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南镇抚司历史文献记载,其于天启六年天火事件之后,与北镇抚司分离,成为独立于东西二厂、锦衣卫之外的第三大皇帝私器。
成立之初,其主要目的就是剿灭天火之后,各地相继出现的始祖异士。
因始祖异士过于强大,后又推行招安政策,允许正义异士进入南镇抚司,击杀四处作乱的在野邪恶异士。
崇祯帝即位之后,朝廷对于异士的态度大有改变,于崇祯元年,颁布影响后世异士数百年的天恩令。
此令不再强行要求异士为朝廷犬马,鼓励他们与正常人通婚,回归正常人生活,并奖励回归异士田产、房契等,以示优待。
同年,崇祯亲封二代目异士钱焕君为贵妃,并赐名圣火凤妃,宠爱有加,人人羡慕。
南镇抚司也由最初的剿灭降服,变成管理引导,但只接纳异士的这项规定,却始终没有改变过。
这种特殊的纳新原则,让其战斗力、侦察力、破坏力都稳居皇家私器榜首,多次屡立奇功。
崇祯在位期间,其先后暗杀了努尔哈赤、闯王李自成,保证了这个世界大明朝的沿续,为大明屹立六百年不倒,立下了汗马功劳。
但自然的发展,总是趋于平衡的,一批强者的出现,必然会引发另一批强者的出现。
崇祯十七年,世界各地相继出现了天火事件,异士很快成为这个世界的一个普遍存在。
自此以后,南镇抚司不再是鹤立鸡群的杀人利器,但异于常人的能力,却让其在大明内部的地位没有丝毫改变,始终是维护皇权,管理异士的最高部门。
能在这里当职,是每个心怀正义异士的梦想,而做为副指挥使,更是异士一生的骄傲和荣耀。
可今天副指挥使段天德,却被一个美丽的少女搞得没有一点尊严。
少女十六七岁,瓜子脸、悬胆鼻、蓝眼睛、金色长发,嘴角挂着因爱笑而形成的天真弧度。
只是这一会她并不高兴,一双委屈的卡姿兰大眼睛,挂在娇小可爱的脸上,像是一对月亮一样,照得人心里拔凉拔凉的。
“我说悠然小祖宗呢,你能不能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了,行不行?”段天德近似哀求地道。
少女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那眼泪珠子就开始在眼睛里打转了,双肩也因此而不住的耸动起来。
“呜呜,段叔叔,我求求你了,放了我哥,好不好吗?”
段天德脸一扬,感觉那火已经烧到嘴边边了。
可面对如此纯真、美丽的少女,他那些骂人的的芬芳,却始终吐不出来。
他只能双手合十,对着少女又拜又敬,好似眼前的少女,是他亲妈一般。
“姑奶奶哟,我求求你别再求我了好不好?”
“ 来、来、来,你看看这一摞摞卷宗,全是要求我立即严办你哥的。”
他说着,转身指着那一大摞卷宗,一本本拿起介绍。
“皇上的、内阁的、刑部的、大理寺的、督察院的、老百姓的、异士联合会的。”
“连八竿子打不着的宗人府,也阴阳怪气的说,南镇抚司代表皇家威严,切不可假公济私,罔顾国法…”
陆悠然这会却没有怎么用心听他抱怨,一双大眼睛看着他腰间那块令牌。
只见那令牌之上,挂着一只奇怪的小东西,外形像老鼠,但身上毛发,却能像变色龙一般,随环境发生改变。
这一会,它已经爬到了系令牌的绳子上,正转过一只小脑袋,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睛,看着陆悠然。
陆悠然急了,指了指那绳子,小东西转过去看一眼,又转过了头来,明显不知道该怎么办。
“笨,咬呀!”
陆悠然急得面红耳赤,可又不敢出声,皱着眉头思虑片刻,伸出双手,张大嘴巴,来了一个猛虎似的撕咬…
“悠然,干嘛呢?”
段天德说得正嗨呢,转头看见陆悠然这副怪模样,不由皱起了眉头。
转过身来,看看她的四周。
“你,你不会是在干什么坏事吧? ”
陆悠然闻言,收回双手,顺势捏成拳,放在眼睛上,转呀转的继续哭起来。
“呜呜,我都,哭,哭成这样了,能,能干什么坏事呀?”
段天德的嘴角也跟着一抽,心疼的得呀得的。
“哎呦喂,小祖宗,这就哭抽抽了呀。”
“谁叫你冤枉完了我哥,又来冤枉我呀,我一个孤女,除了哭还能怎么办?”
“小祖宗,我才是真冤呀!我就是冤枉你子顺哥哥,也不可能冤枉你哥呀,更不说小祖宗你了。”
“那你为什么不派人去查真凶,就看着他们冤枉我哥呀?”
“姑奶奶,我也想查呀,可皇上说了,我们南镇抚司只宣不叛、只审不查,你总不想你子顺哥哥也成孤儿吧?”
“那,那,实在不行,你至少给我哥找个大状呀,那么多…。”
啪!
陆悠然话还未完,一个声音却传了过来。
二人同时寻声望去,只见地上一块黑色令牌上,正在朝陆悠然这边飞快跑来。
“陆悠然!”
段天德双眼怒瞪,痛心疾首,立时明白了过来。
“你还真想拿你叔的命,去换你哥的命呀!”
陆悠然却是不管,一个箭步上前,抓起那块黑色的令牌。
“段天德,我再问你一次,你放不放人?”
异士异术千千万万,根据血统,可分为妖士科、魔士科、鬼士科,以及杂合的万像科。
异术千面便是妖士科的天阶级异术,可完美地变换成他人相貌,足可以以假乱真。
为防止他人冒充,朝中大员皆需佩戴令牌,乃是鉴别个人身份的唯一标志。
不妙的是,眼前这个少女,就是那万里挑一的千面异士。
她如今已是二阶,能保持半个时辰的千面时间。
可最不妙的还是,她最大的乐趣就是变成他这个副指挥使。
根本不用镜子,几下就能捏出来。
“悠然,我可告诉你啊,这冒充朝廷命官,乃是灭门的大罪,你可千万别开玩笑!”
“反正我哥死了,我也活不成,咱们家也是一个灭!”
陆悠然说着往后退了一步,长吸一口气,闭上了嘴,然后就是用力一吹。
只见她原本美丽的脸,瞬间像是气球一般,硬生生地被自己给吹胀了,变成了一个大头娃娃。
在段天德颤抖的双手中,她把鼻子恰到好处的一捏,它就变成了他的鼻子,再把两个嘴角往两边一顶,它就变成了他的大嘴巴…
偷令牌的罪很大,但丢令牌的,罪也不小,砍头,那是必须的。
“拿来吧,你!”
段天德看着对面的少女,越来越像他了,立时慌了神, 趁其捏脸时不备,一把抓住了令牌。
可正在这时,对面的人已经不是陆悠然,而是他段天德了。
只见他坏笑一声,突然扯起了嗓子,学着段天德的声音,大喊了起来。
“来人呀,异贼陆悠然趁机打晕本官,抢夺本官衣服,意图扮作本官,私放嫌犯陆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