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麦里一片死寂，许久杰克森先反应过来:“我没听错吧，这家伙说他离婚了？”
“好像是。”菲尔跟着说道。
比尔再也忍耐不住：“他是不是脑子瓦特了？！”
“！”范裔臣被他们问的哑口无言，无奈他被爆了头，一句话都不能说。
“一定是安吉拉受不了他这脾气。”杰克森道，“像他这样还能找到老婆的，已经算是奇迹了。”
“话你不能这么说，”菲尔骑上摩托在路上风驰电掣，说道，“丹在学校的时候，怎么说也是最受欢迎的亚裔，姑娘们都爱他。”
“是，”杰克森道，“她们就是想睡他，她们还想睡我呢。我就很有自知之明，从来不用婚姻祸害人家姑娘。”
沉默了许久的比尔终于开口道：“连他们俩都离了，我突然觉得我和我的宝贝也希望渺茫。”
安吉拉有多爱丹，是个男人都得眼红，他们可是狗粮喂的饱饱的。
“你和他不一样，”菲尔多比尔说道，“你是好男人。”
You are a good man.
WTF
明明是允儿提的离婚，怎么叫他祸害人家？是哪门子逻辑？
……听着他们一路吐槽的范裔臣在电脑这边已经脸黑的像锅底。
这都是什么“老友”，难道不应该安慰安慰他吗？
安慰来的很快。
因为一路吐槽他，这三位很快也挂了，于是4人重开一局。
这回范裔臣集中精神，没有摔坑里。但是他一着陆，就被另外三个找到，然后架着去了狙击点边上的一个小黑屋。
游戏里除了杰克森，其他二人都是肌肉男，比尔还是个戴着防风墨镜的黑人。在乌漆麻黑的屋子里，连脸都看不清。
“你自己说吧，安吉拉为什么会离开你…”杰克森道。
凭什么他们都认为是允儿要离的婚？
虽然事实也确实如此。
菲尔急着道：“你们别管为什么了？丹你赶快去认错，把你妻子找回来，现在离婚还不到24个小时吧，快去，跟她说你错了，求她原谅你，以后你都听她的。”
范裔臣：“What？！”
比尔一听也有点着急了：“我说丹，好兄弟，安吉拉这么好，你怎么舍得她走呢？还有心思和我们在这儿打游戏？！”
纳尼？！
范裔臣觉得自己入错了群，这帮人还是他的Homie吗？
比尔觉得他还没明白，情况不妙，沉声道：“丹，你知道安吉拉是谁吗？”
什么意思？
剩下三人都发来问号，话里有话。
不等他们追问，比尔就一猛子窜出了小黑屋遁逃了。他答应安吉拉不说的，都提醒到这个份上，丹要是还不明白，那就算他活该。
范裔臣要跟着出去，被菲尔背后捅了一刀，杰克森伺机空了他的血槽。
看着眼前逐渐黑下来的屏幕，耳麦里菲尔还在劝他：“Game over, 快去打电话给安吉拉。”
杰克森则喊：“哈尼，我来啦.\”
某人在作死，他还要继续他在夜店的艳遇，人家等他等得都快睡着了。
范裔臣摔了耳麦，靠在沙发椅里捏了捏眉心。比尔是什么意思？允儿是什么人？
他不自觉地点开微信，刷了下朋友圈。没有林允的消息，他们结婚还没有办过婚礼，只有圈内人知道，倒是为离婚省了不少麻烦。
允儿是什么人？
重要吗？
他和她一起生活了三年，朝夕相对。白天一起工作一起吃饭，晚上抱着一起睡觉。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现在都离婚了再去查她，有意义吗？
他范裔臣是这种人吗？
一年前他带着允儿回过一次纽约，那次他们五人一起吃了顿饭。
比尔就是那个时候见的林允本人，短短一顿饭就能让他看出什么他三年都没发现的事吗？
怎么可能？
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越想越不爽。
不管她是谁，他都无所谓了。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娶她的时候是这样，离了婚更是不会有所改变。
范裔臣收了笔记本电脑，一直工作到晚上七点，去公司食堂吃了晚饭才回的家。
这一回，他拿下了左手的戒指。
范裔臣的宾利和平时一样驶进小区，有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等在那里。
“范先生，我们是T&G律师事务所派来的，来取林小姐留在您家里的一些东西…”
