬼，却被她轻易杀死，她有这么厉害吗？她又失去了杀鬼的记忆。
没多停留，上白走出这里，看到在门口焦急等待的年年和于枫，
“上白你还活着！”
说着年年就飘过来要抱上白，因为年年的动静太大，上白没有听到身后的大门自动关上的声音。
“你真厉害，那鬼看着不好收拾啊，那谁过去一下子就被吞了！”
于枫摆摆手，比划着院长的嘴巴。
“自己的选择自己承担，他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上白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两只鬼看着上白的背影，不自觉有股冷意，但是看看四周，生怕会再有鬼，便赶紧跟着上白一起离开了。
又是安稳入眠的一夜，上白不知道黑暗中，有一丝气息从她的嘴唇划过，似是留恋，半天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