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守夜人》陆长风 陆人杰小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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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风笑笑。

查案这东西,是要靠脑子,可有些证据不是聪明就能解决的。

比如这个案子,东西泼过来时,人都会习惯性的闭眼。

要不是杨祖德的话,就凭他自己,根本不可能想到,会有一些鸡汤泼在了一盆冷月寒上面。

“但我怀疑杀死父亲的真凶,可能就是这里面的人,所以你必须找一个信得过的、功夫高强的人去取。”

“那不就是子顺哥哥么,他今天偷偷跑回来了,就在外面等我的消息,我马上去找他。”

“嘿,小丫头,说啥呢,我这皮肤是天生的,我这胡子是…?”

段天德说着,眼睛不由看向桌子上,那里放着一张画像。

画像里,一个中年男子,身穿黑锦飞鱼服,腰挎守夜人专配三槽剑匣,分放金、银、木三柄长剑。

英姿勃发、潇洒挺拔!

他那白皙的脸,突然刷一下子就红了。

“人杰呀,为什么有些事情,等你死了,我才敢想明白呢?”

“段大人,你想谁了呀,不会又是天香楼的秋香吧?”

一人推门走了进来。

他脚穿黑色皂鞋,身穿朝服,上绣锦鸡图案,鹤发童颜,颇有几分道家风范。

只是当今这个年代,道家、佛家的养生术、炼体术,早已经在异人们的异术面前落了下风,只能转而搞起了玄学,算命、看相、预测什么的。

在这个世界,像他这种气质的人,多半是拥有长生异术的异人,而非得道的高僧道士。

大明律法规定,只要是异人犯罪,那就归南镇抚司管。

做了这么多年的守夜人,他不是没有审过高官巨富,查过皇亲国戚。

面对这位朝廷二品大员,刑部尚书魏东亭,段天德是一点也不虚。

他一面装模作样地整理着桌上的卷宗,一面摇着脑袋,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魏大人,这天下好男人,包括皇上陛下在内,谁不想女人呀?”

“关键是,你得要有想的资本。资本,你有吗?”

魏东亭虽然拥有异术龟息,能长命百岁,如今已经是一百二十岁了。

可这玩艺大家都知道,那是乌龟用总是缩头的代价,才换来的时间。

异人要得到,也是如此。

是以,魏大人虽然号称官场不老松、四朝元老,可兄弟却很松垮。

经常是有枪扛不起,扛起开不了,开多了还炸膛。

这可是他心中八十年的痛呀,谁能受得了这么直接的嘲讽?

“段大人!”

他猛然一拍案几,长长的胡子,气得差点被吹起来。

“本官怎么说也是朝廷二品大员,此次陆长风弑父案的主审!”

“你如此无礼,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段天德愣了一下,不但不害怕,反而变得严肃。

那模样、那气势,哪里还有刚才面对陆悠然时的小心样。

“魏大人,我不就问你有没有想的资本吗?”

“你有就说有,没有就说没有,怎么就无礼了?”

魏东亭哼一声,那个资本他是没有,可看南镇抚司笑话的资本他却有。

子不教,父之过!

臣不教,君之错。

亲子弑父,多么光彩、多么骄傲的事呀!

一旦坐实,别说是你段天德,就是皇城里的那位,脸上恐怕也没有光吧?

他这样想着,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也不想干脆来个一刀切,痛苦一分钟,一生都轻松了。

“段大人,到今日为止,陆长风弑父案已查四审二,今天便是皇上给的最后期限!”

“如今辰时已过,三位大人都已经等候多时了,还请段大人速来公堂!”

“来就来,谁怕谁呀?”

为了儿子女儿,他是不敢多做什么,可如果今天真有人要杀陆长风,他也不在乎拼死一搏。

段天德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画像,露出一个诀别式的微笑,跟上了已经转身出去的魏东亭。

南镇抚司作为大明管理异人的最高机构,设六大局八大处,集调查、缉捕、审判、关押、斩杀为一体。

六大局各占一方地盘,中间以长廊相连。

犯罪的异人到了这里,连雨都不用淋一滴,就能从人间走向地狱。

非常的人性!

二人出门左转,便是司内负责审判的公堂,司内所有刑事民事,怪事奇事均在此审理。

只见公堂正中,悬一黑底鎏金大匾,上书崇祯亲提‘降妖伏魔’四字,起笔飘逸,转笔刚劲,续笔柔和,收笔霸迅。

匾下立一屏风,上绣一吊晴猛虎,左压恶豹之喉,右踏凶狼之颈,威风凛凛,气压寰宇。

屏风前设一丈长大案,右置一方龙嘴惊堂木,左放一筒虎头黑签令。

四方三尺檀木小案上,各置笔墨纸砚,以中间丈长大案为首,分设两边,八字展开。

这四方小案,三方已各坐一位表情严肃、仪态威仪之人。

从里至外,从左至右,分别是大理寺寺卿赵明远、都察院右都御史宋东林、北镇抚司指挥使马保田。

按照规矩,这里是南镇抚司的地盘,段天德应该是坐赵明远这个位置的。

可皇上却亲自下令让其坐最后一个位置,警告之意,相当的明显。

他心中即便是有天大的冤屈,也只能三缄其口、按兵不动,

可今日若真到了那一步,他这条命也不是不能给出去的。

他也没理这些人,听着魏东亭又要老生常谈,便在那打瞌睡。

要不是那一声惊堂木响起,他都不知道魏东亭的废话讲完了。

他急忙打起了精神,看向堂外,一身白绸的陆长风很快被押来了,只见他气宇轩昂,一扫之前的愁云惨淡,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再看他旁边的亭亭玉立的陆悠然,就一柱香的时间没见,已经变得喜笑颜开,信心满满。

他想,他的这条老命,这下子应该是保住了。

不过回头一看堂上四只老狐狸,再看看两位证人杨才山和陆青荷,他心里又没有底了。

这四人可是人人都想看他南镇抚司的笑话,个个都想到鸡蛋里挑骨头,就凭这两个娃娃,能斗得过他们吗?

抱着忐忑的心情,听完了那已经熟得不能再熟的案情复叙,魏东亭终于标志性地咳嗽了一声。

“疑犯陆长风,你忤逆弑父,天理不容!”

“如今证据确凿,人证、物证皆在,你作为自己的辩护状师,还有何话可说?”

以前陆长风只是在电视里看着别人升堂审案,可现在真上了,那感觉完全不一样了,这不由让他想起了他的第一次…

人嘛,第一次都是很难忘的,想起来总有那么一点小兴奋。

可他要的东西还没有来,也就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

“大人,草民愚钝,草民就想问一问,我大明确证的方式有哪些?”

一看就是一个挨打的问题,但为了活命,打个几十下又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吃几只鸡…真鸡,补补就行了。

“大胆!”

一听这话,段天德先火了。

这些知识乃是国子监法学课必授内容,这不是没事找事,故意给南镇抚司和他丢脸吗?

他那颗悬着的心,突然又一下子更没底了。

可魏东亭和另外三位大人却高兴了,因为他们看大笑话之前,已经先看了小笑话。

“子不教,父之过呀!”

魏东亭做为四司代表,内阁派的中坚力量,怼皇权派是他的荣耀,他摸着胡子,看着段天德。

“段大人,这就是你们南镇抚司的见习夜行锦卫吗,就这水平,还给自己当状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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