“走吧…”范裔臣眉头都没皱一下。上楼开门进屋，林允打包的箱子静静地躺在客厅的角落里。
两个黑衣人熟练地穿上鞋套，进出连声音都没有。
最后屋里空荡荡的只剩下范裔臣一人，他四处转了一圈，书房、卧室、卫生间，林允不声不响地把东西收拾得很干净。
好，很好。
***
和范裔臣一切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行相比，林允的状态就像是失魂落魄。
莉莉安在米兰机场接到她的时候，她连路都走不稳。
林允被霍丽娜送上飞往意国的头等舱，飞机一起飞她就问空乘要了一杯香槟。
她听说在飞机上喝酒容易醉，索性就多要了两杯。没想到下飞机的时候状态特别差，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时差的关系。
米兰也是寒风凛冽，阴云密布。她一看到莉莉安就乖乖的把手机上交。
“你是不是又要给我说什么失恋法则。莉莉安，我都听你的。只要你能…帮我把这个人从我心里赶走。”
说着就抚着心口，莉莉安见林允这样也傻了。心虚的不行，她恋爱得多，也失恋得多，可最长的一段也不过半年，像林允这样勇敢踏入婚姻的更是想都不敢想。
她心疼得不行，眼圈也跟着红了。
范裔臣这个挨千刀的。
允允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就这样将她的一颗真心踩在地上。
莉莉安用力眨了眨眼睛，她不能哭，她姐妹都这样了，她要振作。
莉莉安把林允扶上出租车上，和司机说了目的地，司机随口问了一句：“你朋友还好吧。”
“她不好，但死不了。”
不要说她感同身受，林允就是这样坐在车上，静静地望着窗外，一句话不说，一滴泪不流，浑身散发出的悲伤都弥散在整个车厢里。
气氛太过压抑，莉莉安偷偷拿了手机拍了两张照片，没办法，出于职业本能，这个时候的林允太美了，美的动人心魄，美得令人心碎。
“允允，没事。我知道你现在痛彻心扉，相信我，会过去的。”莉莉安说道，“我来告诉你，失恋后必做的N件事。”
“莉莉安，”林允打断她，“我想睡觉。”
林允轻飘飘地飘了那么一句，莉莉安突然就心软的不行，什么计划都抛诸脑后。
她像哄小孩似的轻拍着林允：“好，好，我们回酒店。”
林允木木地点了点头，将头靠在莉莉安肩膀上。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上看见她们不由得浮想连篇。
两个东方美女，一个烫了一头卷发，打扮入时，周身名牌，一看就是从时装周刚出来的。
另一个则裹了一身羽绒服，看着有些苍白，但看身高又都不是模特。
嗯，估计都是来米兰扫货的华国人。
莉莉安半扶着林允回到酒店套房，打开客厅的壁炉驱寒。
林允就像个提线木偶一般，任由她给拆了头发，擦脸洗漱、换上睡衣。
问她饿不饿，渴不渴，都说没有，然后抱着被子倒头就睡。
林允在酒店睡到半夜醒来，披散着一头乱发到处找她的手机。
莉莉安递了一个新的手机给她。
失恋最怕的是什么，边看两人过去快乐美好的视频，边默默流泪？
这不算什么？好好地系统突然给你跳个美好回忆，那个简直就是惊悚了。
林允深吸了口气，同步了除了照片以外的全部程序。
她现在真的还没做好准备去看他们过去的照片。
莉莉安无奈地看着林允。
暗道，比过往回忆更可怕的，是一遍又一遍地刷着对方的状态，还不小心拍了拍他…
林允打开微信，刷着朋友圈，没有消息，好像他们没有离婚，甚至没有结过婚。
她不自觉地去摸左手的戒指，才发现戒指已经被她打包了。心塞的感觉瞬间将她淹没，无力地跌坐在酒店的地毯上。
莉莉安见她情绪不对，忙道：“允允，酒店的牛排和意面不错，咱们叫客房服务吧。”
“我跟你讲，拿破仑大街那儿有一家早午饭的班尼迪蛋做的油汪汪，超级好吃。我们明天去吃。新鲜的网站酱飘散着罗勒的香气…啧啧啧”
林允听见美食，眸光闪了闪总算有了点反应。
莉莉安再接再厉：“那家店正对着广场的喷泉，阳光、鲜花、香醇的espresso，街上走来走去的都是意式美男…”
美男？外国美男…林允突然打断道：“莉莉安，你知道我第一次见范裔臣是在哪里吗？”
完蛋！本来还蹲坐在林允身边的莉莉安一屁股坐地上。
完了个球！让你嘴贱说美男，还吃饭逛街血拼，今天晚上先别睡了。